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過的坎總會有過去的一天!」
這是聖靈族千百年來流傳最廣的一句話。
蒙受奇難,卻最終險象環生。
在這裡,全體族人首先要感謝的是天神的眷顧與庇佑。
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在後來廣施雨澤,那片深林里又怎麼會重新長出山蘑與果蔬?
聖靈族因此有了活下去的底氣。
其次,他們還應該感謝大祭司。
正是因為他老人家連日來辛勤的祈禱,那無數的山靈野獸才會重新回到森林裡來。
有了獵物,聖靈族才有延續的希望。
最後,他們應該感謝勤勞的自己。
每位聖靈族族人,不論老幼,不分彼此,全都投身在了族群的重建工作中。
短短的一個月,聖靈族已經完全恢復了以往的樣貌,分工明確,井然有序,各司其職,其樂融融。
安靜,但不和諧。
沒有說錯,是「不和諧」。
每每想至此處,人們好似心頭扎了根刺一般,難受至極。
不和諧是有原因的,因為一個王八蛋!
夜裡,聖靈族的議事大廳內,一盞燭火,照亮了三個義憤填膺的人。
他們是聖靈族的長老們,本應該是全族至高無上的存在,卻一個個哭喪著臉,如死了老媽一樣難看。
「要不,咱們再等一個月?」奉辰長老向另外倆人詢問道。
「啪!」奉月長老猛拍桌子後大喊道:「一個月?那哪行,最多七天!」
一個月減到七天?幅度有那麼大嗎?聖靈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哪知,剛發完言的奉月長老一沒留意被人朝後扇了一巴掌。
奉日長老破口大罵道:「你吃鳥屎了!老子可等不了那麼久,三天之後就讓那王八蛋滾蛋!」
一聲輕哼,帳篷的帘子被人給掀了開來。
聖靈族大祭司,這位無上權力的擁有者,滿臉怒容地走進大廳。
他直接朝三人怒斥道:「你們要對我族的大恩人做什麼?反了天了不成?」
奉日、奉月、奉辰三位長老見密謀敗露,像犯了錯的孩子,全都低下了頭。
大祭司敲著手裡的權杖,痛心地問道:「如果不是聖使,我聖靈族早就被那獸鳥滅了族啦!感恩之心,你們難道沒有嗎?」
三人沉默……
奉辰第一個抬起頭:「就在上個月。咱們好不容易打回來的山鹿,他非搶過來說要烤個什麼BBQ,結果把大家新蓋起的房子全都給燒了。火災現場,他還嫌棄咱們救火慢了,罵房子不防火,害得他辛辛苦苦烤的肉全焦了。」
大祭司提高嗓門懟道:「不就是房子嗎?燒了還能再建啊。!」
奉辰斜著眼瞟了下他:「你全家好像直到現在還是蓋著樹葉睡覺著吧?嫂子她們夜裡睡得可還安穩?」
大祭司臉一紅,不再看他,而是面相另外兩人:「畢竟,人家還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吶!」
奉月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下。
「前幾天,懶得都快掉毛的他,突發奇想要給大家做湯。所有人喝了他的湯後就開始拉肚子,身體恢復快的,拉了足足有七天。身體恢復慢的,可是直到現在都沒好利索呢。大祭司,我沒猜得沒錯的話,您可是剛從茅廁里出來?」
大祭司咳嗽了幾聲,又掉轉過頭看向奉日長老:「他可是憑一己之力將那畜生解決掉的勇猛武士啊,咱們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包容度?」
「包容度?」
奉日長老冷哼了聲:「半個月前,我那孫子抱著狗從他身邊路過。這傢伙二話沒說直接就搶了過去,害得孩子哭了好幾天。他娘為了哄他,特意熬糖做了根糖串,沒想到又被這王八蛋給搶了去,而且還扇了孩子一巴掌,罵罵咧咧地說小孩子吃糖不好!你們見過比他更無賴的無賴嘛?」
大祭司:「可能是聖使童心未泯,和孩子沒什麼分寸吧,畢竟是天上下來的人,不知人間的禮法,這完全可以理解。」
「童心未泯?」奉辰冷笑道:「咱聖靈村從上到下,哪個女的沒被他摸過?阿誠家姑娘,出去洗個頭的功夫,回來時胸前掛著兩團烏黑您是沒聽說還是咋地?這倆天居然更猖狂了,晚上開始直接衝進家裡搶姑娘!您家阿雪昨天不就被他給強拉硬拽回自己屋裡了嗎?回來的時候,衣衫不整,羞怯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這不是禽獸行為,是啥?」
大祭司被對方戳中痛點,一臉愁容地坐下去不說話。
眾人沉默……
「哈哈哈!」大祭司朗笑一聲道:「愁個什麼?聖使當我女婿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等孩子們成了婚,心性一定下來,也就不會這樣了。」
