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國立刻行動起來,沒去鄭曼如那邊,去那沒用,解鈴還須繫鈴人。
開除就可以了吧?不可以的話,私下當面給程惠道個歉就可以了吧?不至於開員工大會批評她吧?
那樣會給外人一個錯覺,他們齊家要完了!現在動鄭曼如就是試探,下一個是動他還是他爸?他爺爺?
他開車找程惠去了。
程惠已經收到了消息,非常滿意。
昨天的刺激要是不夠的話,今天肯定夠了。
她把特別行動小組的人又叫了過來。
為了不浪費他們的精力,也為了不錯過,她就直說了:「我通過朋友也打聽到一些鄭曼如的私密事,她有一個舔狗...就是可以為她做任何事的好朋友,男的,目前在一個工廠看大門,這人以前幫鄭曼如打過人,陰過人,你們分個人出來重點盯著他。」
程惠報了那人的名字和年齡、地址,基本情況。
幾個人聽得眉飛色舞地,他們似乎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
鄭曼如竟然還有一隻這樣的舔狗.....那人家白舔她嗎?她不付出點啥嗎?齊領導知道嗎?
太刺激了!
正想著,就看見窗外齊安國的車停下了,他從車上下來了。
程惠道:「行了你們去忙吧,這個人先不要傳出去,不然他就不能動了,我們也不好抓人了。」
「是。」這個道理他們都懂,誰先動手誰理虧!把對方嚇得不能動手可不行。
幾個人出去,路過齊安國的時候,眼神都忍不住地怪異。
齊安國沒當回事,只當他是被鄭曼如連累了。
程惠依然沒有上班,而是在後面孟公館的休息室里半躺著。
見手下不需要太端著,但是見領導嘛,姿態就得好了。
程惠轉頭發現齊安國出現在門口,似乎驚了一下,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領導,您怎麼來了?」
但是似乎起猛了,她暈了一下沒站穩,又跌回到了沙發上,整個人都懵了幾秒,靠在沙發上沒反應。
高枝端著水盆過來,嚇了一跳,立刻扔了水盆撲過來:「嫂子你怎麼了?嫂子你別嚇我!」
喊得就像她嫂子要死了。
齊安國也嚇了一跳,緊張地過來:「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程惠醒了過來,有些虛弱地抬抬手道:「沒事,就是發燒,有點暈。」
她又虛弱地對高枝道:「不要這麼大驚小怪,都把水撒了,快擦擦,再去端一盆,給我降降溫。」
高枝是有點奇怪的,剛剛幾分鐘之前程惠讓她去端水的時候,見那幾個手下說話的時候,還挺正常的,怎麼幾分鐘不見就虛弱成這樣?
她突然瞪了齊安國一眼,肯定是看見他就心情不好,被他氣得!
「嫂子你躺著別動,我這就收拾!」高枝把程惠扶著靠躺在沙發上。
程惠對齊安國道:「失禮了,領導見諒,今天實在是起不來。」
「沒關係,你快好好休息!」齊安國道。
他打量著程惠,頭髮不如往日精緻,披散著,有些雜亂,就像剛才床上爬起來(看見他下車剛抓亂的)。
眼睛格外水潤,像是有層水。
臉色也格外紅潤,不像平時那麼白皙。
有點生活經驗的人就知道這是發燒了,溫度還不低。
至於氣色,就更萎靡了,沒有平時那麼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的樣子。
原來是真生病,不是裝的。
高枝叫了其他人過來擦地,她又端了盆水過來,打濕毛巾給程惠擦臉、擦脖子、擦手。
程惠跟齊安國道:「今天本來沒約領導,領導既然來了,是因為鄭女士的事吧?抱歉,我之前真不知道,我也不是裝病故意為難她。」
「我知道。」齊安國道:「我是來,道歉的。」
程惠突然一笑:「昨天已經道過了,真是....」沒完沒了。
齊安國也想到了,昨天程惠就說同情他,替鄭曼如道不完的欠,結果還真是道不完了!
真的心累!
突然,前院有汽車停下的聲音,然後是關車門的聲音。
每輛汽車的聲音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關車門的習慣也是不一樣的。
相熟的幾個人,程惠已經分得清了。
她背對著窗戶,沒有回頭,繼續跟齊安國閒扯幾句,然後掐著時間扯回話題:
「領導是來讓我出面替她跟江領導求情的吧?」程惠道:「抱歉,這個我做不到。
「一來江領導的任何決定,肯定是依法依規辦事,沒有錯處可挑,我一個體制外的小廠長,沒有資格置喙。
「二來,話都說出去了,沒過一個小時就收回,朝令夕改,江領導的面子往哪放?」
「這事他雖然誤會了,但是這是他的一番好意....我也不會裝作不懂,更不會駁了他的面子,我只會領他這個情。」程惠道:
「其實我一點不在乎鄭女士是不是被開除,更沒想過讓她當眾丟人,只是這個情不能由我來求,所以齊領導另請高明吧,我一點不介意,祝您成功。」程惠道。
齊安國......他無話可說!
人家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如果這事放在他身上,他也不會為了一個敵人,回頭傷了給自己出頭的朋友的面子!
那還是人嗎?那以後還怎麼混?誰還給他出頭?
他只是以為程惠年紀小....不懂.....又大度.....以為.....
江明沖了過來,指著齊安國的鼻子氣道:「好你個齊安國!人家一個小姑娘都懂的道理!你不懂嗎?你讓我收回命令?你為了保住你的面子就不顧我的面子了嗎?枉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算是看錯你了!
「哼!我告訴你,你也別白費力氣了,這命令不是我下的,是我上頭的領導下的,你快回家請你爺爺出面,求他老人家去吧!」
齊安國的心一沉,看來齊家這次的人是丟定了。
「你還矗這幹什麼?別打擾小程休息!走吧!」江明替程惠送客。
齊安國面子上有點下不來了,看江明的表情,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轉頭對程惠道:「今天來得匆忙,沒準備禮物,我明天再來看你。」
「這是鄭曼如昨天回去寫的道歉信。」他放下信,對江明道:「你也別生氣.....改天請你吃飯。」
這涵養這定力這城府,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江明其實也不想得罪死他,不然剛才罵的更難聽。
齊安國走了出去,在走廊里聽見程惠道:「江叔,別生氣,他也是為了家族著想,身不由己,易地而處,我也會這麼做的。」
「哎!小程,你可真是.....你江叔我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從今以後加上你!」江明笑道。
「咦?現在才加上嗎?我以為在廣交會的時候就加上了。」程惠道。
「哈哈哈哈!」江明大笑。
齊安國心裡剛剛積攢的那些對程惠的不滿,又「啪」一下散了。
她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她懂他的難啊!
他怎麼這麼難啊?
都是因為鄭曼如!
但是鄭曼如現在還是他的妻子,一損既損,他不撈她又不行。
這麼撈,什麼時候是個頭?
看來,真得考慮離婚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