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三章 風波再起

  熙熙攘攘的鬼市,看上去很熱鬧。

  盧悅和時雨用神仙百變中的一變,變換了面容氣息後,走在人群中,誰能想到她們是誰?

  只是一路行來,好東西真沒見到幾個。星羅洲的靈氣暗含駁雜的魔氣,對別人好的,對她們來說,卻雞肋的很。

  「要不然,我們回吧!」

  時雨倒是淘了幾株特別的靈草,不過,那也不是她用的,而是給梅枝的。

  盧悅嘆口氣,「回吧!」

  二人轉頭沒多久,盧悅一腳踩到個硬東西,前邊的攤主哎呀一聲。

  盧悅低頭,是塊布滿碎紋的青石磚。

  「哎哎,我說你怎麼回事,怎麼能隨便扔我的東西?」攤主迅速跑了過來,好像那真是了不得的寶貝,盧悅忙讓讓腳,「你知道它是什麼嗎?扔沒了,你賠得起嗎?」

  「吆喝?半塊破石磚,你放在攤子上浪費老子時間,現在還想訛人?」扔東西的高個修士冷笑道:「你是想錢想瘋了吧?」

  「破石磚?訛你?」

  那攤主把那巴掌大的青石磚遞給他,「小子,只要你有本事,把它砸開,老子這攤上的東西,你任取三件。」

  嗯?

  好些人望向這邊。

  「怎麼樣?不敢?」那攤主牛氣哄哄,正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嘭』的一聲,那塊好像隨時可碎的破石磚,迅速被高個修士奪了,任誰都能聽出,他砸得很用力。

  只是……

  被陣法保護的青石路,都被砸得閃了兩下波紋,可破石磚卻還是那般,沒一點動靜,裂紋也沒擴大一點。

  「嘭……!」

  這一次,高個修士用了更大的力,盧悅低頭看看又蹦到跟前的石磚,想也沒想地隨手一吸。

  「麻煩,它是我的。」

  高個修士顯然對它起了興趣,很快朝她伸手。

  「你的?可是道友,你連著三次扔了它。」盧悅笑笑,「而它卻連著兩次,蹦到我面前。」她朝老神安在的攤主道:「這位道友,這東西是怎麼賣的?」

  「呵呵!不賣。」

  攤主卻說了兩個讓人想不到的字,「這東西,是我家家傳的,老祖宗說了,可以擺,卻不可以賣。」

  「……」盧悅挑挑眉,把磚頭一樣的東西還回去,「家傳這東西,你們家老祖宗也挺有才。」說話間,她的神識已然連探,只是,這東西除了上面的各種紋有些特別外,似乎真是青石材質,

  「哈哈!可不就是有才。」

  旁邊路過的幾個修士倒是先笑了,「胥有才,你家這破石磚,是不是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拿出來溜溜?」

  「去去去,有你們什麼事?」

  攤主黑臉趕人。

  「這路這麼大,又不是你們家的。兩位道友,可千萬別上當啊,這破石磚不知被多少人買過,每次人家都是大價錢買,小价錢又賣回給他,靠著這破石磚,他的生意,都比旁人好些。」

  「就是就是,欺負我們沒奇怪東西。」旁邊的攤主第一個附合。

  「哼!太不厚道。」

  「說不賣,就是讓你們掏大價錢呢。」

  「……」

  似乎周圍有不少人上過當,七嘴八舌地控訴。

  攤主氣死,「幹什麼?幹什麼?都想幹什麼?老子的石磚就是古怪,你們不也研究過嗎?怎麼,研究不出來,還怪我東西不好?」

  他們家自得到這半塊石磚,就一直在研究,可以說,為了它什麼辦法都用盡了,甚至曾經一位祖叔,差點流盡全身的血,就是想讓它認主。

  他也試過各種辦法,無奈頑石不開竅。

  好在擺在攤子上,因為砸不爛,燒不掉,劈不動,引起很多人的好奇,每次說不賣,好奇以為撿到寶的人,都會花大價錢買去。

  他也是好心,幾萬塊仙石賣,幾千塊仙石收,就等於高價租別人玩一段讓人沮喪的遊戲了。

  因為它,他的生意確實比旁人要好,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攤主打定主意,等傳送陣通了,換個地方,到仙界各個坊市晃,好好掙筆大錢,不跟這些知底的人玩。

