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插翅難逃!

  第二天一大早。

  孫府大院外廊,有兩個人邁著碎步徐徐而至,最終在彭超屋前停了下來。

  木大寶:「還記得家主吩咐的話嗎?」

  武宇:「記得!打不還手,罵不還嘴!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木大寶:「對頭!你也別有心理包袱。他即便傲氣又能傲氣到哪裡去?」

  武宇點點頭:「嗯!敲門吧」

  ............

  半個時辰過後!

  武宇上氣不接下氣地癱坐門口,忍不住地罵了起來:「泥馬,他是故意的吧?敲了半個時辰的門,愣是裝作沒聽見。聾了?」

  木大寶也是口乾舌燥,不過依舊勸誡著:「寧靜!別忘了咱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武大夫?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倆可要進來了啊!」

  二人一推門,騰得一下火就上來了。

  感情彭超早就起來了,坐在椅子上異常平靜地看著他們。

  武宇亟待抬起的拳頭硬生生被木大寶給按了下去:「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他現在正是家主面前的紅人,蘇神醫連醫脈首座都讓給他了,你還爭個什麼?」

  武宇重重嘆了口氣後揚起笑臉隨木大寶走了進去。

  兩人朝向彭超恭敬地施了個禮:「武大夫,家主已為您騰好了藥廬,我倆亦被其指定為您的貼身幫手,您要不要移駕過去瞧瞧?」

  彭超沒回什麼話,只是不停地注視著二人,像是在看關在鐵籠里的猴子。

  武宇他們嘀咕起來:「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木大寶揚起手來擺了個請的姿勢,彭超隨即起身走在了最前面。

  看著這個大擺架子的傢伙,武宇開始為自己以後的日子擔憂起來。

  雖說前幾天那場內鬥,他那些乖張跋扈的行為完全是受蘇錦指派。可是從頭到尾說髒話欺辱人的是他啊!外一彭超因為此事給自己穿小鞋,他到哪兒說理去?

  孫府今日亂糟糟的,下人們全都在各自搬著東西,為過幾天的出行做著準備。

  經過那夜的與醫脈眾人的激戰,彭超現在在大院內的可謂是名聲顯赫,誰見了都要畢恭畢敬地跑過來問候一下。

  奈何彭超全當沒看見似的,連句回話都沒有。

  人們隨即議論起來:「即便是家主都不免答對一聲,這新首座的架子也忒大了點兒吧?

  不多時,三人已經進了藥廬。

  此處地方甚大,成排房屋裡放滿了各色的藥材。

  武宇詢問彭超需要先做些什麼。

  彭超則是直接掏出一張藥表遞了過去。

  二人瞅了很久,用一股子顫音問道:「這也太苛刻了吧?這麼多的藥材,每一樣都得先蒸後煮,扇夠三千六百七十二下,多一下少一下都不行?」

  木大寶也是眼珠瞪得老大:「然後撈出來再研磨兩萬五千四百三十二下?多一下少一下亦是都不行?」

  彭超自信地點著頭。

  武宇:「我們都幹了,您幹什麼呢?」

  彭超卻是看著遠處院子裡的那把搖椅,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意思是方法都教給你們了,後面的什麼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

  武宇和木大寶滿臉苦相,朝著那個扭頭晃腰的矮蹉男一通咒罵,最後也只能唉聲嘆氣地干起了活。

  「六月天,孩子臉!一遭成仙,架子怎麼這麼大。我們的好日子都快到頭了....」

  太陽暖暖,渾身酥軟。

  耳根清淨,雜事勿擾。

  彭超也不知道在搖椅上睡了多久。

  順風卡的副作用雖說讓自己聽力全無,可他發現自己也因此少了很多煩惱。

  一種不搭理人,因此也不被人搭理的舒爽。

  「彭超!」

  只是不知何時,有人猛得大聲一叫,直接將他嚇翻到了地上。

  耳骨生疼,嗡嗡直響!

  好不容易爬將起來,彭超那個氣啊!

  可隨著段銀鈴般的笑聲,他抬起頭來看見了個熟悉的靚影——紅燭!

  「都跟你說了彭超這個名字是個秘密,你咋還叫得這般大聲呢?」彭超抱怨了句。

  紅燭笑著反駁道:「叫你好幾遍武大郎你不回應,叫你大神醫你也不回應,叫你負心漢你還是不回應,那你讓我叫你什麼?」

  「我...」彭超掏了掏耳朵,硬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呦!我一路過來,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新上任的醫脈首座架子怎麼這麼大?感情某人當了大官連救你命的人都不認了是吧?看來我們這下人和某些屁股上插了火箭的神醫,地位上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呢!」紅燭暗諷道。

  彭超則是舔著臉歉意地笑了起來:「哪能呢!我原本就不想當這個醫脈首座,即便想當,也絕對忘不了咱們紅燭嘛!」

  紅燭白了對方一眼:「你到底咋哄騙我家綠柳了?頭一日見你後,躲在被子裡哭了好久都不願意出來,一直咒罵著負心漢。可昨晚再見你的時候,臉上雖然是留著淚,可嘴巴卻是在笑,一個人痴痴地坐在那裡動都不動一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負她,我絕對饒不了你!」

