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克霆不說話,沉著臉,手勁卻是沒松。
不管是台上台下,圍觀之人全都看熱鬧不閒事兒大。
駱金花敢跑到梁家古堡里囂張,梁家敢跟駱家鬧掰。
這兩個方向不管是從那邊理解,都是驚世大瓜,嗑到姥姥家了!
所有人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從頭到尾都極盡乖栗的旁家公子。
只要你再正常發揮一點兒,今年所與人的茶餘飯後都有好聊的了。
張弛雖是莽、沖,可他又不傻。
手中的槍,當然不可以輕易放下,因為眾目睽睽之下抬起來的不僅是他的手,還是整個梁家的臉。
倘若被駱金花一句話就給嚇懵回去,他可是真的被梁家族親難容了。
當然他也沒有膽量當著刺出去。
他算老幾?
倘若駱金花當真在意起了這件事兒,他張弛絕對會被長輩們集體凌遲以求對方贖罪。
可正當自己左右危難,騎虎難下的時候。
面前的瘸腿老頭則是一手抓住那槍桿直頂著自己胸膛:「你有膽子倒是刺啊!我倒要看看,這梁家人囂張跋扈,枉顧法度,凌虐百姓到了什麼地步!」
豈有此理!
連你這個醜八怪都來調戲老子。
倘若不是後邊駱家為你撐腰,我張弛烹殺你八百遍都不待坐牢的,你信嗎?
梁家公子氣得手都在抖。
正當這時,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槍桿,將整支槍給壓了下來。
楚非然雙目精光大冒:「就像楊爺爺所說,好好的至親之家,有什麼不能好好談的?這是幹什麼,張賢弟徒個娛樂演得也太過逼真了點兒吧?再這樣下去,估計大伙兒還真信了呢!」
順勢,張弛將手中的槍仍在了地上。
楚非然撂下二人,徑直走向楊克霆:
「楊爺爺,您若是信我,就將這件事兒交給我們底下人來辦。小子們不才,雖然做事魯莽,但也敢保證一定會在明日將藏秘油給家主奉送上去。倘若當真犯了什麼事兒,張小弟看樣子也能頂個半邊天不是?」
「你!...」張弛怒目圓睜:「他媽的,別把我拜下來兜底行不行?」
楚非然笑而不語。
楊克霆收回手後輕咳了聲,扭頭便走。
只不過在路過主賓台時,特意扭頭看了眼駱金花。
銀箭尤蒼龍被對方隱范而至的威壓不由一怔。
同樣是岡境,境界相差居然如此之大。
駱金花同樣是被逼得不寒而慄。
正當破防之時,玉面小生緊緊地將其抱入懷中,破口大罵:「會功夫了不起啊!你這把年紀了拿這種東西來嚇唬人,掉不掉價?」
彭超B說得極為硬氣,完事兒之後立馬縮了縮脖子。
威壓卻憑空別什麼東西給擋了下來。
他抬頭一瞧,有個寒衣書生孤松而立,擋在身前。
嘴角淺笑,形態恭敬,不失禮節。
「楊老先生,倘若身體不適的話,大可早點兒回去休息!」
雷劍不由一怔,冷哼了句後徑直走出了大廳。
正當氛圍沉悶之際,突然有人哈哈大笑。
由文灼站上高台,手舉滿滿一杯烈酒,仰頭豪飲。
「歡迎眾位蒞臨梁家堡!今夜以歡愉為主,大家還請忘記剛才的小摩擦,梁家向來好客,還望阿加不醉不歸!」
雙手一拍。
門外頓時走進好大一隊下人,將各色珍饈美味,一應奉上桌前。
檔次之高,果真是符合梁家一貫的豪氣。
大夥都被這些東西給驚呆了。
美酒佳肴迷人眼,紛紛動起了筷,早已將剛才之事兒拋之腦後。
楚非然極為恭敬地對駝背老者施禮:
「韓先生,不知閣下可否賞臉,去裡屋與我二房祖母一談?」
老人被楚非然用手抓得賊緊,而不知何時,四下又走來十多位重甲鋼護,荷槍實彈,不遠不近地站在旁邊。
他長嘆了聲,挑眉說道:「走吧!」
高台之上,玉面小生倉皇一叫:「主....你要去哪兒?」
哪知,寒鐵生生硬地拉住他,默默搖頭,示意這件事兒最好其他人不要管。
成隊的人護送著楚非然還有老者往門外走。
只不過剛走到半途,竟然又被人給攔了下來。
一位姿色絕倫,美艷動人,一位素衣仙俠,寒冰似雪。
梁玉珠靜靜地站在那裡,堵住所有人的去路。
「快讓開!」二房有個小輩當即便呵斥了起來。
梁玉珠根本就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瘟紅著雙眼徑直來到老者面前:
「你叫什麼?」
姑娘沙啞著嗓子期怨問道。
老者低下頭:「在下韓無忌,為清理門戶,特地從北楚趕來。」
「啪!」重重的一個巴掌徑直甩了過去。
「這...這是幹什麼?」
楚非然更是大叫:「切不可!韓先生乃是我梁家貴客!」
正當所有人錯愕之際,哪知姑娘朝著另一邊的臉又是一巴掌:
「有本事你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老者悻悻低下頭,不怒,不怨。
楚非然皺著眉詫異不已,可依舊還是命人將她拉開:
「玉珠,論輩分我該叫你聲六姨。論交情,咱們其實也沒到非死即傷的地步。你從平原城回來的路上,二房確實有些地方做得不地道。那你自然可以公開地找我們麻煩。可是韓先生當下乃是我梁府第一貴賓,藏秘油多麼重要你不會不知道吧?今日此番行徑,可想過日後?到時候你又如何面對家主?究竟想幹什麼?」
梁玉珠早已泣不成聲,整個人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太陰宮聖女大掌教寧凝冷冷地盯著駝背之人,臉色變得尤為難看。
老人家亦是有些意興闌珊,快步朝前走去。
只是在路過她時,特意扭頭多看了眼,不由地眼中帶著絲疑惑。
沒多時,老者就被帶進了宋文秀的會客房內,引至主賓位上。
二房祖母落落大方,整個二房子弟集齊地坐在下方。
宋文秀盯著面前之人,上下瞅了又瞅,很是淡定地問道:「說說吧,駱玉珠她究竟想要什麼?」
老者緩緩搖頭,並不多言。
二房祖母冷笑一聲:「那我換句問法,你究竟想要什麼?」
老者依舊還是緩緩搖頭。
此後無言,正準備要走。
誰知宋文秀再次補了一句:「那我重新換個說法,你究竟要什麼?彭超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