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西兒,你他娘的還我們吹噓那華陽針法有多麼牛掰,說自己施針的時候是多麼機敏,還拍著胸脯說這狗日的必死無疑....咋得?詐屍了?他不還好好的活著嗎?」
彭超頭痛欲裂!
「我哪知道?那麼長的針扎進去,他居然沒死?」
「你以後別吹了!我看這『金梅後援會』的會長你也讓賢吧!我提議讓王自和來接任!」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彭超血氣上涌,一陣噁心!
「別介啊!我這會長剛當上沒幾天,我還等著自己帶頭給金梅送花呢!」
「滾!在扶送金小娘回家的路上不需要你這種沒能力的會長....」
「李槐你個王八蛋在說什麼?信不信老子和你拼命啊!」
「來就來,還怕你不成?」
......
被一陣打鬧聲驚醒的彭超微微睜開眼,他發現自己居然被綁住手腳隨意仍在一間草房裡。
面前站著的人再熟悉不過。
有街邊賣肉的王自和,有捏糖人的劉西,有賣布的李槐,有擺豆腐攤的趙強,有掃街的周鵬.......
可即便以往再是相熟,此刻卻顯得尤為陌生。
因為他們盯著他時眼中沒有絲毫親近感,有的只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憤怒。
彭超:「王大哥,我是武大郎啊,常去你家買肉的那位,在街角開著間『大郎醫館』的那位!」
王自和冷著臉,默不作聲,早已沒了以往的那種和善感。
彭超又朝另一位街坊說道:『李大哥,我是你鄰居啊,金梅常去你家買布你還記得嗎?我還是你家會員呢!』
李槐嘴角一絲冷笑,亦是不與搭理。
彭超錯愕地看著他們:「你們怎麼了?趕緊回家照顧自家老小去啊!城裡放進了山賊,現在到處燒房子,她們待在屋子裡是很危險的!」
屋內眾人很是玩味地打量著他,像是在欣賞著一頭剛別捕獵回來,活蹦亂跳的野豬。
劉西一臉假笑的走將過來,拍著彭超肩膀惋惜地講道:「武老弟啊!你這先後詐屍多少回了?事先也不給哥哥我交代一聲。我那『金梅後援會』的會長之位還沒坐穩呢,差點兒因為你這事兒被擼下去!」
「金...金梅後援會?」趟使彭超是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此時也是被驚得一臉懵。
賣豆腐的趙強一腳踹開劉西,揪住彭超的衣領憤憤地說:「對!就是金梅,那個瀚海縣所有男人眼中的白月光,那個見了我們都會不吝慈笑的女菩薩,那個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她是我們內心唯一的溫柔!可是....可是就在幾個月前,你這王八蛋居然把她給弄丟了!」
彭超腦袋嗡嗡響。
懵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你們都是為金梅來的?還後援會?大哥別鬧了,這年代哪有那種東西啊。」他還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可站在彭超面前的眾人此時卻居然異口同聲地喊起來:「金梅待我似春風,我付金梅滿乾坤!」
「這……這!」彭超胸口瞬間積滿了怒火,可看著面前這些狠角兒們,最後還是萎了下來。
他朝喊得最兇惡趙強委屈地說道:「說到底金梅是我家媳婦兒啊,礙你啥事兒了!你還時常打老婆呢,我們說過你什麼嗎?」
趙強鼻子裡喘著粗氣,片刻已經在彭超腹部揮舞了三拳。
彭超雙眼冒星,絞痛得很,直接就吐了起來。
趙強冷哼了一聲:「我打我自家媳婦兒可以,可你欺負金梅萬萬不行!」
隨即站起身來繼續開始猛踢!
