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靠近的真相
魔族救贖？
遊戲中的魔族一向帶來的只有毀滅。
這點更是連魔族內部都是達成共識的。
在魔族歷史上，被魔族毀滅過的世界已經不計其數。
從一周目慘烈的人魔戰爭中，也能窺視一二。
廖宇記得這場維持了百年的戰爭，近乎是讓世界的人口，直接銳減了三分之二還多。
現在的「二周目」魔族，之所以還沒對世界帶來多少破壞，全是因為自己這位魔王，以及上一次敗的確實太慘了，那應該也是有史以來，魔族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
不然從自己剛降臨過來時，最初的作戰會議就能看出。
假若他不干預的話，雖然智魔萊昂是主張謹慎，但幾乎其他的使徒，仍都是以直接大軍壓境為主的，生靈塗炭是必然的。
結果現在通過記憶，自己遊戲中的導師，更是當時全人類的大守護者，站在術法金字塔頂尖的超位術師，麥爾文在最後的手札中，卻稱其為救贖？
換做之前的廖宇，肯定也跟卡扎爾一樣無法理解。
遊戲時的他，以為魔族是生性殘暴，就是純粹的「惡」的代表，是經典反派。
然而，真正降臨到魔族這邊後，廖宇才發現其實魔族並非如此。
雖然這麼說有點老套，但他們的確也是有血有肉的。
也是有各種各樣情感的。
而且隨著一點點解鎖魔王命軌，更深入了解魔族過後的廖宇，才明白，驅動魔族不停去毀滅世界的根本原因，說白了就是一句話。
不會種田。
他們似乎從骨子裡就沒想過，要去「發展建設」一說。
明明打下來了世界，卻不想著發展，也不會發展，結果就導致，把這片世界的老本給「吃空」了後，為了生存就只能再去找下一個。
這也就導致，魔族的族群數量，始終上不去，像人類那樣還繁衍個幾千萬乃至上億人口的，對於魔族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會種田，就註定了魔族必須要不斷掠奪，而頻繁去征戰各個世界，同樣就限制了，魔族族群的數量。
術魔達達亞再強，也不可能說能讓上百萬的魔族，隨意去穿梭世界。
所以常態下的魔族，通常只保留核心的「九大」使徒族群，至於剩下的魔族人口，留下一小部分即可。
等到降臨目標世界後，再由「育魔」來開始暴兵，通過掠奪，如兵工廠般，讓魔族的人口短時間內急劇暴增。
等戰爭結束後，為了節省資源，再把這部分多出的人口，主動削減。
以此往復，不斷輪迴。
只要魔族一直保持著碾壓般的戰鬥力，這套系統其實就可以一直運作下去。
可惜
在人類世界，魔族碰壁了。
出現了「勇者」這樣的怪物。
不過在廖宇看來，這對魔族確實是巨大打擊。
但也更像是，將魔族從「力量的詛咒」中解脫出來。
在混沌裂隙被封印了千年，無處可掠的魔族，為了生存，終於點出了「種田」的科技樹，這才讓他們能在那面貧瘠的裂縫存活下來。
也恰恰因此，讓智魔最先覺醒，意識到，毀滅和掠奪不是魔族的唯一出路，或許他們也應該像人類，這個最會發展和建設的種族學習。
換做是從前那個，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對於其他世界種族來說，都瑟瑟發抖的魔族，有可能覺醒這些嗎？顯然不可能，多少輩子都不可能。
伊利諾可以說，是魔族打下來的第一個王國。
也是縱觀魔族歷史上，第一個並非是毀滅，而是征服的王國。
這其中縱然有自己這位魔王的影響在。
但能達成這個壯舉，說明在九大使徒們心中，魔族的意識形態也有在悄然變化。
哦對，廖宇差點忘了。
把邪魔宰了也絕對是功不可沒。
說起邪魔來.
