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千年輪迴
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能自亂陣腳。
廖宇仔細回憶串聯起一切的關鍵線索——蟲卵。
初遇蟲卵，也是他才接觸人類世界時，自己和智魔萊昂推測，可能是蟲族借著人魔大戰，雙方兩敗俱傷的空檔期，趁虛而入，寄生了人類世界。
但在隨後的調查中發現，蟲族才是受害者，所有人類的被寄生，都是人為故意，是來自那位帝皇手筆，蟲族，是諸多被帝皇所毀滅的世界種族之一。
當時的廖宇就很奇怪，帝皇為什麼要這樣做？毀滅其他種族又是為何。
直到他抵達了靜水牢獄內後，才從那些異族殘黨們的口中，明白了真相。
這個位面一直都是病態的。
只要某個族群，不被遏制地一直進化，那麼終點將是比自我毀滅還要更恐怖的，被自身魔力墮落為某種詭異怪物，被那位血族始祖稱為——邪神子嗣
一直以來的位面各種族，之所以相安無事，是因為有「魔族」的存在，極大的遏制了各個世界的自主進化，每當有要變異和墮落的苗頭時，都會被魔族事先毀滅，扼殺在搖籃中。
可這個平衡在千年被打破了。
人類戰勝了魔族。
去阻止其他種族們「進化」的遏制力消失了。
如果繼續這樣放任不管，過不了多久，所有種族都將在瘋狂進化中，走向墮落的終點，淪為邪神子嗣，正如血族的悲劇。
帝皇無疑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因為從大賢者的筆記中，廖宇看到了些許，過去影像的片段。
這場「墮落之災」最先的起點，正是自己的那些勇者夥伴們。
所以初代光輝聖女，芙蕾雅，也是——帝皇，才出手了。
她選擇代替了魔族的作用。
甚至做的比魔族還要決絕和乾脆。
靜水牢獄中的血族始祖，露易絲向自己講述了那段過去。
千年前的帝皇，向位面中的其他種族，散播聯盟倡議，將其他種族的王，全部騙到人類世界。
因為人類戰勝了「邪惡」的魔族，所以幾乎沒有哪一個異族王，會拒絕帝皇，於是紛紛到場。
但等待他們的，是一場屠殺。
帝皇僅通過這一次虛假的聯盟，就把絕大多數異族的王，全部消滅，似乎還用了某種秘法，靠著那些王的魂魄，封印了其種族的對應命軌，自此掐斷了所有種族再想要進化的路。
然而，這不光是對外族。
哪怕是對內，帝皇自己的人族也是如此。
廖宇回憶起當初二皇子的筆記。
帝皇選擇用「蟲卵」來控制和監視人類。
只要人類中誕生了，可能會引領人類進步的賢者，學者，精英，天才等等，其體內的蟲卵，都會釋放某種信息素。
如此一來，帝皇就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將那些可能成為人類中「主角」的人，在他們還未成長起來，未能走出新手村，就直接扼殺，以此來遏制人類文明，這才造就了自己剛降臨時所看到的，千年後人類如此「衰落」的表象。
至此，是之前廖宇以為的，千年前的真相和事情的全貌。
但現在看來.
錯了。
帝皇遠不止那麼簡單。
就連二皇子，應該也一直被蒙在鼓裡，或許.來找自己假裝談判的那位光輝聖女說得才是對的。
蟲卵只是一個為了掩人耳目，擺在台面來欺騙他這位魔王的偽裝。
帝皇真正的目的，還是利用蟲卵將更深層的「光輝」種在全人類體內。
而她所等待的，可能就是現在這一刻。
只有利用魔族來激活「掃蕩」程序，才能將所有人類，都順利轉化成無面人靈體。
換句話說也就是.
那位帝皇真正的目的，就是和她之前對待那些其他世界的異種族們一樣。
她可不光是為了，利用無面人，這些被灌輸了曾經自己「勇者」知識的靈體士兵們，毀滅魔族。
她更還要
毀滅全人類。
「王，我們必須阻止那個皇座上的瘋子！這比現在的一切都重要！」
等廖宇結束閉目沉思，睜開眼睛後，與下方的萊昂對視，從智魔眼中，雙方無須多言，萊昂也完全理清了這一切。
智魔很清楚，如果放任帝皇不管，被無面人拖住，陷入這樣的戰爭泥潭裡，那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只會越來越少。
一旦人類的族群數量和質量，下降到某個臨界值，魔王就會被「召喚契約」的力量所強制消失。
那到時候，失去了魔王的他們，就算人類只剩下了一個帝皇，他們還能面對嗎？
萊昂相信一定是不能的。
就和千年前，人類同樣只是一位勇者，就把魔王和九位使徒，盡數消滅，造成了他們的慘敗。
萊昂有很強烈的預感。
如今人類的那位帝皇相比千年前的勇者，只會更強，不會更弱。
所以.
