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沒有看見他的眼神,等人一走他就趕緊跑屋裡去了,穿太少,冷。
孫大丫還在外面哭哭啼啼嘰嘰歪歪,說她那些道理,孫海急了,吼道:「趕緊進來!誰愛聽你那些爛事!別打擾別人睡覺!」
孫大丫不敢再拉著別人倒苦水,乖乖進屋了。
陳飛和吉雙站在樹上,看見朱秋芳和高強出了村子,兩人才下去進屋敲門。
「孫廠長,我是小陳,程工秘書。」陳飛道。
孫海一個激靈爬起來,程工的人怎麼來了?丟人丟到程工跟前了?
不對,之前也是程工提醒他,他今天才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稀里糊塗地認了這事兒。
剛剛他醉倒,朱秋芳把他衣服脫了,對他上下其手的時候他才感覺不對醒過來......
他和孫大丫多少年沒有這活動了,朱秋芳太急了,真想生米煮熟飯,反而刺激地他酒醒,罵她不要臉,讓她滾。
朱秋芳看他是真不想要她,不是裝樣子,這才急了,人雖然出去了,但是是出去找孫大丫了。
很快,孫大丫就找藉口帶著兩個小叔子和媳婦過來,正好撞見了。
朱秋芳嗷一嗓子嚷得四鄰皆知,把事情鬧大。
「程工有什麼事?」孫海穿好衣服,起來開門,臉上有些尷尬地問道。
陳飛道:「程工沒事,是你家有事,你猜你家有什麼事?」
他覺得孫海這人不靠譜,差點害了親生女兒,看他不順眼。
孫海皺眉,這他怎麼猜?程工的秘書說話怎麼這麼不著調....
「我家能有什麼事?我家,著火了?」他一驚道。
陳飛翻個白眼:「不是。」
孫海鬆口氣:「那是進小偷了?」
不等陳飛回答,他就說道:「不可能,我們家屬院從來沒進過小偷,我家裡還有魏發在,一兩個小偷不是他的對手,鬧起來鄰居們也會過來幫忙。我家到底怎麼了?」
「哼。」陳飛道:「你引狼入室了!你是不是也重男輕女?眼裡根本沒有你女兒?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什麼?我女兒怎麼了?」孫海和孫大丫同時驚呼。
他們雖然心裡都重男輕女...但是他們只有一個女兒,並不是不重視。
實在是今天的事情太刺激,女兒又是大姑娘不用他們操心,今天還真忘了她了。
陳飛道:「魏發挺厲害啊,一兩個小偷還近不了他的身?那讓這麼厲害的男人跟你女兒孤男寡女住一起,你們不擔心嗎?」
兩個人臉色都變了。
孫大丫只會發抖,嘴唇都青了。
孫海勉強鎮定道:「他是我徒弟,從小看著長大的,不是畜生.....」
「哼,那你說我們來找你幹什麼?」陳飛道。
孫海和孫大丫同時一晃。
吉雙眼疾手快地拉住,對陳飛道:「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快回去吧。」
看孫大丫嚇得變了臉色渾身顫抖的樣子,挺可憐的。
吉雙道:「你們別害怕,我們廠長讓我們去的及時,救下她了,她沒事。」
對面兩人這才一口氣上來,沒憋死。
四個人神色匆匆地上了汽車,開了回去。
路上,還遇見了騎車的高強和朱秋芳。
兩人看著遠去的小汽車神色一變。
朱秋芳嘀咕道:「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小車...」
高強道:「這小車我看過,是京城來的一批工程師開過來的,十幾輛,聽說廠里的汽車生產線做出來的就會是這種。」
他媽雖然不讓他這幾天出門,但是他憋不住,白天不出門,晚上也偷偷出去轉一圈,見過這幾輛車。
「哦,京城來的工程師....那找孫海應該是公事。」朱秋芳嘀咕道:「也不知道程惠他們走了嗎,也不知道他們來幹什麼的....」
突然,她問道:「京城來的一群工程師,帶頭的是誰?叫什麼名字來著?」
高強道:「叫什麼不知道,就聽見他們天天喊程工程工的。」
「程工...程惠...」朱秋芳喃喃。
高強一愣道:「不可能是她!聽廠里的人聊天,都要把那個程工夸到天上去了,說這次的生產線組裝,如果能成,都是程工一個人的功勞。
「這可是進口的世界一流的生產線,她怎麼可能會?還帶著京城那麼多高級工程師,回來指導這些工程師?」
高強當了幾個月城裡人,對農機廠里的工程師是非常羨慕的。
因為廠里除了廠長和副廠長,就工程師最被人尊敬,他也就覺得工程師很了不起。
程惠....那個只是長得好看,卻沉默寡言,被他欺負了會瑟瑟發抖,只會瞪他的小可憐,怎麼可能是這麼厲害的人?
程惠嫁給高遠,住進高家的時候,就被他盯上了。
不過那時候院子裡人太多,大家都住在一起,白天又都集體勞動,他沒機會幹什麼。
他只是抽空在懟上程惠的時候打她一下、掐她一把,把她洗好的衣服又弄髒,偷她的襪子.....
程惠那時候只是敢怒不敢言!
只會眼睛通紅地瞪著他!
眼底都是虛張聲勢,像只炸毛的貓一樣,總是勾得他更想欺負她!
這種貓戲老鼠的遊戲他很喜歡,只是沒玩幾個月,她就搬到知青點去了,然後又去了城裡工作,慢慢就跟他越來越遠。
想到那天在海邊的匆匆一眼,她更漂亮了,雪白的皮膚、盈盈的眼睛,笑起來那麼明媚幸福,讓他好想破壞掉一切!
讓那雙大眼睛再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跟他求饒......
高強心底生起一股邪火,自行車蹬得越來越快。
朱秋芳坐在后座上想事情,沒發現,直到兩人連人帶車栽到溝里。
「啊!~~」她發出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