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
江明咳了一聲道:「你嬸子在家,正好,她也好久沒逛街了,商業街這麼有意思的地方,確實得讓她過來看看熱鬧,還不用排隊,哈哈,不錯不錯,我讓我的司機去叫她,你的司機給老王用吧。」
他轉頭對一個男人道:「老王,我記得你今天是坐老李的車來的,沒用車,我做主了,讓小程的司機去你家接人,我好吧?」
好你大爺!
老王心裡噴火,臉上卻笑道:「好好好,還是咱哥倆好,那也不用寫條了,讓小程的司機告訴我夫人,多帶點錢過來就行!」
最後一句有點咬牙。
周圍人心裡暗笑。
老王是圈子裡出名的有錢又摳門,他家他管錢,他老婆、兒子兒媳甚至剛工作的大孫子的工資獎金都得上交給他!
他家還有生活員,吃喝拉撒他只出最低標準,其他都不管。
可以說他們家吃的用的比普通人家都不如。
至於他攢那些錢都去哪了?除了自己裝面子用,聽說大部分都資助給一個朋友的遺孀了。
說人家孤兒寡母不容易,一個女人帶著好幾個孩子不容易怎麼怎麼滴。
說兩人之間有事兒吧?沒人抓住過,說兩人沒事兒吧,哪有這麼辦事兒的?
所以大家私下裡都有點嘀咕。
江明跟這個老王其實不對付,抓到機會就整他,想讓他破點財。
程惠還不知道這些秘聞,不過她看懂了江明的意思,配合地點頭,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
他們也懂,這是讓他們回家拿錢!不賒帳!
但是江明都把話說出來了,他們不附和,好像他們不疼老婆似的!好像他們買不起似的。
而且這種大家都買的時候,他們花點錢也安全,不會被人嘀咕。
買就買吧。
看這樣子,今天不大出血一次,是出不了這個門了!
有幾個人主動說讓程惠順路把他們家的老婆也帶過來。
也有人用自己單位的車回去接人。
「那大家先逛著,有什麼看好的東西,我讓售貨員給大家留出來,一會兒一塊結帳。」程惠眨眨眼,小聲道:「這點小後門,我還是可以開的。」
供銷社的二把手忍不住道:「你早說啊,早說給我們留著,那個愛國錢包就給我們留下啊。」
他還惦記呢!
真好看!
而且是偉人的書法呢!
更關鍵的是,那是1萬塊錢呢!
「這個....」程惠面上有些為難,猶豫了幾秒咬牙道:「這個也不是不行,但是一共就100個,我每天只能偷偷留下一個,咱們這11個人都要嗎?都要的話大家自己排個順序,到時候來領?」
眾人一聽,當然是都要!
一萬塊錢呢!誰不心動?
「不是11個,是12個,我老婆也想要一個!」二把手道。
其他人一聽,頓時不幹了:「我老婆也想要呢!是13個!」
「我兒子也要.....」
「...22個!」
「30!」
程惠著急了,連連搖手:「這個真不行!大家都理解,這口子一開,100個都內部銷售了都不夠分,而且沒分到的人肯定會不滿,會搞事情,沒準會讓我把活動取消。」
「所以我不但不能多給大家,大家一會兒離開之後可千萬不要說這是我開口子給你們留出來的,要說也只能說是你們在現場搶到的!」
眾人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是這麼回事。
再看程惠,目光有驚嘆有溫暖,小小年紀,懂這麼多!他們一時沒想到的事情,她都想到了,還想到了解決辦法。
還給他們開後門......
這錢到底讓誰出,他們回頭還得商量商量。
眾人也不多要了,三言兩語敲定了時間,也不排順序了,一人一個,去掉江明,10個人10天後一起來拿就行,不用一個一個來。
商量完,等於白得一萬塊錢!
眾人心情大好,花起錢來就更大方了~
紫砂壺旁邊的攤位,是篆刻攤位。
各種木頭的石頭的印章,除了售貨員,還有一個老師傅在現場篆刻,你要什麼他給你刻什麼。
印章,自古就是好東西。
普通人沒有印章,印章是權利的象徵。
現在他們每個人都有印章,大多是單位給刻的,膠皮的、塑料的、銅的。
哪有石頭的好看?
雖然沒什麼實際功能,但是這東西寓意好嘛,是男人都想要。
江明已經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了,他可能是那個編號001的託兒。
他盡職工作著:「這個好,我要這個,多少錢?」
售貨員立刻夸道:「同志,您眼光真好!這是壽山石....」
江明打斷他:「好了,不用說了,我懂料子,你就說多少錢吧,我們後面還有好多攤位要逛呢。」
售貨員道:「30。」
這是自古就被王侯將相喜歡的東西,都用來雕刻印章。
也就是現在印章不火了,不然這個價根本下不來。
江明道:「可以,先給我留著,怎麼留?」
程惠道:「寫個名字,跟印章的盒子放一起就行。您想雕刻什麼字?直接告訴田師傅,他是印章界的大師,只不過慢工出細活,一個章他得雕一個星期。」
所以先買先做好!
江明還沒說他要雕什麼,後面的人已經七嘴八舌報名自己要買哪個,要雕什麼了!
一通忙亂,眾人趕往下一家。
賣鼻煙壺的。
這個小眾,太小眾了。
也就是在京城,老一輩的人小時候可能看家長玩這個東西,其他地方的人都未必見過。
在場的幾位大佬還真不玩這個。
他們都扭頭看向程惠,看,聰明人又出餿點子了吧?
做了這麼多鼻煙壺,賣不出去,砸手裡了吧?
「這小玩意挺貴的吧?」一個人拿起來問道。
鼻煙壺,是真好看,小小的一個小瓶子,裡面都能畫進去一個世界。
這麼好東西,程惠確實沒打算便宜賣了,因為她收的都是精品,可以傳承那種。
但是也不能賣太貴,不然真砸手裡沒法流通了。
「全場一個價,100塊錢一個。」她說道。
她的不貴,可能跟別人不一樣。
「嘖,這更賣不出去了。」那人把鼻煙壺放下了。
要不是程惠剛剛「送」了他一萬塊錢,他現在就要開始嘲笑了。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心理。
100塊錢買個純純無用的東西,他們還沒這麼奢侈。
程惠笑道:「其實這已經不能叫做鼻煙壺,這裡面還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