魔法歷5年chūn2月16rì夜,艾米諾爾大陸西海岸丘陵間有一支隊伍正在星夜行軍,靠著手裡詳細地圖,軍人們小心的繞開散落在大陸上的大小村落。
法諾斯大陸第三加強千人隊的軍人從1月10rì出發,以每天夜裡30公里~40公里驚人的速度迅速迫進此行目的地――斷冰港。
西林島一戰,法諾斯西征軍第三千人隊幾乎全軍覆沒,如果不是士兵拼命拉扯,西征軍四大名將隕落的就不只是一個都齊烈。即使如此,諾頓左臂在此戰中被重創,最後不得已作了截除手術,慘烈程度由此也略見一斑。在西征軍匯集後,由於在方面軍內擁有6個萬人長以上職位者,4.5萬軍人無論怎麼切分也不可能讓每個萬人長都擁有自己的完整部下,在這種狀況下,西征軍在千人隊之上又增加了一個新的集群編制――軍團。根據達海諾的解釋,軍團這個編制高於萬人隊的編制,軍團內可以下轄萬人隊,但是萬人隊不會下轄軍團,軍團最高統帥的基準軍銜是萬人長,這樣的說法起碼讓所有的萬人長都比較滿意。目前每個軍團由6個到9個千人隊構成,由萬人長直接指揮。
作為剛剛提拔的新任萬人長,諾頓所率領的軍團規模是人數最少的一支,總計由6個千人隊組成,在西征方面軍的內部序號:第三軍團。家底是諾頓原來率領的第三千人隊在西林島一戰後殘留下來的300多敗兵,雖然經歷大敗,雖然60%以上的袍澤在戰爭中失去xìng命,但是在這三百殘兵基礎上重新構建的第三千人隊並沒有讓人看出如何的元氣大傷,而且在此後幾個月中第三千人隊表現出來旺盛的戰力表明他們依舊是西征軍中數一數二的驍勇之旅。諾頓組建第三軍團時又在第三千人隊的基礎上構架了軍團級指揮單位。本次蛙跳行動就是由分別歸屬於諾頓、梅林、黃金龍騎士耶莫達三大萬人長麾下第二、第三、第五軍團組成。
在敵對國家領土上縱橫2000餘里,困難程度要遠超過小傭兵團諸位幹部2月15rì坐在大廳里喝著茶水憑空想像的答案。從1月10rì開始,第三千人隊沒有任何一刻在白天行軍――冬夜格外的長,每天晚上5時拔營,一直到第二天凌晨4點休息,由於夜間行軍,作為軍人遠程通訊的鷂鷹也無法使用,除了天上飛馳的紅月和白月,第三千人隊是真正意義上的孤軍。
大隊伍前方1公里是一個艾米帝國標準曲的武裝,清一sè的人類士兵,軍服上配有獅子河防區的徽章,在前進過程中儘量指引大隊伍繞過帝國哨卡。如果遇到行人沖入大隊,一般由外圍的人類士兵應付過去,如果與隊伍靠的太近,則立刻動手直接把人俘獲後攜裹到大隊中前進。好在冬夜裡外面的行人極為稀少,在過去20多天裡一共才有不到10個行人成為了不應有的俘虜。
按照時間判斷,後天夜裡就已經接近了斷冰港了。辛苦了近一個月的軍人中隱約可以感覺到一股興奮,行軍的速度明顯加快。
無論是強壯的半獸人還是jīng乾的狼人抑或夜間視力非常差的人類都保持著沉默,所有的馬匹都被裹著腳,籠頭緊緊繃在馬嚼子上,如果不是隊伍前列魔法師釋放的一個小小的藍sè魔法球,從遠處根本不能發現這裡有著大批的軍人。
深深的夜,遠處的紅月漸漸的隱入西邊的大海,密密麻麻的星斗閃爍發光,一切就如同幾天前的寂靜。
突然―― 從遠處響起了騎兵的鑾鈴聲,由悄漸大,在數十息後,鑾鈴聲下已經可以清楚的聽到暴風雨般密集的馬蹄聲。
什麼人?這麼快?還是這樣漆黑的夜。
人類騎士中不少老成者微微皺起了眉頭,在這樣的深的夜,這樣冷的天氣,這樣顛簸的路面,更是遍布積雪。什麼樣的騎士會如此不愛惜坐騎地放馬狂奔?馬蹄不會被凍土撅斷麼?