廖宇想到了之前智魔在私底下向他匯報的一個情報。
那是在消滅了古洛丹的不久後。
使徒死了，其餘的邪魔，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立刻失去了九大種族的地位，直接被抓起來監禁了。
本來萊昂想的是，監禁起來，等待自己來決定這些邪魔該如何處置。
結果，還沒等萊昂等來自己呢，這群被監禁的邪魔，卻發生了變化。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的身體開始自行變化了。
監禁的第一天，邪魔就表現得很煩躁，不是那種精神上的，是生理上的，一部分甚至開始搖晃牢房的鐵欄。
監禁第二天，許多邪魔就開始在地上蜷縮，動靜弱了很多，根據當時監禁邪魔的獄卒來描述，似乎他們的身體還有在抽搐。
等第三天，萊昂再去看邪魔的時候，發現他們的身上都長了奇怪的肉塊，這些肉塊開始如瘟疫一樣，在蠶食著他們的身體。
而等到第四天，萊昂本來想再多觀察下的，結果等再打開門的時候，發現邪魔們已經全死了，而且是死的面目全非，從屍體，根本看不出生前邪魔的樣子了，只剩下一坨坨流著血水的肉塊。
這顯然太詭異了。
萊昂立刻壓下了這個消息，對外宣稱只是將所有邪魔處死了，只對廖宇私密匯報了這個異常。
當時的廖宇，雖然也覺得奇怪，但也沒太在意。
以為只是古洛丹可能是給他的手下，都施展了什麼邪術吧，類似我死了，其他邪魔也都別想活？以此鞏固自己的地位。
這在廖宇看來，是邪魔能做出來的，所以古洛丹意外死掉後，邪魔一族也全都完了。
但現在再回過頭去重新審視
邪魔身上增值的那些肉塊，和卡扎爾記憶畫面中的，那些變異成怪物的同伴們，幾乎一模一樣。
兩者之間，必然有聯繫。
很可能是來自於同一種「詭異」力量。
再加上，邪魔的名字。
「邪」魔。
廖宇不覺得這會是巧合。
一切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一個關鍵詞邪神。
千年前的芙蕾雅，光輝聖女稱自己這位「勇者」是邪神，污染了同伴，將他們都變成了怪物。
而從同伴卡扎爾的視角來看，芙蕾雅才是邪神，聖女將同伴們都以各種罪名或是陷害，或是直接抓進到監獄裡。
然後在監獄裡，將這些同伴都一一「同化」成肉塊怪物？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千年後的人類文明，會如此倒退，連三階術法都稀有無比，四階更是視如珍寶，放到千年前，遍地走的五階魔導師，如今更是成了國家的頂尖戰力了。
千年前那一批的人類精英，各個領域的宗師級人物，看起來，是全被芙蕾雅給一網打盡了。
這才導致，人類的傳承直接斷了。
而從後面伊利諾那邊，自己也是得知，帝國還出台了「禁止術法擴散」公約，維持了數百年。
此公約下，任何人類國家，都不得以大肆向平民傳授術法，只有極少數貴族才得以學習，而高階術法，更是幾乎被帝國全部沒收，銷毀。
種種這一切加起來，才演化成了現在這個，無比「低魔」的人類世界。
看似凌亂的信息碎片在廖宇這樣的整理拼湊下，似乎組成了一條，可以理解的邏輯鏈。
已知一，魔族不斷掠奪高等世界，是的，只有高等世界。
低等世界魔族不屑入侵，也沒啥好入侵的，就跟只搶豪紳，不搶平民，難民是一個道理，低等世界產出的資源，還不夠魔族跑一趟的呢。
那麼根據這個已知一，再反推千年前光輝聖女的行為，似乎就能解釋通了。
芙蕾雅並不知道在世界之外，還存不存在其他魔族。
所以才選擇自廢武功，降低世界等級，用這種方式「保護」世界？
如果沒有接下來的「已知三」廖宇或許會這樣認為。
可.
已知三，麥爾文最後的手札遺言上寫道，魔族是.救贖。
光輝聖女不知道世界之外的事很正常。
可麥爾文不一樣。
這位大守護者，那可是真的能意識脫離於世界，能窺探宇宙的存在。
當初精靈世界，就是麥爾文發現，然後主動聯繫上的。
麥爾文也應該是見到了，太多太多被魔族毀滅的世界。
遊戲中劇情中，大守護者就是因為，見多識廣，知道魔族的可怕，只會帶來毀滅，所以才毅然決然，選擇犧牲自己，也要拯救自己這位勇者。
可現在看來.
應該是自己被「遊戲」給誤導了，或者說這一切都只是麥爾文裝出來的假象？
麥爾文能將「毀滅」都視為救贖。
那只能說明.
有什麼是比「毀滅」還更加可怕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