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章別國來求~

  一個碗口大小的圓洞,深達數十米。

  烏黑陰暗,卻是地牢五層至四層的唯一聯絡口。

  兩張臉龐,對著那黑漆漆的洞口。

  「放我出去!」

  「不能!」

  「我求求你,把控制我雙手術法的鑰匙給我!」

  四層的看守官滿臉苦澀:「彭大俠,您犯得可是國罪啊!沒有上級允許,誰都不敢給你!我也求求你,你就吃點兒東西吧!要不等梁家主回來了,我沒法交代啊!」

  彭超一個勁地砸著牆,牆面滿是乾涸的血漬。

  看守官長嘆一口氣:「梁家主出門前一再告誡我,切不可讓你胡來。她花重金從東晉買來的控制符,就是怕您趁她不在偷偷跑出去干傻事兒。」

  彭超仰躺在底下:」你只要放我出去,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梁玉珠若是怪罪,自有我為你擔著!我說話算話!」

  看守官長舒一口氣,調整好情緒繼續規勸道:

  「彭大俠!外面什麼情況您難道沒有聽說嗎?三十萬北楚敵軍衝進邊境。,當下南殷國難當頭,黃山鎮和興原城全都被他們給占領了。可咱這邊國會直到現在都沒拿出個具體方案來,到底是戰是降。」

  「那個劍門,滿門的叛徒。幫著北楚敵軍到處引路,在咱們境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現如今所有人都在跑!有能耐的往東晉跑,沒能耐的往南下跑,就您自個兒非要北上。不管是硬剛劍門,還是硬剛北楚軍,這不純粹以卵擊石嘛?」

  「您耐著性子再等等!少則三天,多則十天,上頭應該就會下達撤退的命令。到時候我會押送大伙兒一起去往四水城平牢,很有可能後續就要全部赦免你們的罪過編軍入伍。可倘若你這次越獄,舊罪不消新罪又起,何苦呢?」

  彭超體力空虛,在胸口反覆團聚一口氣,放聲嘶吼著:

  「我老婆都被人給殺了!你們還要瞞我多久?我是個男人!我要報仇!」

  看守官不忍地搖搖頭:「你怎麼報?對方可是岡境高手啊!劍門上下入秀境的就不下十人,劍術強者更是數不勝數。您隻身過去了,明擺著是送死去嘛!您已經十天沒吃飯了,熬壞了身子,還談個什麼報仇?」

  「那我不逃了!」彭超改換語氣:「我常帶的那把劍呢?你能讓我看看嘛?見不著它我可吃不下東西!」

  看守官會心一笑:「這就對了嘛!仇是仇,怨是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老天總會懲罰這群背信棄義的王八蛋的,您只需要等就夠了!」

  他隨即從武器庫中將那柄古樸長劍取了出來:「您看!它一直都在!知道您心疼這把劍,我特意將它鎖在最裡邊....」

  看守官自顧自地說著,哪知噌得一聲,寶劍應聲出鞘,長飛而起,一頭扎進了洞裡。

  順勢扭轉,越入越深。

  只聽嘭!得一聲。

  藍光大閃!

  五層暗牢里似乎有什麼東西破了。

  「哎呀,我去!上當了!」看守官連忙往口部倒事先準備好的白灰泥槳,把整個暗洞封得死死。

  「彭大俠,對不住了啊!這是江家工廠里用來封爐火的冰泥,買回來特意防止你跳出去的。你就先在裡面先委屈幾天,放心總有放你出來的時候。」

  白灰泥漿越灌越深,遇冷速凝,將烏黑暗洞堵了個嚴嚴實實。

  看守官正自得意,哪成想下一刻,紅光大閃。

  整個洞口碎石四濺,再次暴露了出來。

  一條全身灰黑的污泥條扭扭轉轉,從洞口蔓延而出。

  向上直立,左右拉寬,沒過多久便捏塑成個人型。

  看著這前後變化,看守官徹底嚇傻了眼,痴痴地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彭超拳勁噼啪響,橫練而出!

  滾滾拳意將那厚實的鐵門轟了個稀巴爛!

  他身體孱弱,重傷亦沒痊癒。

  迎著門外透出來的光,一步一步,顫巍離開!

  ...........

  陽方鎮

  嗚嗚泱泱的逃難隊從天際北頭一路延伸至南端。

  大車小車,家具細軟。

  這些從沒經歷過戰爭的南殷人,曾幾何時,一度擁有著全天下最聰明的腦袋。

  可現下卻做出了最愚蠢的決定。

  協伴而行,拉行重物。

  直到現在,他們都以為這僅僅是一場夢。

  一場苦澀卻怎麼都醒不來的噩夢!

  幾十年的行為準則,讓這夥人不願意丟棄資產。

  可也正因為如此,滿是算計卻心思單純的南殷百姓,集體丟掉了命。

  先後有幾百名劍客飛舞而至,卡在逃難隊最前段,砍殺著人,堵塞前進之路。

  緊接著,四股游擊先鋒揮揚著馬刀開始在人群中左右穿移,肆意猛砍。

  尖叫!慌張!哭喊!

  人們被到處潑灑的血以及隨地癱倒的屍體給嚇怕了,放下貨物到處亂跑。

  先鋒隊人多,又怎能架得住逃難慌民之多?

  逃難者雖多,他們撐著敵軍不注意,躲進了山谷,躲進了溝壑,躲進了荒草。

  可沒過多久紛紛又挪了回來,扛起遺落在地資產貨物換個方向繼續前行。

  即便方向再換,又能換到哪裡去?

  是個人都知道他們要去方夏城!

  即便再換,這群受驚的鳥兒早已沒了絲毫辨別力,僅有的安全感讓他們陸續又聚集在了一起。

  所以,新的逃難隊再次綿延而下。

  所以,那些持劍惡魔再次飛了過來,見人就砍。

  所以,北楚的游擊先鋒應聲而至,揚起馬刀對著南殷百姓的頭顱,像是在殺牲畜一般。

  冷血、絕情、痴狂、嬉笑怒罵。

  從興原城至方夏城,這不到三百里的路上,遍地都是屍體,遍地都是灑落一地,被搶劫一空的貨車。

  以往那麼慈善的部隊,在北楚皆是擁佛聖兵。

  可自從入了南殷國,見了這漫天花銷,與遍地富人,衣食不缺,民眾閒散,兩雙眼睛徹底紅了。

  他們吃狠地拔刀,肆意瘋搶咒罵。

  好似這裡皆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此地是那佛經中萬不該存在的廢土!

  以往那麼高傲的劍客,閉關劍門,對外清修。

  然而一旦放出來,內心被壓抑的邪火與慾念徹底爆發,毫無原則,毫無底線地對自己國民出手。

  只為,只為他國許諾給他們的合法權。

  合法權?為何需要從別國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