一條火龍從右側的丘陵後飛馳而出,漆黑的夜sè中,在火龍下是漆黑的馬匹和全身漆黑盔甲的騎士,至少是50個以上的騎士。
「前方什麼部隊,立刻停止前進接受檢查,我們是帝國京畿衛戍部隊。」聲音遠遠傳來。
「迎上去,不要讓對方靠近,準備戰鬥,全殲敵人。」諾頓輕輕吩咐旁邊的軍官,平時素來喜怒不形於言表的萬人長眉頭緊緊擰在一起。這是帝國腹地,危險程度遠不是此前的西林島可比,如果與人類士兵正面衝突,周圍都是寬闊的大陸公路,估計對方一天之內就能集結起5000以上的部隊,第三千人隊這寥寥1500人根本不夠對方打。不知道此行哪裡出現問題,竟然被帝國士兵堵了個正著。和大部分士兵一樣,萬人長此時也只能乞求真神保佑對方能夠被應付過去,否則,就必須全殲敵人。諾頓嘴角不經意露出了苦笑,50多個在雪夜可以狂馳的騎士,想要全殲,這個難度甚至比抗衡5000敵人更難些吧。
軍團長的命令快速被傳達著,外圍的人類士兵飛身跳上了坐騎,100人左右的輕騎兵迎了上去。
「我們是獅子河防區羅可波.馮.菲爾琳侯爵的武裝,奉命前往dì dū報導。」大部分傭兵對國家並沒有什麼忠誠度,這支在傭兵基礎上建立的騎士部隊對艾米諾爾大陸的忠誠大概也就僅止於曾經的僱主。百人長是一個傭兵老油子,對獅子河一帶非常熟悉,更曾經被羅可波.馮.菲爾琳侯爵僱傭過,拿這個身份是很容易騙過一些不知情的巡邏隊。
「哦,」說話間,火龍已經迫近了第三軍團的士兵,最前方是兩匹黑馬,是屬於傳說中常提到的黑馬王子跨下那種威風凜凜的龍駒,比尋常的馬匹要健壯很多,馬上的騎士身材同樣需要用矯健來形容。頭盔面具拉下,在護眼的後面似乎shè出了冰冷的光澤,頭盔上抖動著藍sè的羽毛,漆黑的板葉甲顯然是出自矮人大匠師的手中,在跳躍的火焰下沒有反shè出一絲光澤,也只有矮人部落中才有這種混沌鑄甲術,一件誇張的黑sè披風從馬背上順暢地落下。兩個騎士後面如雁翅般排列著其他的黑sè騎士。
藍翎騎士?
諾頓也是微微一愣,藍翎騎士在帝**中多數都具有小隊長以上的軍銜,竟然會有兩個藍翎騎士率隊巡查,這足以說明帝國京畿防區對周邊防務的重視程度。看來,這一關不是很好過。
「出示軍部調令。為什麼在深夜前進?」冰冷的聲音似乎要為冬夜增添更多的寒氣。
「騎士大人,」百人長看清了對方的頂翎估計也是吃了一驚,聲音略微發生了變化:「我們是奉候爵大人命令前往dì dū聽令的,候爵大人一門是帝國開國元勛,在聽到帝國遭受異大陸攻擊後,按照帝**部命令連忙召集封地士兵,並從中挑選出jīng銳希望可以為國效力。大人命令我們星夜兼程趕往dì dū,我們不小心錯過了宿頭,荒山野嶺的也沒有地方休息,只能連夜趕路,希望明天可以找到一個村鎮修整一天。」前傭兵力圖回答的滴水不漏。
「哦,那就是沒有軍部調令了?難道貴屬不知道帝國已經處於三級jǐng戒中麼?」黑衣騎士絲毫不為所動,言語中明顯露出一絲責備。「立刻下馬接受檢查,主要將官與我回帝**部解釋,其他人立刻就地紮營,沒有命令不得私自行動。」
「這……」前傭兵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sè:「閣下想必知道,候爵大人的長子是帝國界林防區參軍,次子是帝國通雲關防區的大隊長,而候爵本人又曾經擔任帝**部次長,對於我們而言,候爵大人的口諭等同與帝**部的命令。閣下如此作,以後候爵大人懲辦下來,我們會非常難辦。」
黑衣騎士或許與帝國其他名門顯貴有著特殊的關係,在聽到別人用候爵來壓自己時,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安與惱怒,只是在冰冷語氣中保持著對貴族應有的敬意:「這是戰時,一切以國家戰局為重,即使貴為候爵這樣的上位者也不能破壞規則。」
「騎士大人,我們只是候爵封地軍隊的一個小領隊,後面是候爵大人的妻弟,此行由他負責,您看您是否直接去談,這樣也不用我太為難。」前傭兵極為老練的給京畿防區黑騎士們設下了圈套。
兩個黑騎士互視了一眼,帶領部屬進入了所謂貴族武裝中。
外圍的騎士隊伍放黑騎士進入後似乎不經意地合攏了出口,略微帶汗水的手用力地握住冰冷的劍柄。
