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章這位天童不一般

  「死氣沉沉的平原縣,今日莫名奇妙的的死氣沉沉!」

  好怪的一句話。

  可當你看到大街小巷寥無人煙,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的時候,就會在想怎麼描述得如此貼切?

  死絕了嗎?

  好像不是!

  只要人還活著,那他就坐不住。

  只要還有顆閒心,不管是誰,都想著法兒地往外頭鑽。

  這是天性!

  除非他不敢!

  是啊,從前天開始,衙役們就敲鑼打鼓地到處通報:

  廣濟天童即將親臨我平原縣,有膽敢惹其心逆者,縣老爺有令,當以重罪下獄。

  什麼叫心逆?

  鬼才知道!

  那大伙兒不出去總行了吧?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是以你看到了平坦的大路上全都潑灑著水,卻連個腳印都沒有。

  為了減少揚塵油煙,全縣上下冷食三天。

  當你路過酒館最繁華的那條街上時,往日的煙燥之氣一掃而無,悠悠然某陣清風飄揚而過,讓人心曠神怡。

  當平原縣縣令趙光濟撲面聞到這份氣息時,滿心舒爽啊!

  「光雞,光雞!」

  從小被人嘲笑的名字在今日莫名變得尤為順耳。

  因為趙光濟突然發現,光濟和廣濟,自己和天童的名諱竟然如此接近。

  天大的鴻運啊,趙光濟發現他又有了一點兒巴結的籌碼。

  廣濟天童在十二天童中的地位尤在至聖天童之上,乃是大祭司坐下四位「尚德」之一。

  若是真能入了他老爺子的法眼,哪怕是能在人家屁股底下沾染上一絲「佛氣」,日後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這一切的一切,絕不是他在作白日夢。

  而是真真切切的垂手可得,近在眼前。

  因為此時,廣濟天童就坐在他對面!

  趙光濟一臉油滑,笑得格外燦爛。

  他不住地在天童面前邀功,述說自己為了迎接活佛到來,到底如何辛勞籌備。

  平原縣的井水三天內被抽空了一半,只為讓這大街小巷一層不染,給天童留一份好心情。

  說倒是說得唾沫橫飛,自我感動,可趙光濟完全沒有在意對方的臉色。

  揮之不去的一抹陰沉。

  廣濟天童坐在輦車之上,手攢佛珠,默默誦著佛經.....

  好歹是一屆天童,大老遠從楚北而來,隨行之人卻連三十不到。

  官爺們預想的浩浩蕩蕩綿延數里的場景並未發生,反倒讓那提早騰空的街道顯得格外冷清和異常消瘦。

  車隊一路向前,最後在處門頭很是華麗的府邸停了下來。

  廣濟天童抬眼瞧了下,面色平淡地問了句:

  「不應該住在弘佛寺裡面的嗎?柳府?這難道是趙大人的私家別院?」

  後面那四個字莫名提高了一度,格外刺耳。

  趙廣濟徒自生出一聲冷汗,連忙跪拜解釋道:

  「天童明鑑!原本是應該按照您的指示下榻弘佛寺的。只不過前段時間弘佛寺接連出了兩起大案。」

  「有伙不知名的匪徒前後數次硬闖寺廟,盜取寺里的金佛牌。」

  「這幫匪徒武藝高強,而且變化多端。弘佛寺那麼多的武僧竟然奈何不住他們,而且方丈也被連累的氣火攻心,不能下床。」

  「是以,小人們私下商議,還是暫請聖童移居此地。一來可以避免匪徒襲擾,二來此處乃柳家初建新宅,樓台庭院裝修別致,家居用品又甚為考究。」

  「天童舟車勞頓,後面還要為楚北震災之事勞心費力。您身體本就欠佳,這幾日住得舒心一些,也算是我等信徒感恩天際的善舉!」

  「您看,不但是柳府的人來了,平原縣當下有頭有臉的豪伸全都早早的聚集在此處,迎接聖沓,傾聽聖童教會!」

  天童靜靜地看著跪拜在身前的平原縣縣令趙光濟,然後又掀起了帘子朝外瞥了眼。

  只見柳府門外已站備著極多的人,態度恭敬,各個穿著不俗。

  為首的是對年輕男女。

  女子先不論,就其旁邊的男子,身材高挑、英俊瀟灑、眉宇含志,氣度不凡。

  你能隱隱從其身上看到層淡淡氣韻,縈繞不散,實乃百年難遇的天之驕子!

  廣濟天童不由地在男人這裡多瞧了片刻。

  男子微微施禮,態度謙和,很是入眼。

  只不過在起身之時,在常人不易覺察的位置,不合時宜地觸碰了下旁邊的女子。

  女子笑容更是諂媚:「小女柳如是,帶家主恭迎天童大駕。天童此行能下榻我柳府,簡直是我等幾倍修來的福分。」

  女子說話極柔,抬眼卻不由自主地瞥向朝平原縣令,內含深意。

  趙光濟同樣是眼中流波,藏得分外隱晦。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又如何逃得過那個內心通靈又自陷紅塵多年的老人法眼?

  天童微微報以微笑,表示還禮。

  可接下來,對著車外護衛就是這麼一句:

  「今日入駐平原縣府衙!」

  「這!」平原縣令大驚失色,還沒繼續規勸,車輦已開始掉頭駛離。

  此舉何嘗不是讓站在柳府門前等了大半天的眾人不知所措?

  看著那道悠揚的車轍漸行漸遠。

  忍不住心火的柳如是不管場面如何,當眾大罵了起來:「媽的!銀子又白花了!」

  白花銀子倒是小事,可是這臉算是在同行面前丟了個底朝天。

  廣濟天童此次蒞臨平原縣,可是帶著筆楚國有史以來最大的生意來的。

  楚北鬧災,漸已到了人人易子相食的地步。

  是以天童多方遊走,特地團集來大筆救災銀子來此地買糧。

  平原縣從上到下的各級糧商,誰不是心有所念,想刮分一杯羹?

  可狼多肉少,光以名頭嚇唬是嚇唬不住的。

  柳如是原本盤算著將錢先花在前面,讓廣濟天童入駐柳府,天然地設下道屏障,把相干人等排除在外。

  這樣有心能和她們柳家一較高下的,最起碼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現在倒好,天童跑了!

  而且昭告四方商賈的檄文鋪得到處都是,不但是楚國上下的糧商蠢蠢欲動。

  此舉更是驚動了遠在南殷國的數位大家,不遠千里奔襲而來。

  現如今的情況,還想做到一家獨吞真是難上加難!

  「蕭哥!咱們這下被動了!」女子依偎在情郎懷裡,徒自神傷。

  男人倒是氣定神閒,握住對方的手淡淡回了句:「莫怕...只要有我在,天上的月亮都能給你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