  彭超不好意思地回了句:「哪能呢!給我八個膽我也不敢啊!再說那夜和綠柳在一起的又不是真的我,這你知道的啊。」

  紅燭揚起鼻子哼了一聲。

  「你不是說遲早是要走的嗎?可我見你躺在這裡過得很悠閒嘛!」

  彭超苦笑一聲,朝外面指了指:「我當下能走得了嗎?你沒見家主給我派的那倆個大夫,說是幫手,還不是來搞監視的?給他們派了那麼多的活,可時不時地就會跑過來偷瞄一眼。你再在看看旁邊那些掃著空地的雜役和端著水盆來回走了好幾遍的婢女,哪個看此處的眼神是直的?更別說站在最高樓頂上的那個鐵男,你別看離這裡這麼遠,他扭頭看過別處嗎?」

  紅燭噗呲一笑:「這叫三重保護。任憑你長出翅膀,在沒做出藥前也別想飛出去!」

  彭超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發現紅燭身後背著個大袋子,於是問道:「收破爛去?」

  「你才是乞丐呢!」唾了他一口的紅燭眼神一挑:「給你長長見識如何?」

  彭超:「?」

  只見紅燭偷偷跑進旁邊的假山里,重重地跳了一下後,朝左放出一個快跑的兩腳木機。

  咻!得一聲,某物破空。

  一支鐵箭頭急速射了過來,穿山而過,直接將兩腳木機釘在了牆上。

  然後假山右邊又跑出一隻兩腳木機。

  剛邁沒幾步,又是咻得一聲。

  不出所料,只此一箭,那玩意兒再次變成了死器。

  站在高樓之上的阿鐵朝這邊皺眉巡視著,但見假山後邊伸出一顆古靈精怪的腦袋來,於是沒好氣地瞪了下眼。

  紅燭吐了吐舌頭,見著瞠目結舌的彭超,於是得意地笑了起來:「佩服吧?終於知道那晚我為啥守在牆邊不願離開了嗎?阿鐵叔的耳朵能聽到兩里以內的腳步聲,手中的箭更是可以穿石破金!幸虧你沒逃,否則,一箭要你命對他來說跟玩兒似的。」

  彭超驚呼一聲:「見過射箭猛的,可從沒見過像他這麼猛的。這得練多少年的箭才能有這般實力啊!」

  紅燭嘖嘖搖頭:「這你就錯了吧!阿鐵叔在箭成之日從沒碰過箭!」

  彭超不解地看向她:「你在胡說些什麼?」

  紅燭:「他們這一派從小到大練得其實是鏢!有專門的練氣手法,一甲到八甲之間全以射距來判別。據說突破了秀境,簡直可以百里追敵,指哪打哪兒。他雖然還未破境,但就因為初次用箭便一擊擊穿華陽劍秀溫金枚的胸膛,因此才會被冠以鐵箭之名!你別看他現在成天把守著大院,自命不凡。為了破境,辛苦下得很呢。輪到他休息的時候,一個人窩在房裡揣著秘籍一看就是一整天。據他所說,自己派里還有倆個仇人,境界高出其不少,他起碼還得修煉十年方可前去報仇雪恨!」

  「秘籍?」彭超。

  紅燭眉毛一揚:「是啊!就藏在他懷裡,連我都不捨得給看一下。你要是有本事能把那東西偷出來,我抬著大拇哥過來贊你!」

  彭超笑著懟道:「這不找死嗎?我還沒活夠呢!」

  紅燭斜眼瞥向他:「即便你真有本事從阿鐵的箭下跑出去,其實也逃不久遠的。」

  彭超又是一奇:「這又是為什麼?」

  「我聽說阿鐵他們是在一處山腰處找到你的,對嗎?」

  彭超微微點著頭。

  紅燭嘿嘿一笑:「你也不想想,那麼大座山為何他倆一去那裡就找見了你。不多不少,正好是那個時辰。」

  彭超一愣,慢慢皺起了眉:「你是說有人事先就算出了我逃跑的位置和時間?」

  紅燭搖頭道:「不止如此!而是一早就算出了你是可以為家主製作出神藥的人。蘇錦曾派暗探摸過你的底細,帶回來的消息是你只不過是一個連風寒都看不好的蹩腳大夫!可是那人卻抱定你就是神藥的突破口。而且極力要求家主在合適的時間點兒上去救你一命,從此結下這場緣!你可知此人是誰?」

  紅燭雖然還想賣著關子,彭超其實早已猜出了答案:「那個雜脈一派的猥瑣老頭?」

  「你居然知道他?」紅燭一驚,隨後又問道「那你可知他為何能起卦通神?」

  彭超:「為什麼?」

  「因為他是東晉國道家符派的開山祖師張如松的私生子!反正這老王八蛋他自己是這麼說的。」

  彭超眉毛皺得越來越緊。

  紅燭見了臉上浮起擔憂之色:「你該不會真想逃出去吧?家主其實帶你不薄!畢竟你救了他的女兒。再者說,如若你真能製作出將軍所需的丹藥,家主說不定一高興還會把女兒嫁給你!」

  說著,臉頰不知何時紅了起來。

  彭超看向紅燭,笑著問道:「看你使了那麼多的雜怪玩意兒,你應該是屬工派的吧?又是誰的弟子呢,好像每個人都對你畢恭畢敬的。能告訴我嗎,作為一個婢女,為什麼會知道的那麼多?」

  紅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