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豬拿起一根瞅了瞅,對莽漢說道:
「我喜歡拿巨物做標本,什麼牛啊、羊啊、獅子老虎的,都做過。唯獨沒做過人!不為別的,就是感覺髒!即便我剝過那麼多人的皮!」
婦人欣賞著自己手裡的針:
「這下好了。我終於找到個自己不討厭的人。我要拿你來開刀,掏空你的內臟,做成這天下最完美的空腹巨人,永遠不會腐爛。你生不是我的人,死後就用自己身體一直陪著我吧.....」
說著,婦人便朝著莽漢身上那麼一插,長針穿胸而過。
漢子吃疼,手中鐵鏈紛紛脫落數分又被他扣緊。
只不過手上原本厚實的皮肉早已禿嚕出血來。
上方開始傳來孩子的哭泣聲。
婦人回頭望著,挑眉笑了笑:「孩子的血氣運轉還是強啊。這麼快就醒來了?」
說話間,抓起一根長針又直插過去。
大山身子一抖,兩個鐵籠又各自下沉了幾分。
甦醒過來的孩子越來越多,哭喊聲,求救聲,吵得婦人心煩!
她厲聲呵斥:「給老娘消停點!」
籠子裡的「螞蟻」似乎都被這惡魔折磨過,臉色嚇得煞白,當即閉嘴。
他們撐著雙淚眼緊緊地注視著下方的怪人漢子,這人體型如此之大,如此之丑,可又為什麼.....
亥豬滿意地點著頭,對大山說道:「小孩其實和狗差不多。你給他點兒好處,說不定就會對你汪汪叫幾聲。可你用棍子抽打它,打得越狠,它越服軟,來得更快。」
亥豬似乎在尋求對方認可,但看到那個即便自己承受無邊苦痛依舊在硬撐的漢子,心頭莫名升起一股怒火。
於是婦人又拿出一根長針,對準莽漢心口插去:「我讓你這麼愛孩子!」
針刺長入,卻再次碰到什麼東西停了下來。
也就在剎那間,大漢猛地借力朝前頂。
帶著長針,反刺入亥豬頭下,穿喉而過!
婦人捂住自己的脖頸,不敢置信地後退。
漢子重新拽緊手中鐵鏈,靜靜地看著她。
亥豬在地上痛苦撲騰,她爬過去在箱子裡想找什麼急救之物。
可除了些刑具之外,連個平日裡根本看不上的止血藥都沒有。
婦人摔打著箱子,摔打著自己的胳膊,以致後來摔打著撐著倆根鐵索的大山。
她其實可以拿起長針對著大山咽喉同樣來上那麼一下,甚至反覆在箱子上看了許久。
大山定是同樣認為。
不過報復始終沒來。
婦人最後慢慢癱在地上,虛弱地看著面前的漢子。
她明顯不甘,只不過隨著血流越來越多,氣力越來越虛弱,終究還是選擇妥協。
「放手吧!逃離這裡。你們贏不了的。」
大山沉默不語。
亥豬苦笑了聲,用手指著一個方向:「我把你的姑娘藏在了樹叢之間....你們...」
你們什麼?
大山凝視著她等待答案,可卻再也聽不到後話。
刺客就死在當場,那麼的五味雜陳。
他要放手嗎?帶著小薇離開此處,像亥豬所說的那樣?
放下雙手,同樣放下好不容易撿起來的虛偽善心。
其實這份善心本就不多....
......
拳影!
密密麻麻的拳影!
瞎子和壯漢對拼在一起,依舊沒能分出勝負。
寅虎傷得挺重。
因為瞎子莫名奇妙的武學加成,讓自己一再引以為傲的拳勁成為了弱項。
勉強為止,總有一些抵擋不住的捶在身上。
瞎子同樣傷的挺重,應該說傷得更重,完全和寅虎不是一個級別。
拳秀境界上的缺失,讓他在招數和感知方面差下不少。
往往寅虎三五下便能躲到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外,像是身上長者無數隻眼睛似的,怎麼都抓不著。
可自己呢,幾乎是在用身體硬抗對方的招式。
雖是雙方僵持,勉強湊活。
可是....
彭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開始聚集自身全部勁力朝前攻去,殊死一搏。
可寅虎同樣是感覺到彭超內息大有摧踏之勢。
瞎子一分心,被對方扣住要勢,以自己的拳意攜帶著對方的拳勁一起轉變方向,一路朝上。
滾滾拳勢像怒潮轟在頭頂。
一聲劇烈的響動,屋頂被砸下偌大個洞來。
迎著倒泄下來的月光,寅虎嘴角溢血。
可自身依舊堅強。
突然!彭超噴出一口膿血,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寅虎錯愕地看著地上幾欲橫死之人:
「怎麼回事,你剛才的勁道怎麼感覺不出來了?像是什麼東西突然從自己身體裡被抽走了一般!」
他皺著眉,大為不解。
「正常傷勢也不應該這般重吧?我還沒有動手殺你,看情況你都難能撐過下一秒...」
瞎子癱在地上,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
如只被拔了毛的死雞!
「你這明顯是在用自己生命強行躍境嘛!雖然雙方實力相差之下逼不得已,算是以小博大。可看你那輕車熟路的架勢,明顯是經常用此險招。簡直是華而不實,虛有其表!這個世界上的秀境之所以此般羸弱,大抵都是用了些巧滑的方法。」
寅虎鄙夷地看向彭超,似乎想起了什麼,哦地叫了一聲。
「我知道你為什麼連氣海靈運都不會就能使出拳意來了。感情好你不是一招一式練出來的內勁,而是靠著師傅傳功傳給你的啊!」
「好徒兒嘛!」漢子嘲笑道。
他看著地上的「死屍」,隨後仰天一嘆。
「氣海靈運,多好的名字啊。很多守在門檻之外的人望著這個詞都喟然心嘆!甚至還有好事者用盡一生寫出千萬篇的心得來誤人子弟。還以為是什麼天運垂憐之類的,人若是有天生便有,若是沒有這輩子都難。呸!都是狗屁!」
寅虎怡然笑著:「說白了不就是吸納天地間的空氣嘛?只不過你需要用另一種方式來感悟它,學會將其匯聚丹田氣海,羸若餘外!」
聽到此話,瞎子眼珠子動了起來。
「歪!歪!」
「狗頭虎,聽到了沒有?」
不知從何處出來了聲響,聽上去極遠。
寅虎抬頭看向月空,罵了聲:「這臭頭羊又在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