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靜水牢獄
靜水牢獄的面積要比廖宇想像中大了許多。
與其說這裡是牢獄，更像是一方地底的小世界。
從傳送門走出後，可能是因為走的「內部通道」吧，廖宇直接就出現在了一個較高的懸崖上。
這裡並沒有罪犯，也沒有卡扎爾日記中那樣的肉塊怪物。
一切都靜悄悄的，非常寂靜。
廖宇來到懸崖邊向下望去，那裡或許才是真正的靜水牢獄，那是一片被濃厚「幽影」所籠罩的黑暗大地。
幽影散發著不祥氣息，裡面似乎有什麼在活動的跡象，如果再仔細辨別，仿佛還能見到樹木植被的影子。
可惜因為距離太遠，幽影也遮擋了大部分視線，廖宇光靠眺望沒法再獲取更多信息了。
至於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懸崖，之所以沒被幽影覆蓋，全靠著在不遠的百米處，一個坐落於懸崖上，散發著墨綠色光芒的古樸燈塔。
塔頂的燈光，將所有想要瀰漫過來的幽影，隔絕驅散。
這樣墨綠色的光芒，和前面二皇子的「玉芯」幾乎一模一樣，很顯然，這座燈塔應該也是屬於帝國的「內部設施」一類。
廖宇收回望向懸崖下的目光，動身朝燈塔內走去。
燈塔入口處的鐵門被鎖住了，上面有複雜的術法封印，想要暴力打開估計得費上一番功夫，不過好在，廖宇很快找到了在鐵門旁邊，一個嵌入式的隱蔽插口。
插口上的形狀，和自己手中二皇子的玉芯完全吻合，將玉芯放進去後，伴隨著幽芒閃爍，整個燈塔似乎都從原先的待機狀態，被喚醒過來。
塔頂的墨綠色光芒大勝，且開始有節奏地旋轉起來，緊跟著，眼前大門上的諸道封印也全部解除，主動朝兩邊打開，像是迎接廖宇。
燈塔內部分為上下三層。
第一層像是二皇子最經常待的房間。
許多書架陳列在這裡，在架子上擺放的典籍，廖宇稍微翻閱，大多都是丹業在使用「合成」時的心得體會，以及各種配方。
除了書架外，屋子中央的書桌上，一本筆記很快吸引了廖宇注意。
二皇子應該是沒想過，會有其他人能來到這裡，所以並未做什麼保密措施，筆記就這麼攤開地放在桌上。
筆記像是一本回憶錄，其中有大部分，都是丹業用來記錄，他在成為帝皇選民，也就是「二皇子」之前，作為平民時期，和蘭一起經歷的雖然貧窮普通，但很溫馨幸福的點點滴滴。
看得出來和其他皇子不同。
丹業為帝皇效力，用蟲卵感染全世界人類，純粹是為了自己的青梅。
正因如此，他對帝皇也並未有什麼狂熱，相反，從丹業的回憶錄中廖宇能看到，二皇子對帝皇的懷疑，其實也從很早就有了。
起因和自己一樣，丹業也不明白，帝皇為什麼要這麼做，蟲卵感染人類的目的是什麼。
但從後面帝皇對於「蟲卵」的一次次改良要求中，丹業似乎推敲揣測出了什麼。
如今寄生在人類體內的蟲卵，是歷經了三個版本的。
初代版本，就是之前在法庭上見過的記憶畫面，蟲卵只是和人類共存了。
而第二代版本，在筆記中提到，是帝皇主動召見丹業，要求丹業去進行試驗，利用「合成」不斷優化蟲卵，直到讓蟲卵達到能吸收宿主魔力，卻又不致死的程度。
也正是這個時期，帝國對「禁止術法擴散條約」的推舉力度達到巔峰。
丹業以此判斷，可能是帝皇為了維持帝國的統治地位，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形成術法人才的壟斷，讓從此之後的其他國家，再也無法誕生強者。
後面的第三版本，證實了丹業所猜測的一半。
這次的帝皇召見丹業，要求丹業把蟲族的「信息素」能力，也通過合成的辦法，施加在人類身上。
所謂信息素，其實就相當於一個監控器。
前面的蟲卵能遏制魔力，但卻無法遏制人類的智慧和探索欲望。
尤其是隨著蟲卵寄生後，為人類帶來了空前的人口膨脹，本來是在人魔戰爭後，銳減了三分之二人口的人類，用不了多少年，不僅恢復如初，還很快就實現了反超。
在極大的基數下，總會有那麼一部分人能發現什麼，或是在另一領域產生突破，有新的技術。
就比如前面廖宇在讀取那些法官記憶時，那位研究出新型魔力修煉術的導師，或是那位發現了蟲卵的草藥賢者等等。
帝皇要求的「信息素」就是針對這類人。
每當產生重大突破，或是在某領域有卓越發現，可能會引發革命進步時，這類關鍵之人體內的蟲卵，就會釋放特殊的信息素，以此被「母體」捕捉到。
之後就是審判庭出動。
在全世界範圍內，去獵殺這些核心人才。
看到這裡的廖宇才明白，怪不得千年後的人類會退步這麼多，文明毫無進展。
等於每個天才都被精準定位了，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將天才扼殺在搖籃中。
這無疑是反人類的。
而且很浪費。
筆記中的二皇子，自認為理解帝皇的意圖後，曾多次向帝皇提議，沒必要去獵殺這些人才，可以將人才吸納進帝國。
畢竟獵殺人才，不就是為了，阻撓其他國家或勢力的發展，從而鞏固帝國的最高地位。
那假若能策反這些人才，讓他們為帝國效力，豈不是更能讓帝國加速發展，和其他國家拉開不可跨越的鴻溝差距嗎？
甚至後面，二皇子主動向帝皇提議，可以研發出能操控人才的蟲卵，這樣一來，帝皇也不用擔心這些跳槽到帝國的人才的忠誠問題了。
然而這一次，帝皇給出的答案是，否。
並且毫無任何商榷餘地。
似乎在帝皇眼中，那些能給人類文明帶來進步的學者，天才，不是什麼精英，反而是毒瘤，是禍害。
這類人一經出現，格殺勿論。
帝皇對其他國家和勢力是這樣。
就連對帝國內部.亦是如此。
這時筆記中的二皇子像是才明白，原來在帝皇眼中，連帝國都無所謂，帝皇想要的是他這個單獨個體，是「最強」的。
為此，帝皇才不惜動用任何手段，哪怕是讓整個人類文明都停滯不前，也不能出現，任何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威脅到「最強之人」的挑戰者出現。
認清帝皇的真面目後，二皇子很快又細思恐極。
假若帝皇真是這樣的一個強權獨裁者，一個極端的個人主義，那帝皇可能讓出位置，給他們這些毫無血緣關係的「皇子們」嗎？
甚至再大膽猜測，有沒有可能，所謂的「帝皇換屆」從古至今，就一直都是謊言，每屆的帝皇其實都是同一人，都是那位初代帝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