「王，放心把魔塔和後方交給我們吧。」
「在下以智魔使徒「萊昂」之名，一定會竭盡全力，將損失減少到最少，為王爭取時間！」
「吾等也是，王！」
萊昂話下，大惡魔赫爾克里，刀魔阿帕德，影魔希爾，腐魔愛麗絲，術魔達達亞，還有在揮舞觸手的白色章魚烏拉拉。
七位「老」使徒們，在廖宇面前立下誓言。
由於無面人靈體軍團的緣故，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使徒們，如果跟著廖宇過去殺死帝皇的話，只會成為累贅。
當年的「勇者知識」早就把他們摸透了。
所以能和廖宇同行，一起殺向帝國，輔助魔王對抗帝皇的，只有兩位。
廖宇經過短暫猶豫還是搖了搖頭。
他沉聲下令道：
「你們的決心我已經清楚，但.薇爾希，你也留下來。」
「想要發揮出精靈族的全部力量，還是需要你這位花之使徒在場，有你在，我也才能真正放心下來。」
眼見萊昂第一個皺眉，就要開口勸說自己，廖宇一抬手，示意無需再討論。
現在的使徒們，無非就是擔心少了精靈一個主力，自己對抗帝皇會吃力。
對此廖宇笑了笑道：「怎麼，不相信我嗎？」
萊昂欲言又止。
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服從魔王的安排，其他使徒見狀，也不再勸說了。
他們都明白，這是魔王在分出力量來保護他們。
畢竟無面人靈體，最克制的就是他們這批老一輩的，哪怕僅僅只是防禦，也不是那麼輕鬆的，而多了一個薇爾希加入進來，從前面的例子來看，那絕對就會壓力驟減許多。
所以薇爾希也不再多說，銀髮的精靈只是抿緊嘴唇，但看向廖宇的目光中，仍有藏不住的擔憂。
畢竟，精靈留下防守的話，那與之相反.
前去對抗帝皇的魔王，就少了一個強大助力。
所以.
當廖宇把目光，望向在場的最後一個使徒時，這位使徒堅決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哪怕是要與廖宇對視，也要用「不接受任何命令」的眼神回答廖宇。
是的。
前面唯二能跟隨廖宇對抗帝皇的，除了薇爾希以外，就是魅魔使徒艾琳娜了。
雖然是繼承了「魅魔」的使徒位格。
但艾琳娜是作為新生代。
之前的魅魔，也已經自行測試過了，那些無面人靈體，對於她的攻擊，果然也處於茫然失措的狀態，根本不知如何招架。
其實廖宇是想要讓艾琳娜也留下防守的。
前去帝國，面對帝皇，他一個人就好。
可看魅魔的架勢，以及其他使徒們相同的強硬態度——他們不需要幫助了，魅魔一定要去保護王就好。
廖宇最後也不再固執了。
他與魅魔粉色的眸子對視，伸出手：「艾琳娜，可以借用你的力量嗎？」
「她永遠屬於您，王。」魅魔毫不猶豫地伸手，十指相扣，牢牢攥緊廖宇，就好像她的決心那般，除死之外，誰也無法將她與王分開。
艾琳娜站在了廖宇身側，至此，所有的安排都已經完畢。
廖宇從懷中取出星靈水晶，而勇者遺物其一的石板「地圖」懸浮於廖宇跟前，緊接著，在星靈水晶迸發的力量下，廖宇溝通了距離帝國最近的一個「錨點」發送傳送。
其餘留在魔塔的眾使徒，看著快速消失在傳送陣中，魔王大人和魅魔使徒的身影，這一幕，很多老使徒的心底，其實都閃過了熟悉感。
這一幕，跟千年前是何曾相似。
最後迎戰那位勇者的，也同樣只有魔王和魅魔使徒。
宛若輪迴。
但這一次.
萊昂第一個移開目光，堅定轉身，恪盡職守地要去完成他對魔王的誓言，盡全力拖延住後方的這些無面人軍團，減緩人類滅亡的速度，為王爭取時間。
而他也同樣相信，王不會違背約定的。
這一次魔族的結局
絕不會重蹈千年的覆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