  「這樣說,還是賣嘍?」

  盧悅又把東西,從攤主手上拿了過來,「說個數吧!」

  「嗨!道友識貨。」攤主笑了,「友情價,三萬仙石您拿走,一個月還來,回收價一萬仙石,半年還來,回收價五千仙石,一年……三千仙石。當然了,因為是友情價,這東西就算你再賣,也只能賣給我。」

  「哎哎,你真買啊?」旁邊上過當的人,連忙反對,「我告訴道友啊,有些東西,不信邪不行,上次,我三萬仙石買,火燒水淹……忙了一圈,什麼辦法都用盡了,這破石磚就是聞絲不動。」

  「就是,我們也都試過。」

  幾個攤主異口同聲地附合,誰最開始時,不以為撿到了寶?

  可當法子用盡,它還是它,沒有一點變幻的時候,誰都得考慮損失。

  「不信邪,自有邪治。道友,這世上的漏,真不是那麼好撿的。」

  「哈!我還真是不信邪!」盧悅聽著一眾人勸得有意思,「它兩次蹦到我面前……」

  「嘁!上一次,不記得誰試它了,它還三次蹦到我面前呢。」

  很多修士講究緣法,可緣法這東西,萬一被人利用……

  「姓胥的,那一次,你是不是故意的?」說話的人現在回想,感覺哪哪都是套。

  「什麼叫我故意的?」攤主不樂意了,「你問問這兩位道友,是不是我故意的?」

  大高個訕訕,他砸東西很隨意的。

  「這是三萬仙石。」

  盧悅在他們說話的工夫,轉移仙石到儲物袋扔給他,「這東西,我買下了。」

  「好嘞!」攤主把神識透進儲物袋,數目沒錯後,提醒道:「東西比較特別,收不進儲物用具里。」

  嗯?

  一直在旁裝啞巴,當看客的時雨,第一次覺得,盧悅可能撿到了好東西。

  ……

  回到東苑二十二號,盧悅就把東西遞給時雨看,「師伯,您也好奇吧?先看看。」

  三萬仙石對她真不算什麼,所以,賣回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時雨一笑,拿著這塊巴掌大的青石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都看了一遍,「你覺得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盧悅的眼睛停留在好些細細的裂紋上,她懷疑這東西,跟神仙居有什麼關係,只是沒確定之前,不好亂說。

  義父從魯六丁那裡得神仙百變,她們父女三人又去查他的藏寶地,那寒潭淤泥里,藏得也是一塊殘碑。

  雖然這塊石磚上,沒什麼浮雕,可是這些裂紋……

  「師伯,您覺得這些裂紋像什麼?」

  「裂紋?」

  時雨打量,石板上的裂紋,一條條的,有的交錯,有的平行,起起伏伏,有的像裂紋,有的……卻又像專門刻上去的。

  「看不出來,不過這東西確實有些古怪。」

  她也試著用儲物戒指收,可惜,沒收成。

  「收不進儲物戒指,不知道能不能收乾坤屋?」時雨拿著它和乾坤屋,進到內室,明顯要在飛淵那慢慢試了。

  盧悅一笑,不管有事做的師伯,摸出黎景給她的萬里傳讀符,「師兄,你在嗎?」

  「在。」

  黎景很快回她的話。

  「天蝠口器為箭矢的袖箭,你加緊煉好了嗎?」

  「煉好了,四個袖箭,其中三個袖箭,配了三十枚箭,另外一個,配的是四十枚。都按你說的,是成套法寶,每一輪十枚,可在三到五息內自動回去。」

  這活,是空牙死了後,盧悅交給他的任務。

  為了這任務,梅枝連丹都沒煉了,多日來,一直幫忙打下手。

  「你問的巧,我也是才弄好,明天午時西門開的時候,我給你送去。」

  「好!師兄,你和梅枝師伯一人留一個以防萬一。那個別院……,最好,你們能自己找個能離開的捷徑。」

  「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你就試著弄,以防萬一吧!」

  「噢!那個萬一,我其實早就弄好了。」黎景微鬆口氣,他可不同於師妹一直忙得要死。除了傀儡外,他對陣法也很感興趣,要不然,也不會老實被吳露露師妹虐了那麼多年,「我和梅枝前輩的安全,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給你送東西去。」

