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我不是你的老師，也沒有你這樣有名的學生，你怎麼來的，就怎麼離開，我當做沒有看到你。」陳專家一點情面都不講，直接趕人離開。
沈斌的所作所為讓他大失所望。
沈斌低垂著頭，一副認錯的姿態，「老師，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我沒有按照你給我鋪好的路走下去，沒有成為你最滿意的學生，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
陳專家本以為會聽到沈斌的狡辯，他都想好了反擊的話語。
偏偏沈斌不按套路出牌，低頭認錯的模樣很是認真。
他一時竟然找不到訓斥的話，畢竟是自己最看重的學生，此刻站在自己的面前誠心認錯，陳專家的心莫名的軟了。
「我什麼時候說討厭你了？」陳專家神色極其不自然。
沈斌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老師，你不討厭那我？你不會覺得我現在的所作所為是自暴自棄嗎？」
「我只是說不討厭你，並沒有說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好的，你少在我的面前偷換概念。」
「是是是，老師教訓的是。」
陳專家瞧著沈斌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疑惑道，「你找來有什麼事？」
「不愧是我的老師，我有什麼心思都逃不過你的雙眼。」沈斌伸手去翻開桌子上的監測結果，最新一行顯示著陸宇的檢測結果。
他看著上面一行字，眉頭微蹙。
陳專家疑惑道，「你到底有什麼事？」
「很簡單，我想讓老師幫我一個忙，只有你能幫我了。」沈斌語氣裡帶著軟磨硬泡，陳專家本來就對沈斌沒什麼抗拒力。
他轉動著眼球，腦海里浮現一個想法，「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老師你這算是跟我做交易嗎？」沈斌吃驚不已。
印象中，自己的老師一向都是個頑固不化的老頭，沈斌這一次來找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讓他答應幫自己。
所以，他故意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想趁機調換結果。
偏偏他一直坐在位置上，目之所及就是檢測結果，沈斌根本不好偷換。
只好拖延時間，等待著更好的時機。
「如果你認為這是交易那就是。」陳專家將鏡框拿下，揉了揉發酸的鼻樑骨，隨機再將眼鏡戴上，認真道，「如果你願意回來當醫生，我可以破例幫你一次。」
「老師都不問我說的幫忙是什麼忙嗎？」沈斌反問道。
陳專家輕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成為醫生後接觸的第一個病人就是陸宇，憑藉你的能力，不可能治療不好他的雙眼。」
沈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反駁的話如鯁在喉，卻怎麼都吐露不出口。
陳專家似乎能一下看透他的心思，白費力氣的狡辯對他沒什麼用。
陳專家繼續開口，「而我得到的消息，陸宇回A市之後依舊沒有恢復光明，其實我最開始動了疑惑，而今天，陸景銘將陸宇送來了醫院做檢查，你偏巧在這個時候出現，呵呵……混帳小子，我等你主動來已經等了兩年多了。」
沈斌吞了吞口水，他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沒想到在自己的老師面前，他像是沒穿衣服，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沈斌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對上陳專家的雙眼，好奇的問，「既然老師已經猜到了，手裡又有了陸宇的檢測結果報告，為什麼還要答應跟我做交易？你拿著檢測結果去找陸景銘，得到的好處肯定更多，你不心動嗎？」
「說不心動是騙人的，但我這輩子唯一看重的學生找我幫忙，我要是拒絕了，又會有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了。」
陳專家自嘲的笑，「但凡你能力弱一點，我也不至於違背我的醫德。」
沈斌此刻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喃喃低語，「老師……」
「我可以幫你的忙，你能不能回來？我現在只有一個願望，看到你重新站在醫學界，動用自己的能力去救助更多的人。」
垂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沈斌猶豫片刻，「我已經在夜如畫那裡沾染了諸多污點，老師還願意再領我回來？」
「雖然我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我知道你的秉性，一定是有什麼事束縛住了你，才讓你不得不去那個地方，這一點老師管不了，也不會管，只要你願意回來，那個地方你還可以照樣去。」
沈斌微怔，這個小老頭明明是最保守最頑固的，為什麼對他如此的『驕縱』？
側面證明，他的老師太希望他能回來了。
沈斌的內心有糾結，有自責，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嘲弄。
「老師，謝謝你。」
「怎麼樣，考慮考慮？」
「給我一天時間考慮，我會給你一個答案。」沈斌滿眼都是認真，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將桌子上的結果調換。
陳專家安靜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阻止。
調換完之後，沈斌衝著陳專家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房間。
陳專家目送著他離開的背影，喃喃道，「你是我這輩子做過的唯一錯誤，可那又怎麼樣呢？」
……
蘇瑾沫看著時間，陳專家給的時間已經到了，起身前往對方的辦公室，拐角處，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小心點。」對方扶住了她的手臂，聲音尤為耳熟。
蘇瑾沫看清楚站在對面的人，沈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真巧啊，我們又在醫院碰面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你已婚，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製造偶遇呢。」
面對沈斌的打趣，蘇瑾沫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怎麼來醫院了？」
沈斌指了指手背上的傷疤，「來醫院拆繃帶，畢竟是靠身材和臉吃飯的人，一直綁著繃帶，哪個金主看了還有胃口？」
蘇瑾沫沒有多想，「以後小心點。」
沈斌聳了聳肩，嘖了一聲，感慨道，「有些時候不是我不想小心，而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防不住。」
蘇瑾沫並不知道沈斌的身上發生過什麼，她只是從彭語諾那裡聽說過隻言片語，沈斌的傷是源自沈江河未婚妻。
蘇瑾沫自知是外人，不好多說什麼，讓開了路，讓沈斌離開。
沈斌歪了歪腦袋，沒等到蘇瑾沫的發問，他倒是不著急離開，閃爍的目光將她打量了一遍，疑惑道，「你沒有受傷，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裡？誰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