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章我叫華菖~

  老皇帝扭頭看向國相:「真是他說的這樣嗎?」

  張天道點點頭,並沒多言。

  彭超見對方承認,擠壓已久的那口怨氣不吐不快:「南殷和北楚兩國兵戎相交,每耽擱一天,不知要死多少人。我雙方國使帶著萬民求安之心愿,虔誠而來,促推和談。哪成想卻被張天道一再阻攔,其人其心,令人可惡!」

  本來見老皇帝面色通紅,難掩怒容。

  誰知下一秒,他卻拍了拍彭超的肩膀:「國相不是你說的那樣!」

  「這....」彭超楞在當場。

  皇帝慢慢坐回龍椅,示意張天道將其放開。

  隨後微笑著說道:「你們之間定是存在著什麼誤會。我既然同意兩國在此和談,自然是有心想避免雙方再生戰事。你來了,暫且住在金陵城。等北楚使團到訪金陵之後,雙方立馬開展協商如何?至於這件事兒主事兒一職位,必須得我朝一位有名望有地位的人來擔當。」

  在彭超不敢置信的注視下,老皇帝轉過頭看向張天道:

  「相父最近可有空閒?這是流放百年,惠及萬民的大事兒,除了你,寡人再想不到誰還能接此重任!」

  張道人微微叩首:「就依皇上所言,老朽親自出馬,竭力促成此壯盛會。」

  「可是陛下!」彭超還要說話,嘴巴不知為何又被符線縫了起來。

  皇帝打了個哈氣,老眼低垂,倦意盡顯。

  他緩緩起身,朝張天道擺了擺手道別後,慢慢向後宮走去。

  整個大殿,張天道屹然挺立至高處,藐視台下之人。

  他手指微曲,彭超腰間道隱劍立馬飛揚而出落在其手中。

  老道人微微擦拭著劍身,半代不解,半代埋怨地說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彭超用腹腔微震傳聲:「你以為光憑自己一雙手就能把控所有?張天道,你太天真了些!」

  老道人抬頭看向他,慢慢走下台階,至彭超身前:

  「沒錯!我就是不想促成你們雙方和談。我就是想讓你們兩國絞殺在一起,互相內耗。北楚與南殷因生意所開始的這場戰爭,從頭至尾都是我一手策劃的。也是我設計讓北楚國庫空虛,更是我攛掇著正陽寺以外戰轉移內亂。甚至北楚國內那場滅佛潮都是我暗中推湧出來的。可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相信,別人會不會相信?」

  張天道最後摸了摸道隱劍,輕輕一拋,寶劍再次回到彭超身邊。

  「我雖不知道當初你是怎麼解開我施加在你心口的滅道符的。但是我能廢你修為一次,自然還能廢你第二次,輕而易舉,舉手之勞。不過老朽倒要看看,你這弱得難以啟齒的螞蟻,如何從我手掌之中逃脫的。現如今你們南殷,江別鶴率領的部隊被北楚十五萬大軍再次圍困。你在此處多呆一天,南殷便多一份危險。」

  他轉身長笑而去。

  彭超身上的符文禁止瞬間鬆綁。

  空中悠悠揚傳來一句話,嘲笑意味十足:「螞蟻又能跑多遠?即便再成長,終究是只上不了台面的畜生罷了!」

  彭超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

  有侍衛從後方走過來鄙夷地看著他:「皇帝陛下給你們南殷使臣安排了行榻,離宮門口不遠,你是現在去,還是一會兒去?」

  彭超緊緊盯著張天道離去的方向,怒捶了下地板。

  .................

  侍衛隊護送著彭超出宮。

  說是護送,手腳鐐銬一應俱全,左右不下五十的符兵強弩上膛,四周更是圍滿了夜遊神與京官。

  更像是在挾持押行。

  彭超突然感覺自己周身不適。

  張天道降下來的雷勁似乎隱約還有細微一道鑽進了他身體裡,開始吸食他體內的真氣瘋漲。

  逐漸粗壯,逐漸拉長,逐漸變出旁支末節,逐漸發出眾多尖刺。

  不停地在刺痛著他的隱脈,痛感越來越強烈。

  侍衛們還以為他站在原地又準備使什麼么蛾子,於是刀槍出竅,頂在其身上。

  「小子!別給我們耍花樣。剛才傷我們大統領這筆帳咱們還沒硬算呢!」

  誰知下一秒,彭超猛吐口血,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

  霧靄重重。

  有位廋小枯斑的老道人用笤帚緩慢揮掃,他抬頭看了眼昏暗不明的蒼天,以及那大如豆粒的雪花,苦笑了聲:「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蒼穹轟鳴一聲雷響!

  老人錯愕低頭,在冰雪堆里播出一個早已被凍僵身體,奄奄一息的小螞蟻。

  他給螞蟻輕哈了口氣:「能不能活過來,也就看你自己造化嘍!」

  螞蟻被放在老人肩頭,牛鼻道人再也沒去看它,而是自顧自地說:「一生為二,二生是三,三生六爻,六爻化天!這雷卦便是六十四化中的第五十一卦.....」

  螞蟻昏聵,癱扶在老道肩頭,隨著他掃地的動作,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

  彭超緩緩甦醒,視線逐漸明朗。

  直到看到自己身上還坐著一個人影在一起一伏之後,驚吼一聲,直接將其推開。

  全身赤裸,毫無保留。

  再看看四周,錦被香榻,羅帷銀蠟、香稷馨香、金閨玉堂,好一番華麗。

  「你...你是什麼人?」彭超拿東西到處遮擋著自己胸口,驚問身旁靚女。

  女子卻比他放得開,穿起衣衫率先下了臥榻。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很可能直接被徐驍的部下給剪了?所以這是你該給我的獎勵。」

  彭超喉結乾涸,懵了好久方才組織起語言:「我...我在問,你是誰?」

  少女撲跳至床上,鼻尖都快頂到男人人中了。

  乎閃著那雙水濛濛的大眼,瞅了又瞅:「果真不記得了?不過也難怪,那時你還是個瞎子,看不清本公主面貌情有可原。」

  「我叫華菖,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女兒。現如今你看清楚了吧?和我說說,到底是我美,還是那梁玉珠或者寧凝美?」

  彭超整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說,你就是那晚在山洞裡的....」

  對於一個男人,被幾名女子強擼丟失名節這種事兒,自然不會介意,反倒應該暗爽才是。

  可當事人曾經的痛苦,也只有他自己深有體會。

  不說還好,一提到那夜山洞,彭超整個人像是被人從心底掏出只暗蟲在面前蠕動。

  嚇得全身哆嗦。

  蒼莽下床,拾起地上衣物,沖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