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人才出!
新鮮出世的紫電宗,不僅星羅洲修士側目,就是道門這一邊,也引起了很多人的複雜心情。
數千年前,紫電隕落的時候,三千城江河日下,那時候誰能想到,有一天,流煙仙子能帶著三千城走到如今地步?
雖然在外人看來,三千城有些陰盛陽衰,可有識之士都知道,那裡從沒有真正的陽衰。從老一輩的昌意、紀長明到新一輩的楚家奇、慕天顏……,哪一個,都不是善茬。
只是有他們的同時,三千城,湧現出更多厲害的女修。
「葉師姐,你的雷術,其實比南宮師兄和盧悅的都厲害吧?」
洛夕兒在天蝠蟲劫的時候,曾支援過紫電宗,與葉媚熟的很,有什麼問什麼,「要是比他們厲害,可不要藏著掖著,再有戰事的時候,我可是要用人的。」
千里馬難尋,不遇到則罷,遇到了,怎麼也不能埋沒了。
「呵呵!應該比他們厲害一些。」
葉媚笑的眼睛眯起,「南宮師兄飛升的時候,年紀大了,他又一向是個老好人,御雷之術從來不如我。
至於盧師妹,她的底子雖然打得比我好,可惜學得太多太雜,再加上俗務太多,肯定也不如我的。」
這一點,葉媚非常自信。
紫電宗除了曾經的紫電老祖,大概誰也沒像她和盧悅那般,把雷霆果實真的當果子吃。
不同於盧悅,忙完這個又忙那個,每次玩雷的時候,都是被人逼到無法可想的時候,她一生都與雷打道,心無旁騖,紫電宗所有的雷術,都精通無比。
「哈!這話要是被盧悅聽到了,她一定會抽出時間,好好玩一段時間的雷。」
洛夕兒好笑的同時,又忍不住嘆息,某人實在太忙了,進階天仙后,比她這個三千城管家婆還忙。
……
被認為忙的盧悅,跟著劉雨飛馳一段時間後,雖然眼睛和神識還沒回復,可身後那種壓迫壓抑感卻越來越重。
「別走了。」
她突然拽住劉雨,「現在再快,我們也跑不到有拐角的道上去。」
直直的寒道幾乎一目了然,如果陰尊真的這麼快就到了,以她們的速度,根本跑不過。
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和神識,還在拖後腿。
「陰尊可能真的來了。」
劉雨跑得這麼快,顯然,她也意識到不對了,盧悅高興她的敏銳,「在這直道上,我們的目標太明顯,跑不掉的。」
「跑不掉也要跑,你進乾坤屋,我把窮奇放出來,它的速度比我們都快。」
劉雨知道盧悅的眼睛和神識都沒回復,這時候,跟陰尊面對面,真是找死,「你放心,但凡我有一口氣……」
「停停停!」
盧悅連忙阻住她的不吉之言,從袖中暗袋裡摸出一枚木符,連帶著身上的乾坤屋也給了她,「你趕快找個有冰松死根的地方,把乾坤屋藏好,再以木符擋一擋,快點。」
冰松的生命力雖然奇高,可是所有伸到寒道的根須,還是凍死了。
「陰尊忙著追我們,他現在肯定想不到,我們敢在這樣一目了然的地方冒險藏起來。」
她的眼睛和神識破綻,除了親近的人,根本沒人知道,「這一路的傀儡,夠他忙一段時間的。」
只要過了這段時間,眼神和神識可用,有光之環在,哪怕碰上了,保性命應該不成問題。
「好了。」
劉雨在外面混了那麼久,早不是當年黏糊的性子。
寒道上面有莫名禁制,她們沒法逃出去,但靠近禁制的地方,確實有不少冰松的根須。
飛身把乾坤屋塞好,啟動木符,她就拉著盧悅一閃消失在寒道上。
陰尊在岔道前躊躇了一會,又被凹洞的氣息所吸引,在裡面轉了一圈後,終是冷笑一聲,確定自己所想,不管岔道,直追他們的來路。
他相信岔道上的所謂氣息,都是假的,而盧悅本人,在發現不對的時候,做了兩個混攪視聽的晃子,其實是返身按原路回逃了。
在這寒道上,是他的天下,陰尊相信,那臭丫頭沒膽子跟他玩。
他呼嘯追去。
直直的寒道,並不寬廣,又沒有雪山的高低起伏,雖然神識在這裡沒什麼大用,但是眼睛,還是能看出很遠的。
只是,直到他再次追到岔道,也沒見心心念念的大仇人。
反而是這次的三道口,全有盧悅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
他判斷出錯了?
