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議員吳俊大手一揮,數十個私家護衛沖了下來。
抽出長劍爬上台子。
可這種誰到誰先得的事兒,其他人即便反應再慢,又都不是傻子?
好幾個方向開始有飛鏢射出。
不知誰吼了聲,上方各個包廂開始飛出黑影。
原本寬展的台子瞬間擠下八九十號人。
彼此都是一門心思要在主家眼皮子底下亮相孝忠來的,誰敢怠慢分毫?
剛開始還是裝裝樣子,相互拽拉不讓對方先碰到寶劍。
到後來全都不裝了,紛紛鬥起了狠!
持刀,拿劍,柄槍,輪射火銃。
瞬時,月光四濺。
驚呼聲,哭喊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總有些沒帶家丁,以及本就見不得血光的人,倉惶逃離。
不過瑰寶閣的那座大門,像是被人從外邊用上萬根釘子給釘死了一樣,怎麼推都推不開。
「誰來救救我們!」
「別打了,咱們似乎被別人給關在這裡邊了!」
可樓上之人,各個有頭有臉,而且全都是有備而來。
家丁護衛極多,他們會怕有人來?
笑話!
江四煬狠烈大叫:
「加油!若是給我奪回來,月薪翻倍!」
吳俊更是急得直撓頭,破口大罵:
「他媽的,你們今日若是不拼命,明日我就拼死你們的命!」
幾方雖是斗得激烈,相互制肘,可最後誰都沒能先碰到那柄劍。
吳俊急不可耐,身為國家常會議員,向來以文質彬彬,溫文儒雅著稱。
哪會想到到頭來拾起一柄刀見人就砍,揚頭嘶吼道:
「寶劍是老子的!」
一眾家丁見主人親自到場,連忙圍著護在其身旁。
整支隊伍像是只長出無數條腿的蜈蚣,不停地向前頂,用武器四處亂劃。
還真是把其他人給唬住了。
「百足蜈蚣」左躥右躥,終於來到展台中央。
吳俊成了第一個靠近寶劍的人。
他雙手抓住那把五彩流光道劍,焦急催促:「掩護我!」
之後所有護衛開始集齊向前衝殺而去。
勢不可擋!
生人見退!
只是這時,頭頂突然降下寒霜,由薄變厚,落到這些人身上,沒走幾步便將其一一凍結起來。
然後,天空之中有人爆然一喝!
某個「井」字金光劍陣呼嘯而過。
吳俊的護衛們,從前到後宛若雜草被那明晃晃的鐮刀集齊攔腰截斷。
胳膊、大腿、內臟,整個參展台成了隨意潑灑的「下水工廠」。
要說吳議員之機敏實乃常人難及。
在「井」字光劍割到第三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摸透其間奧秘。
抓著寶劍整個身子像條蟲一樣從中心鑽去,正好越過「井」字的口後跳了出來。
十幾號人,活下來的竟然是個不會武的文官。
吳俊目睹身後蕭瑟,興奮地哈哈大笑起來。
可猛一回頭,有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對著他嘿嘿一笑,揮拳直擊其鼻。
然後奪過寶劍,掉頭便跑。
「老頭!快逃!劍是咱們的啦!」
玉面小生見自家主人迎面衝來,好一陣自豪。
哪成想彭超一把按住他腦袋,直接將其甩到一邊。
「還不趕緊逃!」
蹭!蹭!
兩柄寒光左右分脅,對著彭超劈來。
彭超以身法勉強躲過,對著身後的劍影子,瞬間噴發無盡拳意。
幕冰和魏柏不敢怠慢。
一劍劈出長長的寒冰之氣,一劍則是再次「井」字大陣。
拳意與劍氣相交,轟然作響。
整座瑰寶閣為之一震。
頃刻便震飛兩名劍客。
然而彭超剛站在廢墟頂,兩名劍客便再次飛至,正當此時,閣樓暗處迅猛而出一支氣箭。
氣箭左右游滑,以兩劍客根本就覺察不到的速度先後穿傷其肩胛。
「消耗調戲值100點,系統抽獎開始!」
「恭喜宿主,獲得一張力量卡!」
彭超抬卡,哪成想氣箭於空中突然加速,穿傷其左臂後直線迎飛而上。
氣箭射至符意穹頂還想再高,卻被彈了回來。
可也正好借著向下的沖勢穩步分身,好似箭雨。
又是那相同的一招。
幕冰和魏柏皆驚:「銀……銀箭?」
彭超亦是臉色煞白!
正當三人不知所措之際,頭頂飛出道白影,義無反顧地衝進了箭雨叢中。
那道驚鴻以自身氣海指引周招靈運。
徒手一捥,先後飛出四五個劍氣飛花。
劍花竟然在空中隨著箭雨繁衍,在箭雨還沒衍變成漫天汪洋之際,先將其包了起來。
兩方氣勁對拼,此消彼長。
眼看著箭雨簇叢被越縮越小,誰知又是一道當空箭勁直刺而去,赫然一爆。
炸散了劍花!
箭雨簇這下徹底沒了束縛,開始傾瀉而下。
不管是寒冰劍客、井字劍客,亦或是白衣劍客,全都持劍嚴陣以待。
緊要關頭,一張紅色卡牌急射。
這次沒有直接和箭頭對拼,而是在臨近箭雨之前提前爆炸。
紅光大作!
帶著那股子眩暈之氣,以及天然對術法的克制。
憑空激起的氣浪生硬地頂在了箭雨之前。
磅礴的力道,硬是最後將那一層又一層的攻勢給硬推了回去。
紅光漸漸隱默。
分身箭雨亦是消散不見。
閣樓當空,慢慢飄下個剛毅人影。
周身似鐵,刀眉狼目。
尤蒼龍腳尖輕輕點地,落在展台正中央。
他很是氣憤地瞪著白衣劍客以及彭超。
重重地冷哼了聲!
幕冰和魏柏同樣將目光聚焦到了白衣劍客這裡。
「謝師兄,剛才謝謝了!」
白衣劍客冷著臉,根本就沒待搭理對方。
二人默默低頭,臉色備顯尷尬!
謝曉風,劍門山百年難出的劍道天才。
他是雷門的驕傲,天資聰慧,不可一世。
而雷門又是整座劍門山的唯一驕傲,一門之下,在無二求!
慕名而來的初學者全都以入雷門為貴!
這雖是天大的殊榮,卻讓其它幾個妄自菲薄的分支動了暗地裡統一起來排擠這一派的心思。
三番五次,驕傲最終被污名所累!
雷門門主黯然神傷,退籍離去。
這個曾經的劍門第一天才,也最終淪落成了俗世富人的得力打手。
師兄?
「師兄」這兩個字若當真管用的話,那夜雷門弟子臨死之際喊了那麼多聲,面前這兩個傢伙可曾放慢過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