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北楚攻城部隊盡數死在了城前。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城頭部隊頓時歡呼雀躍了起來。
有人甚至開始得意忘形,對著城外大軍極盡挑釁,大放厥詞。
任你兵多將廣又如何?
我們有這麼多的神器,你開多少,殺多少
只是世間這事兒,往往不能高興得太早。
北楚軍從來就不是只會蠻沖的莽夫。
前令兵左右揮旗,鼓號兵陣陣擊鼓。
有個龐然巨物被人從後面拉了出來,被身後眾多人推著,緩緩向前。
城頭守軍看到這個東西全都傻了眼。
一張極寬極厚的鐵板被頂在最前方,鐵板正中央則是一根又長又粗的臉刺。
拋開鐵板不論,剩餘東西的外形像極了犀牛。
長臂弓飛射而至,撞在鐵板上直接被彈了回來。
徐徐而前,待走至城頭,千機弩無數斷箭雖是射的砰砰響,對於鐵牛完全像是撓痒痒般。
眾人定睛瞧去,忍不住要狂罵。
感情好這是將方夏城內所有工廠的鐵製母機由大到小全都堆在一塊,通過融爐火水徹底相融在了一起。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你不得不承認,這個鐵疙瘩雖然拖行困難,卻是道極為堅實的屏障。
鐵板頂在城門上,犀牛那隻尖角竟然在後方士兵的拉結之下慢慢縮回。
寒鐵生大叫一聲:「不好!」
只見,對方機關一開。
犀牛的大尖角猛然刺入城門,那麼厚的門當即便裂了好大一條縫,咔嚓巨響!
江別雲焦急喊道:「把城門打開!放他們進來!」
轟隆隆!
城堡大門左右分離。
出乎所有北楚軍的意料之外。
「風!風!風…」
大軍集齊高喊。
牛角長鳴,數不清的人開始猛衝而至。
鐵牛就卡在大門正中央,不再前進。
牛後湧現出將近兩三百的北楚暗衛,徑直衝入城內與北楚守備軍絞殺在了一起。
這些人武義不俗,一部分持續在城門口製造混亂,令一部分則是衝破圍障,徑直朝堡內而去。
分散成幾十股小隊,鑽入大街小巷之中。
很多酒瓶大小的罈子,點燃引信被扔了出去。
嘭!嘭!嘭!
巷內民房接連爆炸,火光沖天,不斷向後蔓延。
寒鐵生看得焦急,帶領一隊人馬到處追殺這些暗衛。
江別雲則是鎮守城頭,對著前方那如山海一般的兵潮:「所有人聽著!將全部的彈藥拿出來,一定要擋住這些賊兵。」
身後跌跌撞撞跑來幾個人:「將軍!不好啦!那隻鐵牛卡在城中正中央,大門根本就關不住啊!」
「什麼?」
…………
山野外
一清一紅兩股雄風絞殺在一起,飛沙走石,草木皆盡。
清風長破,紅風滾在地上。
阿乙左手撫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嘿嘿笑著:
「不愧是劍帝之下第一人,與南殷偏軟的劍風大為不同,剛勁得很!」
張士隱豎眉冷臉:「你也不差!年紀輕輕,便已是岡勁巔峰,此等天賦,著實出彩。放眼三國,恐怕除了張青之外也就屬你了!真是青出於藍,我輩皆老矣。」
阿乙淺笑了下:「劍帝新瞢,南殷國破就在當下。前輩可曾想過換個主家?依您這身修為,在我北楚,定會受到貴權賞識。」
張士隱恨得牙痒痒,提劍慢慢走前。
「真不考慮考慮?」阿乙依舊在笑:「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大地瞬間翻湧。
張士隱腳下塌陷,徑直掉進了下方泥沙暗流之中。
而上方巨土,一層層將其填蓋起來,壓得甚為緊實。
感情好阿乙從剛才蹲地開始,便將自己刀岡內勁分解散去土中。
先前的卑微諂笑,為得就是此時的一擊即中。
奈何他剛想笑。
但見地表突然流出一灘墨汁,隨後越變越大,泥土皆被襲染成了黑褐色。
黏黏稠稠,翻滾向外,將一位仙風道骨的老劍仙托舉出來。
阿乙輕笑:「我就說殺你怎會這般容易?」
他將手中之刀隨意丟棄,然後輕撫地面,從泥土裡拔出把碎玉寶刃。
「我有一招,劍仙敢接否?」
張士隱冷冷回了句:「有何不敢?」
…………
人潮!
沒完沒了的人潮!
城頭長臂弓射了又射,殺了那麼多的人,抵都抵不住。
千機弩換彈極快。
成捆成捆的細箭早已統一打包得當,只要拉栓一放,便上好了膛。
可即便噴殺千百,後續依然有千百敵軍前赴後繼,殺都殺不完。
城門口堵塞了許多人,礙於那頭大鐵牛。
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雙方見縫插針,相互拼殺著。
江別雲振臂大喝!
城頭先後被扔下一排燃燒火捻的巨大包袱。
引信燃盡,包袱瞬間被點燃。
強光大閃,刺破人眼。
火星狂射,溫度之高,穿傷數人,依舊不滅。
北楚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場景嚇得連連後退。
任憑後方執法官如此揚鞭催促,他們就是不敢上前。
也因此,兩軍在這道白線前扯開了條鴻溝。
要說北楚軍風之彪悍,三國出名。
城下排頭軍雖然沒了後援,可從沒想過後退,依舊在前拼命衝殺,想替本家撕開一條口子。
眼見那條燃料線即將燃盡!
倘若再不解決門口鐵獸的問題,北楚大軍勢必再次衝過來。
關鍵時候,由文灼帶領一支部隊從城頭跳下,接過上面扔來的火炮,對準鐵牛臀部就是狂轟。
炮彈轟爛了依舊還在對拼的兩國軍人身軀,一而再,再而三地衝擊鐵物,硬是將其撞進了城門內部。
可恰巧,也正是在這時,城下燃料燃盡。
無邊兵潮席捲而至。
由文灼唾了口血水對身後喊道:「別管我們!先關城門!」
他們一隊人清理乾淨門前屍體後,排成長線擋在前方。
大門倉惶緊閉。
伴隨著那一道一道的機關聲響,擋在城前的人算是徹底沒了生路。
「還沒和我那瘋婆娘道別呢!」
由文灼與自己小隊相互對視苦笑,然後集齊舉起鋼炮,朝准前方兵潮:「我干你娘的!我南殷人與你們北楚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