可沒踢幾腳,有人一把將其拉到了後方,正是賣布的李槐。
李槐瞪了一眼後扭頭對彭超正色道:「金梅到底去哪兒了?」
彭超又是吐出一口苦水,拼命地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李槐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連叫了三聲:「好!好!好!」
說著,他從身後掏出一柄短劍直接抵住彭超胸口:「那就讓我捥開你這心好好看看,到底黑成了什麼樣子,居然要負了那麼好的女子!」
「殺了他!殺了他!」眾人齊聲吶喊道。
彭超嚇得直接大叫一聲:「我知道她在哪裡!」
在場所有人聽到後一齊擠了過來,全都揪住彭超衣服不停推攘:「她在哪?她到底在哪?」
「住嘴!」某人聲如洪鐘地鎮住了其他人,正是賣肉的王自如。
王自如冷冷地盯著彭超問道:「她在哪?說清楚一點!」
彭超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說道:「她被我罵回娘家通寧去了,就在……就在通寧縣城。」
屋子內頓時陷入沉寂。
「我去!」劉西直接站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筆挺的衣服。
哪知被掃街的周鵬又給踹到了牆角:「你已經不是會長了,咋哪兒都有你呢?幹活的時候干不利落,搶功的時候你居然跑到最前面了?」
「我提議由新會長去把金梅接回來!」
「我也同意……」
「同意……」
劉西簡直快被氣成了個皮球,一個人蹲在牆角不住踢著牆皮泄憤,嘀咕個不停。
王自如面色難掩欣喜,周圍幾個更是在不住地誇讚拍著馬屁。
「只是……金梅回來後,他該怎麼辦呢」開棺材鋪的郭圖指了指地上被綁著的人說道。
剛開始還嘰嘰咋咋一窩蜂的人,於是又沉默了下來。
「要不……要不放了?」李槐小聲問道。
「對!」彭超感動得簡直要流出淚來。
「不行!絕對不行!」王自如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
「金梅跟著這王八蛋是不會幸福的!難道咱們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回來再被欺負嗎?」王自如冷眼環視著四周。
「金梅這次的失蹤,明里是武大郎這個王八蛋欺負了她,暗裡何嘗不是咱們本身做得就不夠好?咱們這個後援會雖然是由張大偉建立的,可那個死鬼從一開始就將宗旨給搞錯了!」
王自如誠懇地對弟兄們解釋道:「小鳥依於林,樹影藏於暗,心系金梅,守而不擾。這是不是他一開始所說的話?可這樣真得對嗎?咱們眼見金梅被冷落被欺負,卻不能早早的救她脫離苦海。讓她這朵潔白的睡蓮萌生暗沉,說白了,這是你我的失職啊!」
見所有人都自慚自愧地低著頭,王自如高舉雙手大聲喊了起來:「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宗旨就要改一改了。金梅送我春風暖,我奉金梅一世晴!殺掉無良夫,還她自由身!等金梅回來後我們後援會冬要為她送被,夏要為她遮涼,雨要給她打傘,雪要幫她添衣。」
「金梅說不定會煩,會厭。可我們後援會只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死死跟隨,她遲早能感受到我們的誠意的!」
「好!好……」
所有人左臂撫胸右臂伸前,以這種奇怪的朝聖姿勢不停吶喊著。
整間屋子跟著在有節奏地跳動著。
彭超兩股子鼻血簡直要衝進腦殼裡,他感覺自已全身上下一直都是綠油油的,只是以往不自知而已。
嘴皮子啪啪亂響,早就將某個賤人罵到十八層地獄裡去了!
「家門不幸……秦三,家門不幸那……」
「那金梅到底要嫁給誰?」郭圖又將憧憬在夢裡的這幫人給澆清醒過來。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很長的一陣沉默……
「既是如此,還是我郭圖來吧!」他輕嘆了口氣,看上去很為難的樣子。
誰知王自如直接猛扇了他個「大迴環」,破口罵道:「給你臉了是吧?會長還在這兒呢,哪能輪的上你?」
郭圖從地上爬起來,委屈地說道:「我有錢,還不夠嗎?」
李槐直接將他踹了回去,怒懟道:「你個做死人生意的,沾得晦氣還少嗎?咋滴!你要讓金梅幫你賣棺材板嗎?」
然後李槐整理了下自己那身長袍自信滿滿地說:「我可與你一樣有錢……」
話沒說完,周鵬和趙強將他推了一把,大聲質問道:「有幾個臭錢頂屁用?金梅需要得是陪伴!陪伴懂嗎?」
王自如直接擠了進來,指了指自己那張大臉:「會長!我可是會長啊!你們將我放在眼裡沒有?」
劉西兒一頭將他給頂開,大罵道:「金梅面前,會長頂個屁用!」
你來我往,屋子裡這些大老爺們由爭到吵,由吵到打,直接開始亮出兵器械鬥起來。
彭超也是被驚了一大跳。怎麼平日裡普普通通的街坊,掄起來都會那麼三五招。
刺!砍!劈!削!
拳!腿!勾!爪!
不論段位高低,全都有模有樣的。
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不過算起來,還數李槐功夫差一點,三兩招就被王自如給踢到了彭超身邊。
這些人一開始綁彭超時雙手是捆在一起的。
彭超其實一開始就偷偷抽出了卡,只不過時機未到。
見李槐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正沒好氣地瞪著他。
彭超大喜,心想機會來了!
手裡的鬼言卡一閃而逝,而他那雙大眼,在李槐看來怎麼就變得那麼得真摯可信!
彭超望著這個表情木訥之人,嘴角一絲邪笑:「李哥!咱們談談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