  盧悅收回萬里傳訊符的時候,眼眉帶了一絲笑意。

  這種有事找師兄,然後師兄幫你弄得好好的事,是她一直渴望的。

  可惜,星羅洲離三千城太遠,要不然二師兄楚家奇也厲害。

  「試過了,也收不進乾坤屋。」

  又回來的時雨臉上帶了絲鬱悶,「帶著它,你要不方便的。」

  盧悅接回來,上次寒潭中的神仙居碎片,是八月十五有異動才能進人的,這個或許也是一樣。

  「好在不大。」掂掂也不重,「明天黎師兄來,讓他給我煉一個結實的袋子好了。」

  時雨無語,就算她們不是煉器師,可煉一個結實的袋子,還是不成問題的吧?

  「算了,只是個結實的袋子而已,我來弄吧!」

  黎景來幹什麼,不用想,時雨都知道,「師伯給你弄個漂亮的袋子。」

  ……

  離原江,一再拖了兩天不動的南庚,終於又迎來了太甲七人。

  只是這一次,同濟牌掛在了他的腰間。

  「關鍵問題還在盧悅那裡,我們損失這麼大,總不能再讓那兩個荒獸逃了。」

  面對七個之前只能仰望的老傢伙,南庚的心裡,有種特別的快意,「我提議,把她抓了,逼荒獸出來。」

  「這不可能……」

  太甲還未說完,就覺腦中一痛,眼前稍黑後,他木木點頭,「我同意南庚的意見,你們呢?」

  「……同意!」

  「同意!」

  「……」

  七人說話的次序不一樣,但是全票通過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七族鐵令和你們的族長印信也給我吧!」南庚自然看出他們臉上各浮的那絲痛楚,心下特別的愉悅,「這樣我調起兵來,也容易一些。」

  金盞是厲害,可他敢跟整個星羅洲作對嗎?

  南庚可忘不了,那天夜裡,陰尊帶著他連夜遁逃,離開安逸城。

  那個窮奇之主,文雨多管閒事也就罷了,金盞居然也多管了閒事。

  在星羅洲地盤上,他們兩個一致偏袒人族,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族長印信,在七人表面精明,實則混沌的情況下,就那麼交了出去。

  「這世上,我最討厭安逸城了。」陰尊在他們走後沒多久,就從他的影子裡,站了出來,「南庚,你也是吧?」

  「自然!」

  七族鐵令和七族的族長印信到手,南庚志得意滿,「陰尊,你說金盞是柄什麼樣的刀?我們若是能……」

  不管那傢伙,是器靈還是刀身修成,若是能收為囊中,為他所用,式屋族成就第八族,根本不算事,「它的主人真在有去無回海嗎?」

  「它的主人?」

  陰尊呵呵冷笑,「早就沒了。但是,我卻有制他之法。」

  ……

  南庚突然能調動七族修士的事,金盞當天就收到暗衛傳來的消息了。

  一直以來,七族為了捍衛自己的地位,根本不給其他小族做大的機會。按理說,南庚再厲害,祖辛、太甲等人,也不可能給出那麼大的信任。

  他在殿內轉圈,想了好一會後,終於去找劉雨了。

  「……南庚?式屋族的少族長?」

  劉雨聽後也很詫異,「兄長是懷疑……,他用了什麼陰招?」

  「除了用陰招,你說還能有什麼方法,能讓那七個老狐狸那般放權?」金盞心中有種隱隱的不妙感,「不對,這世上除了他們指定的繼承人,任何一個外人,都不可能從他們那裡,得到族長印信。」

  「……」

  劉雨與恍過神來的金盞,對視了一眼,「是陰尊?」

  呼!

  金盞狠狠吁了一口中氣,「你去告訴盧悅,讓她趕快走吧!」

  如果七個老傢伙真被陰了,那下一個,陰尊要對付的人,肯定也有他。

  而他這裡,最大的問題,是盧悅。

  「告訴她,讓她大張旗鼓地走。」金盞望著劉雨,「事後,我保梅枝三人。」陰尊最大的目標,還是在盧悅身上。

  與其讓他瓮中捉鱉,還不如天高任鳥飛。

  再說她走了,或許他就沒時間再到安逸城呢?

  金盞雖然不怕陰尊,可如果人家挾七族修士圍城,安逸城,絕對頂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