突然,有人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朝著屋內幾人喊道:「聖使剛才乘著大祭司不在,強拉著祭司夫人進了自己屋子裡。好長時間都沒出來了!」
眾人集體傻眼,這位受人尊敬的祭司頭頂,他們仿佛看見了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草原……
祭司此時的臉比黑炭還要黑,強忍著不發火,不過你還是能清晰地聽到一陣磨牙的聲音。
「剛才,你們說再等多久來著?」
三位長老相互看了眼對方,齊聲說道:「三天!」
「好!」大祭司直接站起了身:「咱們得商量一個計劃,既不失臉面,又能穩妥地把他請出去!」
奉日、奉月、奉辰三位長老大喜。
緊接著,四個人將頭湊在了一起,嘰嘰咋咋地吵個不停。
又過了一會兒,有人再次沖了進來。
「大……大,媽……聖使他……」支支吾吾就是說不清楚。
「大聲說話!」大祭司感覺被人窺探到了隱私,怒不可遏地吼了起來。
那人咽了咽口水,朝著屋內幾人喊道:「聖使剛才跑出來,和您媳婦兒一起抱著您老娘進了自己屋子裡。裡面隨即傳出幾人哼哈的叫聲,您老娘叫得聲音最響……」
「啊!」
一根木頭輕而易舉地被人折成兩斷。
「是可忍孰不可忍!天殺的聖使,簡直是欺人太甚!三長老?」
奉日、奉月、奉辰三人齊跪在地上。
「召集部眾,大家今晚就把那混蛋給趕出去!」
「聽令!」幾人齊聲高喊。
…………
月輪之下
烏泱泱得一群人開始朝某個方向走去。
有人手裡拿著棍子,有人手裡舉著繩子,更有幾個狠角色直接搭上了烈弓。
他們踮著腳慢慢往那個燭火通明的帳篷處挪。
帳篷很大,可以說全聖靈族最好的木材和草料全都用在了那裡。
帳篷很薄,內可透光。
因為那是一張張被鞣製得最軟的鹿皮拼接起來的。
原本是種奢華和尊貴的象徵,現在卻成了個公幕影院。
在那燭火的映照下,鹿皮之上清清楚楚地顯現出三個人影來。
他們不辭辛勞,秉著一種無私奉獻和大無畏精神,在免費公演。
一個雄壯的身影毫無廉恥地壓在個矮小的女性角色上,手腳並用,規律地一推一合。
身下的女性雖是叫苦連天,可卻用言語表達著另一層的含義:「聖使,你輕點兒行嗎?饒了奴家吧!老太婆我受不了了!」
最讓人咂舌的是站在旁邊一直前後幫扶著的那個第三人。
大祭司的老婆一邊向前推著勁,一邊柔聲規勸道:「娘啊!再忍忍!聖使手段高明著呢……」
篷內三人無不盡興!
蓬外眾人卻早已不忍直視!
所有人將目光轉移到了領頭的那位老者身上。
你能看見那干匾的皮膚上面青筋暴戾!
大祭司輕輕換下手裡那根斷成半截的權杖,接過旁人遞過來的刀,揮揚而起大聲喊道:「沖啊!殺了這狗日的!」
群憤之人齊聲而起,高舉著武器爭先恐後地衝進了大帳。
誰都不願意落後,誰都想擠到最前面牟足了勁猛敲上那麼一下。
只是部隊後方的人前行變得異常困難。
帳篷內沒有出現意料之中的打鬥和驚叫聲,似乎所有人全都停頓了下來。
率先衝進去的大祭司和長老們一臉錯愕。
因為他們眼中看到的景象似乎和腦子裡想到的東西有著不小的差距。
彭超是在老人的上方,可卻是老人平躺著,他站在側邊。
彭超也的確是在老人身上動手動腳,然而手下卻是墊著兩層厚厚的鹿皮。
祭司媳婦從外面看著是在幫助彭超,其實只是端了一些器具站在旁邊並沒有上手。
三人見一下子衝進來這麼多人,全都是一驚。
彭超:「預約啊!這得預約!」
大祭司疑惑地問向母親:「娘?你們這是在幹嘛?」
祭司母親笑著說:「兒啊!聖使會一種很奇妙的推拿手法。老人這腰疼被他前後那麼一推,當下就好了不少。你媳婦兒膝蓋不是前幾天泛疼嗎?也是剛才被聖使給治療順暢的。」
大祭司:「這……這……」
此時有人從外邊強擠進來報告說:「稟告大祭司,前幾天燒毀的房屋處,在那層火灰底下居然挖出了黑針玉湖菌。以往一年都碰不到幾顆,這次一下就挖出了數百顆。按山外的貿易行情,咱們這回賺大發了!」
帳篷之內,驚呼連連……
「原來,原來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大祭司自言自語,若有所思。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之前缺少食物的時候,不少人偷食了蝙蝠,染上了各種怪病。可自從喝了聖使的湯後,這些人的病症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又有人補充道:「那回上山采甜果,奉辰長老家兒媳婦貌似摘了點兒不一樣的果子回來。後來聽老人說,那叫巨遂,小孩吃了要遭殃的……」
眾人議論紛紛……
大祭司突然跪拜下來。
所有人扔掉兵器跟著下跪。
「聖使啊,是我等無知,還望您長久地住在這裡吧……」
彭超一臉懵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