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章九層寶塔

  書雖是多,可你不讀又有個屁用?

  理念雖全,意境雖高,當每一粒種子都能長出漫天花海的時候,即便壯觀,也終究逃不脫繁雜與冗贅的表相。

  不讀書當然不好,可書讀多了同樣也沒什麼好處。

  先不論你會不會陷入到自我沉陷的涅槃,可是當你看到希望,並且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希望中那道濟光的時候,其實於悄然間已經入了迷惘!

  結局只有失敗,或者無用的失敗。。

  對於一個生命匆匆數十載的普通人來講,知道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彭超前世讀了整整二十多年的書,父母耳提面命,自己苦心孤詣,可後來呢?連個養活自己的本事都沒有!

  他沒什麼大的志向,別和他提什麼人類命運、道德意義之類的鬼話。

  信這些話的人要不是活活累死的,要不就是徹頭徹尾的大傻逼!被人賣了都會替人數錢的那種。

  他就想活得好一點兒,有足夠的錢,娶自己喜歡的媳婦兒,另外掌摑欺負過自己的賤人。

  僅此而已!

  活成一條不知禮儀不知羞恥的瘋狗!我樂意!

  去你媽的高人一等!

  高你娘的高!

  所以對於鐵面硬漢的震撼,瞎子一直提不起多少情緒。

  這些書從放到這裡開始,就已經和柴火沒什麼區別了,只不過柴火說燒便燒,而這類東西還得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除了書,這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彭超問道。

  鐵面硬漢砸了咂舌,回過心思,環視一圈。

  還真被他找到了什麼。

  也不能說是被他找見的,因為那東西明明白白敞敞亮亮立在正中間的空地上。

  有座小塔,節節遞長,足足九層。

  而在九層之上,塔頂端部,擺著一顆能吸引所有人矚目的大圓鐵球。

  縫隙中,隱隱散著紫光。

  彭超B拉著彭超一路朝塔走了過去。

  然而,在走到距塔前四五米的距離時,周圍地上突然亮出一個光圓。

  強光大作,轟然之下將其通通震飛出去。

  力道之大,讓二人氣血翻湧,胸口痛裂無比。

  他倆都是一懵,有些不敢置信,於是又試著朝前走。

  相同的位置,當觸碰到那個點的時候,巨力瞬發,再次給彈了回去。

  「怎麼回事?這破東西還有結界不成?」彭超B發起了牢騷。

  瞎子思索了片刻,拿起架子上的一本書先是朝正前方扔去,不出所料被轟成了渣。

  可當他拿出第二本數,仰頭朝天上飛時。

  書本在飛躍到七八層後,輕鬆落了下來,跌倒地上。

  瞎子抽出自己腰間的另一張卡牌,變化之下,手中多出了一條雲鎖盤勾,遞給旁邊的鐵臉硬漢。

  彭超「切!」了聲,早說嘛,感情好拉我過來是給你扔勾子來的。

  鐵面硬漢借著旁邊的牆壁騰飛而起,越爬越高,直至扔書的最高點才停了下來,將身子倒貼在頭頂的垂壁之上。

  然後飛出雲勾愣是掛住寶塔八層那邊壁延。

  緊接著,瞎子借著力道,順勢向上,被彭超B吊在半空,晃到繩子上。

  然後一個人抓著繩索,一步一步地朝對面挪。

  不多時,已經到了八層的窗戶下。

  他順著旁邊的立柱一路朝頂,眼見就要觸摸到了那塊大鐵球。

  就在這時,塔下響起了腳步聲。

  二人驚覺,立馬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怎麼可能會有人進來?咱太陰宮裡的機關又不是擺設,估計早就被箭給射死了或者死在底下的尖刺陣中嘍!」

  某個說話清脆的青年男子大步走過來。

  步伐稍顯急躁。

  而其身後,陸續跟來四個人。

  有位衣著很是颯爽的老道姑,有位挺拔筆直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身長鶴步。

  有位一身儒裝,手握長筆的老人家。

  當然,還有個瘦小突兀,一吹即倒的乾巴老漢。

  老漢彭超當然熟悉,王初一。

  至於那個儒生打扮的老書生,彭超即便化作灰也定忘不掉。

  正是當初在北楚邊境上一再羞辱自己的齊當國。

  至於先頭走來的另外三人,你不猜也知道是誰。

  太陰宮至派、道派、玄派的掌門魁首。

  如若彭超沒記錯的話,先來的那個年輕人叫江蔡,後面的道姑叫由文荷,至於那個身形鶴立的應該是國會准議員歐陽德。

  齊當國瞥了眼在前面吧唧著嘴說個不停的江蔡,皺眉道:「江掌門,你現如今可是一派之掌,氣性是不是也得學者沉穩一些?」

  江蔡在幾人中年齡最小,輩分最低,沒辦法只能低頭稱是。

  可你從眼神中很難看到恭順之意,更多的則是一種含而不發的乖張。

  由文荷明顯看不慣齊當國對誰都一副主人家自居的樣子,反懟道:

  「常言道,道由心生,心生即發,發即自然。江門主既是道門掌教,由道而發實感,不知道有什麼不對!」

  江蔡立馬多看了這位女師叔幾眼,滿是感謝。

  齊當國輕咳了聲,全當沒聽見道姑的話。

  旁邊的歐陽德與王初一則是朝著各個區域洞內掃視了眼,回來講道:

  「應該是誤判吧!說不定什麼鳥或者猴子,不知情間促動了機關。這種情況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齊當國點了點頭,望著這文山書海,長嘆了氣:

  「想我太陰學宮,歷經數百年。處於眾國之外,屹立邊陲雲端,縱橫捭闔,運籌帷幄。鼎盛之時,就連皇室的繼承都是有極高話語權的。那是何等的輝煌啊,可現如今,耗費萬千不遠千里護送而來的書籍,卻無人傳承。實乃悲也!」

  老書生這麼一說,年長的難免激起情緒,跟著悲切。

  但年輕者卻像個沒事兒人一般,仰頭看了眼這座座書山,不由自主地說了聲:「我草!真多!」

  剩餘幾人同時皺眉,就連原本還力挺江蔡的由文荷都瞪了他一眼。

  齊當國頓了頓,繼續說道:「可先輩們傳承下來的智慧總不能毀在咱們這一代吧?太陰宮歷時那麼久,不是沒有經歷過大災大難,前輩們都一一挺過來了,咱們也不能任慫,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