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原城近幾天出了件大事兒。
有人花三萬兩銀子買了座粥場,每天三頓,免費給乞丐施粥。。
粥品之豪華,你撈起一勺子,能看到大塊的肉丁和堅果。
有人額外給南殷國好幾所學堂捐了款,每位學子近半年額外還有水果吃。
有人在興原城大肆揮霍,幾乎搬空了各種高檔奢侈品店。
在全城人看來這傢伙就是個光留錢不圖名的大傻逼!
泰福樓的小二王喜感覺自己簡直太幸福了,老闆在這一周給他的提成幾乎快趕上自己以往一整年的收入。
這是什麼?這完全是財神爺愛的奉獻!
所以好好的酒樓員工,扔下攤子專門伺候起了個人。
而且是嬉笑連連,而且是發自肺腑,而且是打死他都不走。
此時的王喜抱著比他還要高的玉錦盒子,走在回去的路上。
東西雖重,他卻內心不斷苛求再給自己加一點兒。
這世間簡直太荒唐了!
好好的大老爺們,專門喜歡逛胭脂鋪子,這人到底私底下玩得多花,藏著多少情婦嘛!
「張老闆,聽說你們工廠現如今接了北楚不少的生意?不但做不完,而且梁氏商行現如今拿訂單就敢給你們抵押放款?江、梁兩家可是賺的彭滿缽滿啊!」
大肚富人左顧右盼探尋著店面,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
陪同富人的那兩名保鏢更是「出彩」。
冷峻男人手裡翻著書,說是保鏢,撞牆次數最多。
更別提右邊那個穿著怪裡怪氣的傢伙,叼著手裡的茶壺,提籠遛鳥,看上去他是少爺還差不多。
王喜見這三人都沒說話,小聲嘀咕了起來:「招得什麼人嘛這是!」
「王喜,你知道南殷國哪個地方有寄靈法器嗎?」冷峻漢子問道。
「寄靈法器?要那東西作甚!」小二軲轆著雙眼像是想起了什麼:「倒也不是沒有。聽說太陰學宮裡面供著粒守山珠,似乎有靈魂附著在上面,夜裡總是閃閃發光。」
「守山珠?」三人聽後同時皺眉。
冷峻漢子又問:「聽說過王寶財、余安潔和申國南這三個人嗎?他們都是做生意的。」
王喜停立思考了會兒:「沒聽過!估計生意做得不大!南殷國最不缺的就是商人,你說你有錢,總有比你還有錢的存在。就像張老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順帶馬屁一撥,見胖子不為所動,不免意興闌珊!
前方路上開始傳來叫嚷聲:「你們一個個都是蠢貨,給老子滾遠點兒!」
響聲越來越大,後來似乎兩撥人開始撕扯吵起來。
胖老闆莫名得八卦,那麼重的身子跳得比誰都快,非要擠進人群瞧是怎麼回事兒。
拼命伸進頭去瞧,啥火併啊,明明是一個老頭在對嗆一片人海。
老頭又瘦又小,脖子賊長,抬高嗓門像公雞打鳴似的:「退錢,想得美!本攤位概不回款!」
哪知對面那片人叫聲更亮:「你騙錢就是不對!」
「誰騙錢了,誰騙錢了?一個個笨的得跟豬一樣,還有臉來管我要錢?」
有個胖臉婦人指著地上的牌子亮在眾人面前:「大伙兒評評理,他這不是騙人是什麼?」
只見,牌子底下隨意地扔著十七八根又細有長的竹籤,牌子上的大字格外亮眼:「搭橋者賞金十兩!」
搭橋?搭橋就給十兩,也太容易了吧?
可胖臉婦人不管怎麼搭老頭就是不滿意,他說一根不能多,一根也不能少。
胖臉婦人於是叫來了自家老公,老公搭了座狗窩,一撮即破,同樣也是不搭邊。
夫妻兩也是頭鐵,於是又叫來了三大姑,八大姨,村裡的二大爺,以及自己在城裡讀書的三外甥。
三外甥幾乎將整個書院的學子全都給喊出來看熱鬧。
搭什麼的都有,可能承受住重物的寥寥無幾。
有一人倒還算可以,老人家放了個銅壺上去勉強支撐。
哪知下一秒,這為老不尊的直接抱了頭小豬仔上去,轟然塌陷。
於是,圍觀者都炸了,吵著嚷著要抓老人家報官。
老頭也是執拗,一對多唾沫亂飛,毫不遜色。
「我三外甥可是城裡最有名的書院學子,他都搭不出來,只能說明你這個瘋子在搞鬼!」
老人家鼻子對鼻子與婦人「鬥雞」:「搭不出來只能說他蠢!讀死書有什麼用?世上哪個英雄是讀死書讀上來的?」
吵吵鬧鬧,胖老闆雖然看得有意思,奈何旁邊冷臉的傢伙實不耐煩。
踢了腳自己的「主家」,額外又踢了腳旁邊搗鼓東西的頑主。
頑主身形一失,差點兒推倒自己面前的傢伙,拍拍手就跟著同伴離開了這裡。
爭吵雙方斗得唾沫橫飛口乾舌燥,老人家脾氣火爆,率先動手,卻被漢子一拳給揍飛了出去。
瘦小的身子在半空中彈了有彈,始終沒有落地。
驚愕之下,低頭瞧去,感情好身下正是那個用竹條搭出來的「一團亂麻」在托底。
你也說不上像什麼,除了上面平一點而外,底下和漢子剛才搭得雞窩沒什麼區別。
「討帳大隊」眼看已經開打,掄拳頭的掄拳頭,舉鞋拔子的舉鞋拔子,揚著陣勢喊殺過來。
「停手!」老頭厲聲呵斥道:「別弄翻它!」
隨即朝地上扔了幾塊金子!
窮人們哪見過金子啊,瞬間轟搶了起來,哪還管誰是誰的親戚?
漢子攏起條板凳,紅著眼狂吼了起來。
氣氛肅殺,卻莫名被人撮了腰。
他扭頭一瞧,正是眼軲轆盯著「木橋」的老人。
「你多重?」
「什麼?」
漢子當然沒反應過來,哪知下一秒便被老人家一手給高舉了起來,像是拎豬仔似的輕輕放在「竹橋」之上。
好嘛!漢子人高馬大,滿打滿說也一百五六十斤,壓在上面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你眼看著「竹橋」變形都快壓沒了,可就是不斷,也不倒。
出奇!
出奇到大夥架也不打了,全都好奇地盯著那幾根細棍。
緊張!
緊張到老頭搓著手,汗水直流,眼睛都直了。
你能聽到他心口像是一直往外跳著什麼東西,一下一下。
半柱香...然後一炷香!
啪!漢子終於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老人家拍手大笑:「摔得好!摔得好!這應該是我徒弟才能造出來的東西啊?」
「誒?我徒弟人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