盧悅就是在前面的岔道逃了?
但是,這岔道的氣息又是怎麼回事?
臭丫頭在用傀儡玩他嗎?
陰尊知道,紀長明是傀儡大師,但盧悅,自仙界成名以來,還沒聽說,她玩過什麼傀儡。
現在這樣……
他咬著牙,又站在岔道前躊躇,臭丫頭到底往哪條道跑了?
乾坤屋裡,盧悅和劉雨相對而坐,「你逃命的經驗,也挺豐富的噢!」居然在她話音才落的時候,就把一切弄好了。
「……」
劉雨不知道這算不算誇她,「沒你有經驗。」
她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人犯了她,打不過就跑,打得過了,再去偷著找回場子,所有一切,都沒幹成前,都悄悄地來。
可是這位,每次逃命,都能鬧出驚天動地的事來。
這一點,劉雨自問,絕對不如她。
「這經驗其實也挺好的。」
盧悅不知朋友的腹誹,只有高興,「剛剛過去的氣息陰冷,一定是陰尊追過去了,你說,他追不到我們,又在前面的三道口,發現有我的氣息,會怎麼做?」
怎麼做?
劉雨摸摸下巴,「前面,他應該沒時間岔進岔道找章家兄弟和穆道友的麻煩。」若不然,哪怕搜魂,也不可能這麼快,「這一次,他恐怕要在岔道里,耽誤點時間了,發現都是你扔的傀儡後,肯定要再回來。」
說到這裡,她迅速摸出與穆滿三人聯繫的符傀,在其身上寫道,「陰尊已至,扔下傀儡,速離!」
「對了,你在前面扔的傀儡,大概能跑多長時間?」
「傀儡很小,我放了好些仙石,速度應該不比我們慢,現在或許都到了另一邊的岔道。」
盧悅自然也不想盟友被陰尊抓了,「陰尊追那兩邊,肯定會費些時間,劉雨,要不然,我們趁著現在,出去一下,再按他的來路,多扔幾個傀儡。」
回來的陰尊若是發現,他的來路上,都有屬於她氣息的傀儡,一定會懵一段時間,這樣不僅可以為穆滿三人爭取時間,還能避免他們被抓後,供出她們的大概位置。
因為那時,誰也說不清,她往哪去了。
「方法是好方法,不過,我們到底要怎麼走?」劉雨沉吟,「陰尊的速度那樣快,等他把這周圍的傀儡全都搞定,一定會懷疑我們的藏身地,那時候,難不成我們要在這裡,等他瓮中捉鱉?」
「自然不!」
盧悅笑了,「一會兒,我們注意著這邊,等他回頭,我們就按原計劃,原路返回,不管他是再追,還是原地找,都得掉幾縷頭髮。」
「……那行!你在這裡呆著,我去放傀儡。」
她們離這邊的岔道還很近,可以快去快回。
「等一下,你這次要多放點傀儡。」
盧悅把裝傀儡的儲物戒指遞給她,「每個傀儡中放入不同的靈石仙石,這樣,它們跑動的速度就會不一樣,等陰尊把它們全都找到了,應該也氣得要吐血了。」
「……」劉雨無言地接過她的儲物戒指,匆匆衝出。
兩人不知道,陰尊已經被氣得想吐血了。
這面岔道上,果然是個傀儡。
還是個小得只有巴掌大的傀儡,只被盧悅用裂影之類的法術過了一下,沾了些她的氣息。
可恨,臭丫頭騙人也不走心,這傀儡一看就是粗製濫造,一點防禦、攻擊功能都沒有,甚至面貌都沒刻清楚,裝著仙石,只有逃跑的本事。
一想到,他就是被這樣的東西糊弄了,陰尊閃著冥火的眼睛,就忍不住往外鼓了鼓。
最近雖然得了些供養,可是沒有肉身,他在這世間的一切行動,都會消耗自身元力,一旦供應跟不上……
一把捏碎時,陰尊回頭的沒有一絲遲疑。
以前的數次沉睡,就是仙界的那些混蛋,打不過他時,通過種種,截斷了他的供養。
偏偏十八寒道對元力的消耗,似乎在預期之上,但現在,為了那個臭丫頭,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呼……!
