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剛走沒多久,那條黑狗就叫了起來。大漢原本想扔半段樹過去探下路,沒想到直接從暗草叢中砸出兩個蒙面刺客。」
「漢子於是讓我們躲進車裡,他和那位公子與刺客對拼在了一起。」
「我們原本躲得好好的,但是車頂上似乎又跳下個人扒在那裡,正在往門口探尋。奴家也是沒辦法了,將盆碳灰倒揚了出去,帶著大伙兒急忙外逃。」
「幸虧大俠趕來的及時,否則我們這些柔弱百姓全都得死在荒外。」
趙妮兒一副矜持女子逼不得已的樣子。
原本彭超想親自背她,奈何人家男女授受不親一通道理,硬是讓幾個婆姨攙扶著往前走。
山洞裡的事她隻字未提。
彭超也沒有多問,只不過那雙眼睛總是不自主地朝她身上瞥,惹得婦人低頭紅臉,不敢直視。
沒走多久,便回到了幾人分別的地方。
光禿禿的小山丘,此刻坑坑窪窪,滿目瘡痍。
大山橫起一拳,如泰山壓境,卻在與對方鐵拳相撞之後,戛然而止。
金石之聲宛如敲動了銅鐘,嗡嗡作響。
接著,二人又對拼了兩拳,三拳……
越是碰擊,大山越感覺吃力,整隻右手亦是鮮血淋漓
突然,寒光斜刺而過,劃破大山衣服,留下了道長長的血痕。
刺客連續向後翻滾數周,對著莽漢哈哈大笑,
「你個蠢貨!脖子上長著瘤子嗎?這世上就沒有人敢跟我對拳的!」
此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體型極大,卻任是比大山小那麼一圈。
可他右手卻戴著副精鋼打造的硬實拳套,光上面那層甲就是一尺寬厚。
指面之上,鑲滿了鐵釘,顆顆鋒利無比。
難怪會猖狂揚言,沒人敢與其對拳。
別人傻嗎?
與右手的龐大拳套不同,左手則是一柄寬面長劍,鑲進了身上所穿的鐵甲內。
整個人看上去,宛如站在陽光下的一座鐵製雕像,堅硬無比。
大山抬起大刀,掄得陣陣風起,直接朝對方身上砍去。
巨力震退了寬劍,卻砍不動對方身上的厚甲。
一沒留意,又被鐵甲刺客在左臂上劃了一道。
「丑牛,你小子能不能利落一點兒,過去幫幫卯兔,他追了那麼久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說話的是站在不遠處的個瘦高刺客,一席長衫,寬大的袖袍,不像是來打架的,倒像個演戲的名角。
他輕輕揮舞著手,又有數根細絲直接從袖筒里射出。
彭超A接連砍斷三根,卻被另外一根直接穿了臂膀。
身子一痛,手裡的劍便順勢掉了下來。
「拿著把好劍,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刺客恥笑了聲後扭頭朝向另一邊:
「你聽到了沒有?」
丑牛狂懟:「要你管,午馬!你不是不怎麼費力嗎?自己怎麼不去?」
午馬冷冷地瞪著他:「你是什麼身份?有資格和我這樣說話?」
丑牛又和大山拼在了一起:
「武侯早死了!我為什麼還要依著原來的制度聽你的?」
原來,在十二密殺令中,刺客也是分等級的。
一開始在彭超飯菜中下毒的已蛇就屬三等,丑牛屬二等,午馬卻是一等。
午馬咬著牙正要反辱,哪知一條黑影直接從側旁閃了出來,張著巨口尖牙,朝其脖頸處狠咬。
午馬身形一躲,抬腳便將狗給踹了出去。
旺財翻滾而起,正準備繼續撲殺,哪知道耳畔開始響起刺耳笛聲。
密密麻麻的蛇蟲鼠蟻從地里冒了出來,一個勁兒地往它身上爬咬。
黑狗驚厥大叫,連連躲閃。
可是不管它跑到哪兒,這些邪祟像是瘋了一樣跟將過來,甩都甩不掉。
彭超A掙脫斷那根蛛絲,剛要上去與午馬對拼。
哪知對方袖筒里又是數根長絲,直射而出。
穿過彭超A的身體,將他整個人定在了空中。
「小子!下了底下記得別那麼囂張!」
…………
「嘿!」
一聲大喝!
兩個漢子又拼在了一起。
莽漢體力不支,直接撞在了馬車之上。
丑牛瞅著自己鐵拳上的那些血水,不屑地搖了搖頭。
他剛要提劍砍下去,哪知耳邊咻得傳來破空聲。
一道藍光,繞過行車愈楠,劃出那完美的弧線後撞在刺客鐵甲之上。
但是,直接被崩了回去。
丑牛捏住卡牌,好一陣錯愕!
莽漢也是對著身後一陣狂罵:「能不能別彎了?」
丑牛提劍便要往漢子身上刺。
突然,行車愈楠內飛出一個方形銅爐。
大劍順勢一揮,銅爐頃刻被劈成兩半。
漫天碳灰潑灑了下來,讓丑牛連忙擋住眼睛後退。
好不容易用右手清理乾淨面容,這才發現,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我的拳套呢?」
刺客抬眼,但見莽漢手裡握著一個鐵疙瘩,雙手一擰,頃刻變形成塊廢鐵。
大山再次拾起自己的大刀,招了招手,示意對方主動上來受死。
丑牛躊躇了會兒,大叫一聲:「怕你不成?」
抬起寬劍便衝殺了上去。
劍與刀相撞,直接被刀砍飛。
大山斜劈一刀,丑牛被震得摔到了地上。
又是一刀!朝著剛才相同的位置。
丑牛猛吐一口血後,癱在了地上,反覆蠕動。
午馬見狀,連忙吹響玉笛。
好多毒蛇開始從地里鑽了出來,纏住大山的腿。
哪知稍一鬆懈,旁邊的黑物又撲了過來。
咬住他的手,連帶著笛子一起啃落在地。
午馬吃疼大叫,再次踢開黑狗,閃身逃進了叢林。
旺財跳起身子,接連咬斷控制彭超A的蛛絲之後,馬不停蹄地追了過去。
笛聲一停,毒蛇紛紛躲閃不見。
好不容易爬出去的丑牛,猛一回頭,發現一座黑山就立在自己身後。
威嚴而冷酷!
他張著手不住告饒:「我認輸,認輸還不行嗎?我知道您就是個廚子,心善得很,見到路旁乞丐都會施捨。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也見不了血。大爺您行行好,放過我吧!」
見不了血?
大山同樣是把玩著這四個字。
他突然意識到,平日裡做飯太多,似乎都快把老本行給忘了!
於是他抬起手中大刀,在空中掄了好大一個圓後直接劈砍了下去。
即便是再堅硬的甲冑又如何承受得住同一個地方的三次猛擊?
隨著那破裂聲。
在刺客界以硬朗著稱的丑牛,活活被自己的鐵甲給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