「殺!全殲敵人!」包圍圈合上後,人群中突然爆發了一聲怒吼。
密密麻麻的戰士抽出了雪亮長劍,在人群後面半蹲著的半獸人和熊人從地上一躍而起,半人多高的狼牙棒帶著罡風撲向了黑騎士們……
為首的兩個藍翎騎士同時催動坐騎,黑sè的龍駒腳下白sè光芒四散,兩匹坐騎立刻騰空而起。
「幻獸騎士!」
法諾斯軍團的人類士兵們中有人驚呼,狼人和半獸人士兵也有見過這種會飛的騎士,圍攻的士兵氣勢立刻為之一頓。
「住手!我找諾頓閣下!」半空中兩個騎士大聲喊了起來。
「住手!」在半獸人後面也傳來了低低的命令,在黑騎士騰空的一瞬間,諾頓已經後悔死剛才發出的命令,對方有幻獸騎士,全殲敵人完全成了泡影。當看到對方似乎是友非敵,連忙下了命令。
諾頓沒有想到,在這樣一支小隊伍中竟然有著兩個幻獸騎士,據帝**相關資料記載,這樣的騎士在軍隊中基準軍銜是小隊長,甚至大部分都已經是帝國大隊長這樣的高級軍銜。與聖雪山隔大洋相望,法諾斯大陸軍隊中幻獸騎士相當稀少,每四年也就能用最罕見的珍禽異獸來換取某個國家兩三個參加幻獸試練的名額,而這其中又不乏被淘汰者,因此,整個軍隊中幻獸騎士大概也只有10多個,實在無法與艾米諾爾大陸諸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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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獸人衛兵親隨下,諾頓走出了隊列:「我就是諾頓,閣下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們的?」
「諾頓閣下,我家主人與貴軍一直有合作,這是我家主人的信。」黑騎士落在地面,把手中的信件交給諾頓,隨手又拿出一封信:「這是達海諾閣下的信。」
在諾頓看信的過程中,另外一位黑騎士簡單介紹了經過:一個月前,當西征軍團做出蛙跳攻擊斷冰港後,給在帝國的內線發去了通知,內線收到來信後大驚。法諾斯做戰役部屬時並不知道小傭兵團剛剛接防斷冰港,而這小傭兵團的戰鬥力是原來一個帝國中隊所無法比擬的,且不論人數上的優勢,僅兩大龍騎士就足以各頂一個中隊的戰力。在感嘆不是冤家不碰頭的同時,內線連夜召集自己直屬部下打著帝**部的旗號前往西林島阻止這一行動。當黑衣騎士見到達海諾後獲知遠征軍已經出發,達海諾苦於自己的部隊在帝國行動太扎眼,因此拜託黑衣騎士再次星夜追趕……
在帝國騎士同樣冷冰冰的敘述中,諾頓看完了兩封信,半獸人褐sè的眼睛中流露出的不僅僅是僥倖還有著衷心的感謝,僅有的雄厚的右手伸出:「非常感謝貴主人的即時信息,對於閣下以及貴下屬的辛苦,我本人代表所有將士表示對您們的感謝。」萬人長語氣里使用了敬詞。
黑衣騎士似乎根本無視眼前的大手,漆黑的頭盔微頷:「感謝我?那就實在不必了。作為敵方勢力的軍人,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感謝,也不能說出祝你們旗開得勝的話語。」
諾頓等半獸人為之氣結,始至終不變的冰冷語氣只能說明一點,在兩個藍翎騎士心中,雖然家主的威嚴超過了他們對帝國的忠心,但是,就以兩個人而言,對於異族始終存在牴觸。
眾多黑衣騎士簇擁著黑衣騎士向外走。
「請問騎士先生大名?」作為半獸人,對這種內存忠厚的人類也極為欣賞,諾頓並不想錯過結識的機會。
「……不告訴你了……免得你被俘後,最後泄漏我的身份。」
「哦,你怎麼這麼肯定我會被俘?」
「黃金腦艾米男爵閣下的稱號不是被白叫的,能夠在他算計下逃脫的人,太難得了,就我個人而言還沒有聽說過。」
兩個素來以寡言著稱的名將在短短的交鋒中幾乎說了他們一天所說的話。
看著長長的火龍快速離去,諾頓一邊把信函放入懷裡,一邊說著似乎想給自己增加信心的話:「如果沒有這封信,或許真會成為階下之囚吧,現在……希望可以反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