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名護衛喊殺陣陣,集齊朝著戒僧衝去。
即便戒僧在楚國如何臭名昭著,可這些人畢竟只是酷吏,又有幾個真正會武的?
而他們一個個,全都是梁家從軍界精挑細選出來的有功軍官。
身經百戰,武藝不俗,所以會怕他?
護衛們揚武著馬鞭,有的直接抽出腰間長刀。
駿馬踢踏,揚塵肆意。
只見戒僧身形瘦小,逐漸被卷進了塵霧之中,不見實相。
可裡面卻傳來了此起彼伏的
哀嚎聲!
痛叫聲!
等塵霧散盡之時,馬已分屍,人頭皆壘高塔。
戒僧握著手裡最後那顆頭顱,輕悄悄地放在塔尖,像極了佛門存檔舍利的寶壇。
他對著面前眾人很是慈祥地一笑,不知是誰先受不住,當即掉頭跑了出去。
馬聲呼嘯,鞭抽急響,驚懼之聲尤起。
可轉眼之間,戒僧已停立在馬前,雙手大開,正對著他。
緊接著,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注視下,和尚雙手抓馬,用力一擰!
咔嚓!
馬頭先和馬身分離。
頭停留在僧人手中,身體往下則是帶著逃命人一齊摔在了地上。
「施主,走得這麼急幹嘛?小僧最討厭的便是別人見我就跑,若全天下人皆是如此,還要我等戒僧何用?」
保鏢慌忙抽出腰間連弩,砰砰砰,三箭齊發。
奈何三箭全像是扎進石頭縫似的嵌進了僧人指尖,稍一放手,箭羽應聲落地。
「你……你別過來!」
僧人微微搖頭:「施主可知佛理雲,山不向我走來,我便朝山走去?」
「貧僧每向前一步,皆離佛就近一步。而在當下,你便是我的佛法!」
說著他將那隻鷹爪緊緊扣在保鏢頭上,很是溫柔地安慰道:
「一下就好……很快就會過去的……」
嘭!。
整顆頭顱便在此人手間爆裂開來。
僧人輕嗅指尖氣味,極為舒爽享受。
所有人都看得傻了!
大多數人身體在不自主地顫抖。
「各就各位!快逃!保護好梁小姐!」護衛長大喝一聲,開始狂抽馬鞭。
剩下反應過來,瘋狂地往前沖。
只是,馬跑得雖快。
可那道黑影追得更快。
身後陸陸續續有驚叫聲。
往往只喊了一下便戛然而止。
唯獨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沒有人敢回頭,正因為不敢回頭,所以你腦海中描繪出的是各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場景。
戒僧還時不時地傳來幾聲譏笑聲:
「呀!跑得這麼快幹嘛?」
「還不是個死?」
「你們猜猜下一個人,我是該擰斷他脖子呢,還是掏出他整個心臟來呢?」
「跑吧!死之前儘快地跑吧!反正你們都得死,我出家至今二十多年,還沒放走過一個人呢……」
「咦?你們為什麼非要聚在一起?這不是明擺著便宜我嗎?」
「殺人殺多了其實挺沒意思的……」
越殺人越少,直至最後,並排行駛的就只剩下那輛馬車還有四個護衛。
護衛首領忍無可忍,猛得朝馬車催使一鞭子後,開始帶領剩餘人調轉方向阻擊惡僧,為主家逃離爭取時間。
四人中兩各拉出一條馬索!
上面還全都掛滿著楞刺。
只要粘住這惡僧哪怕一點,一定會扯下他老大一塊肉來。
誰知惡僧就木愣愣地站在當場,任憑馬索襲身。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和尚毫髮未傷,反倒像扎在地上的根釘子般,將四匹戰馬一併撂倒。
最先爬起來的人,死得最快。
果如惡僧所言,被一爪便掏進了心窩,將個還在冒血的心臟揪了出來。
額外那兩個人則是掏出火銃,對準惡僧胸口就是一下。
銅丸像是敲在了銅鑼之上,嗡嗡作響。
惡僧各捏住兩人握銃的手臂,輕輕一捏,頃刻便弄碎了骨頭。
隨後則是很有勁道地給兩人頭頂各拍了一掌……
「嘖!嘖!嘖!」
和尚扭頭看向已經跑出老遠的馬車,廖有興致地對著護衛統領:
「好個大義炳然,捨身為業!我北楚最為敬重的就是像你這樣忠心不二的人臣!」
護衛統領剛要抽刀,誰知脖頸處一痛,他伸手觸摸,徒自粘上極多的血。
「可我佛最厭惡的,也是那些冥頑不靈,屢教不改的異教分子。你教他,他不信,你勸他,他不聽。所以只有用嚴法,去弄疼他,嚇醒他。讓他知道佛也不是誰人便都能欺負的主……」
僧人鬼魅一笑:
「所以我這輩子,最拿手的便是料理像你這樣的硬骨頭!」
護衛統領不停地喘息著……瞳孔逐漸放大……
鬼僧卻是搖搖頭:「想這樣就死掉?簡直是便宜了你!」
「你的氣管被我割破三分之二。活又活不了,死也死不急。所以只能這樣靜靜地看著,看著我花費二十多年精力,反覆琢磨,才最後煉製化境的一項絕技!」
和尚慢慢從身後抽出兩把明晃晃的刀來,用只有地獄陰鬼才有的寒芒雙瞳朝護衛首領發笑:
「剝皮之術!」
護衛統領捂著脖子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我投降,我認輸……」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馬車疾馳!
車內梁玉珠和侍女們,緊緊抓住車架不敢撒手。
「馬夫!咱們這要去哪裡?」梁玉珠大叫道。
誰知簾外卻沒有一絲聲響。
侍女們根本就不敢動一下,早已哭成了個淚人。
小姐只能自己強撐著爬過去一探究竟。
她掀開帘子,發現馬夫還坐在那裡手中握著韁繩。
虛驚一場的玉珠輕輕拍了下對方。
那人卻像是坍塌的雪人,身體一斜,直接從車上飛了出去……
驚叫!
梁玉珠一邊尖叫一邊鑽進車廂里。
「馬……馬夫死了!那個惡和尚追過來了!」
她倉惶地說道。
可原本哭哭啼啼的侍女,此刻卻異常安靜,只是報團背對著她坐在那裡。
小姐心裡咯噔一下!
她下意識地想去推!
馬車突然一顛,兩侍女集體後仰而倒。
只見臉部徒自多出好幾個血洞,早已死絕。
不但眼珠子被人給挖了,就連舌頭也被人給揪了出來。
死相很是恐怖!
小姐剛要大叫,身後有人突然笑了起來:
「喜歡這件藝術品嘛?你待會兒也應當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