陰尊如風來又如風去,衝進另一條可能又是傀儡的岔道。
現在的他不敢再隨意猜盧悅所想,被加料的十八寒道都沒弄死她,保險起見,最好把可疑的地方,都查一遍。
畢竟她的速度在這裡不行,只要短時間裡逃不出去,他就還有機會。
劉雨重新回到乾坤屋的時候,陰尊已經拍碎了第三個傀儡,走在回程的路上。
此時,屍傀全收了,他不惜耗費大量元力,只為在速度上,超越盧悅,讓她在一目了然的寒道上,逃無可逃。
呼呼……
乾坤屋薄薄的禁制再次被影響,盧悅和劉雨默默等這陣陰風過去。
「走!」
估算陰尊到了前面的岔道,劉雨一把拉住盧悅,捲起乾坤屋和木符,返身就跑。
……
穆滿和章家兄弟都在拼老命地跑,盧悅丟給他們的傀儡,已經被甩在身後好一會了,但陰尊來的這樣快,實在超出他們的預想,性命危機下,三人都不敢再惜靈力。
陰尊重新趕到岔道時,正要朝右方一閃而入的時候,突然頓住。
他的來路,居然也有了盧悅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啊?
雖然知道,她和婦好結盟,要利用季雁山的特殊,陰他一把,可是現在明明是他能陰她的時候,她怎麼能……
「盧悅,有本事,我們正大光明的來,你躲躲藏藏,怎麼報你爹和你義父之仇?」
季雁山讓神識透不出的禁制,終於惹惱了陰尊,帶著靈力的聲音滾滾而出,「他們死得多憋屈啊,你不是一直要給他們報仇嗎?現在我就在這裡,有本事出來。」
到現在,他已經確定,第一次判斷的時候出錯了,那時候,臭丫頭一定真在哪一個岔道上用法術藏身,以至於他的眼睛沒看破她。
「這十八寒道,你再不會有援兵了,老老實實自已出來,本尊給你個公平一戰的機會,若不然……,哼哼,讓本尊找到,定然先剝了你的法衣,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十八寒道,再把你的屍身煉成傀儡,以後見一個三千城人,就把你的光身屍傀扔出來一次,讓他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子。」
陰尊陰毒的聲音,從身後隆隆傳來,劉雨緊緊拉著盧悅,反而飛馳的更快了些,「閉上耳識,不要聽他放屁!」
「用不著,他屁放得越狠,氣的也越狠。」
盧悅沒有自虐的習慣,對陰尊的狠話,也就是聽聽,「時間到了,現在,我帶你。」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是前提條件,得她有報仇的本事,絕不能仇沒報,還把自己搭上。
自家人面前不用藏拙,眼睛才一恢復,她就扯著劉雨,「跟著學……」她的身體輕輕上浮,橫飄到寒道上空的禁制之下,「本來光遁也可以很快的,不過光之環還要用來對付陰尊,好在這裡伸出來的冰松根挺多,我用木遁帶你。」
「行!」劉雨不打算進乾坤屋減她負擔,依言浮起身體,「等走遠些,我讓窮奇出來帶我們。」
窮奇是凶獸,氣息強大,這麼近被陰尊發覺就不好了。
話音才落,盧悅的木遁術已啟,拉著劉雨,在寒道上,一閃又一閃地消失在遠方。
陰尊等了半天,沒等到那個向來囂張的丫頭一聲回音,氣得磨了磨牙,直撲他的來路。
臭丫頭既然又跑出來,那還在岔道中的可能性很低。
婦好那裡,是她唯一生路,沒意外,她只能往她那裡跑。
只是,拍碎一個傀儡,前面還有氣息,接著追,接著拍碎一個傀儡,前面還是有臭丫頭的氣息……
陰尊恨得一路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