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建議鄭曼茹去醫院治療。
一來她這傷勢他一個人看不了,二來,這事兒不能讓他一個人聽見!
到時候萬一外面有了風聲,還以為是他傳的呢。
知道的人多一點安全!
只有他的心思在這上面,其他人都想先救鄭曼茹。
時隔兩個月,鄭曼茹終於離開了療養院,但是她一點高興不起來。
已經疼暈了。
但是她嘴裡一直在嘀咕著:「喪良心。」
「親女兒害我。」
「她想殺了我。」
「畜生。」
「我怎麼生了這麼個玩意。」
「報應啊。」
「嗚嗚嗚。」
「二姐,我錯了,我不該害你。」
醫生嚇得一抖!差點給她來針鎮定劑讓她閉嘴!
結果針都掏出來了,他又收起來了。
這句話讓他一個人聽見,他更攤上事兒了!
就得讓更多的人聽見!
司機緊緊握著方向盤,從後視鏡里跟醫生對視一眼。
兩人達成了默契,誰也沒管她,就讓她亂說,昏迷深了不說了,就把她戳醒讓她繼續說!
特別是到了醫院之後,一群人早就準備好搶救她。
周圍亂糟糟的吵,別人聽不清。
跟來的醫生就趴在她耳邊喊道:「你說什麼?要水?」
「不是要水?誰害的你?」
周圍瞬間安靜,他們還以為遇到了兇殺案!這樣的話,可得讓傷者臨死之前把兇手說出來!不然遺憾一輩子!
寂靜的屋裡,好幾個人聽見了。
「我親女兒害我呀,嗚嗚嗚,她拿熱水潑我,她想燙死我。」
這個執念太重了,昏迷中她都說不錯。
周圍醫生護士都被嚇住了,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跟來的醫生心道:先別急,後面還有更刺激的呢!
他趴在鄭曼茹耳邊喊道:「你,你說錯了吧?不是這麼回事吧?我好像聽見你說了什麼二姐?」
「二姐」這兩個字也是開關。
鄭曼茹迷迷糊糊道:「我害了我二姐。」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她活該。」
「她蠢。」
「她什麼都有。」
「她還跟我炫耀。」
「搶過來,搶過來!」
「都是我的。」
「姐夫,也是我的,我的。」
眾人......
跟來的醫生嚇壞了,他沒想到會這麼刺激!
他趴在她耳邊結巴道:「害,害.....」
他想說害怕。
結果鄭曼茹又神經兮兮地發出一陣怪笑。
「是我害的她。」
「我把她賣了。」
「200塊大洋。」
「她才值200,哈哈哈哈,她才值200......」
眾人這次真麻了。
具體錢都出來了,能是假的嗎?
有小護士不知道她的身份,好奇地問道:「她是誰啊?真把她二姐賣了?賣哪去了?趕緊問問她,快去救人啊!」
醫生也不知道鄭曼茹是誰,保鏢和療養院的醫生開車送來的,還不是上次的醫院。
這不是想著給齊安國留點臉嗎?
結果一點留不住!
現在好了,快給他們留點命吧!
保鏢猶豫了一下,打開了搶救室的門,讓更多的人過來聽。
跟來的醫生繼續在她耳邊問道:「你把你二姐賣哪去了?」
他嚇壞了,都忘了鄭曼茹的資料,她有沒有二姐了。
鄭曼茹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這答案讓周圍人疑惑。
終於有人鬆口氣道:「她疼懵了,胡說的吧。」
他為了緩解緊張,聲音不自覺比較大。
鄭曼茹聽見了,勝負欲還起來了呢!
「我就是把她賣了!賣了!讓她被千人騎萬人睡!我把她賣給人販子了!交代他們好好伺候她,把她賣進窯子!」
那時候還沒建國,民間有各種窯子。
「她生了個野種.....」
保安突然就衝上前,想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說。
野種個屁!那是他的同袍!
結果有個身影比他還快,一陣風一樣從他身邊閃過,衝到了鄭曼茹身前,「啪啪啪」就是幾巴掌。
齊安國捏著她的臉,睚眥欲裂:「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當年,他以為鄭雅君只是撞見了他們的事,負氣離家出走。
後面遭遇不幸,是大環境的問題,是她不小心,是她衝動惹的禍,是她的命,是......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是鄭曼茹的手筆!
當年,她是那麼嬌俏可愛、天真無邪、單純爛漫......
後來變了,那也是後來變了,人都是會變的。
結果卻是,他瞎啊!他瞎!他錯把魚目當珍珠,害了真正的珍珠啊!
鄭曼茹被他打醒了,看見了齊安國,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剛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
她嗚嗚嗚地,還想哭訴她的委屈呢。
齊安國掐著她的臉惡狠狠道:「當年你把雅君賣給了人販子?200塊大洋?」
鄭曼茹瞬間一僵,不嗚嗚了。
齊安國就知道了,剛剛那些,不是她的癔症,不是她的假設、「美夢」,而是真的。
他揚起胳膊又開始抽鄭曼茹。
鄭曼茹哪裡經受得了他瘋掉的暴擊,兩下就真暈了。
保鏢怕他把人打死,過來抱住他把他拉開。
齊安國又開始瘋狂捶自己。
「我該死!我該死!該死的是人!」
他幾下就把自己捶暈了。
屋裡終於安靜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都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
不過因為人多,還有點安全感。
為了更有安全感,一部分人去救治兩人,一部分人出去傳八卦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程惠都接到了消息。
前世的假設得到證實,當年鄭雅君被拐,確實是她的手筆。
怪不得後來會想到拐她女兒,原來是一回生二回熟。
程惠想到什麼,往窗外一看。
就看見高遠大步從後面別墅走了出來,朝汽車奔去。
程惠嚇了一跳,趕緊趴窗戶喊道:「等等!」
高遠聽見聲音停下腳步看她。
「我這就下來!」
程惠噔噔噔地跑下樓,拉著高遠的手,查看他的神色。
平靜下果然壓著暴怒,就像上輩子知道他女兒失蹤了之後一樣。
當年的事,人販子嘴挺嚴,鄭雅君都不知道自己是被鄭曼茹賣的,她也是猜測,就沒跟兒子說。
高遠之前也只是怨恨鄭曼茹勾引齊安國導致她母親負氣離家出走,後面的事,確實一半算是她的命。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別衝動!別殺她,起碼不用我們自己動手。」程惠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