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惠打量高峰,發現他雖然滿臉通紅,卻是眉眼帶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也是喜歡那女孩的......
這真是,造孽啊!
她以為這輩子她不讓高峰再考上輩子那所大學,就能避開他的渣爹,避開他的孽緣。
沒想到提前來京城這麼多年,兩個人卻還能在圖書館遇見。
這真的是上輩子造的孽吧?這輩子來索命來了。
「好了,大家別鬧了。」程惠對高南道:「人家女孩子只是好心同情你,給你解解為什麼被拒絕的禍,你還編排上了,快有點格局。」
高南被提起傷心事,笑不出來了。
程惠又一本正經地教育道:「你們現在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子了,正是被追求的時候,一定要沉得住氣,千萬不要異性多跟你們說幾句話,多朝你們笑幾下,你們就以為對方喜歡你,鬧出誤會。」
高南又以為這是在點他,更笑不出來了。
難道宋伊娃以前跟她說話跟他笑,都是他想多了?
高峰都開始懷疑,耿小鶯表現出來的「熱情」,是不是只是她性格使然,就是愛說話啊?其實她並沒有那個意思?
「快吃飯吧,吃完了我還要去加會兒班。」程惠道。
她的工作,不加班是不可能的,不加班到很晚都是不錯的。
誰也不敢耽誤程惠工作,結束話題吃飯去了。
晚上,回到房間,高遠立刻問道:「那女孩有問題?」
程惠想了想,小聲道:「你知道高峰和高巧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高峰和高巧是龍鳳胎。
即便是處變不驚的高遠臉色都變了!
他對這個高老師的第三個老婆有印象,她是十年前生高大寶的時候難產死的。
那女人很沉默,幾乎不說話,也不管孩子,不管是親生的,還是高老三的其他拖油瓶,她統統不管。
在高家就麻木地生活、生孩子、幹活,其他任何事都不管,還不說話。
高遠都覺得她精神肯定已經不正常了。
不過知道她的遭遇就理解她了。
她是50年代還可以高考的時候,自己考上的大學生!還是京城的大學。
不過大學沒上完,就被學校開除回來了。
本來外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直到她的肚子慢慢大起來,眾人這才懂了,不過她死活不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被娘家不容,也是帶著肚子嫁給的高老三,生了高峰和高巧。
「你知道?」高遠問道。
程惠小聲道:「我回京城之後就調查過她當年上的大學,我想著這孩子肯定是她上大學的時候有的,大概率是她的同學,想給高峰和高巧尋個根,不認親,但是也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結果同學沒發現,倒是發現個和高峰長得很像的老師......」
高遠的眼皮跳了跳!
他記得剛才高南說,這女孩的爸爸是個大學老師!
希望是高峰父親的同事!
結果他當然要失望了。
「我查過了,那個老師當時就是個有婦之夫,新婚不久,後來生了個女兒,比高峰小几個月,就叫耿小鶯。」程惠道:「至於是不是,明天我去會會人,問問她父親叫什麼。」
高遠閉閉眼,多虧發現的早!
昨天高峰的表情他也看見了,他也懂。
多麼喜歡未必,但是有好感,不反感肯定是真的。
再讓他們繼續發展下去,那真的無法收場了!
確實如此,上輩子兩個人偷偷談戀愛,最後談得父親死,母親瘋,女孩跳河,男孩失蹤。
......
程惠雷厲風行,第二天中午就抽空去了那所大學,一所京城普通的大學。
她在放學路上找到了耿小鶯。
上輩子她跟她接觸過一段時間,她還參加過她和高峰的迷你婚禮呢。
兩個人偷偷私奔、領證,沒請外人,只請了自己家人吃了頓飯。
不過程惠上輩子跟高遠關係不好,跟高峰就更不好了,她們只是見過幾次。
程惠帶著圍脖、帽子,低調地走著學校的馬路上。
「耿小鶯。」她輕輕叫道。
耿小鶯看過來,哪怕程惠只是露出雙眼睛,她也確定她不認識她。
這麼漂亮的眼睛,她見過就不會忘記的,同學朋友里沒有這種人。
「你是?」耿小鶯問道。
「我是高峰的嫂子,咱們找地方聊吧。」程惠道。
耿小鶯瞬間羞窘,高峰的嫂子找她幹什麼?她們根本不認識!就直接找上門了?
有種被男方家長不喜找上門的窘迫感。
她站著沒動,冷淡道:「高峰是誰?我跟他不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程惠笑了,給矜持的女孩子點讚!這個答案一會兒肯定讓大家臉上都好看!
「那我換個說法,我跟你父親有些淵源,咱們找地方談吧。」程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