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知道他親生父親的存在,因為母親臨終前告訴他了,讓他死死記住。
但是按照母親的說法,父親那邊應該不知道他的存在。
「張亮說是有人看見了你母親帶著你逛百貨大樓,然後他們就開始每年都來尋找。」程惠道。
只不過鄭家和齊家都找錯了方向,看見鄭雅君逛省城的百貨商場,就以為她生活在城裡,各大工廠找。
結果鄭雅君在農村。
高遠皺眉,看著照片沉思。
程惠道:「我懷疑之後就去打聽了一下,那個...齊安國後來又娶了你母親的妹妹鄭曼如,只生了個女兒,齊家逼她離婚,或者把你找回去。
「張亮也說,鄭曼如特別積極找你回去,讓他有消息第一時間就先通知她,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張亮又給我打電話,說不讓我打聽這照片上的人了,還說讓我阻止京城來的其他來打聽的人,好亂。」
程惠道:「哦,張亮是你母親的姐姐鄭素華的獨生子。」
高遠也聽出了好亂,齊家和鄭家這是有事情。
他是齊安國唯一的兒子,有些人急了。
他知道當年母親離家的真相,被親妹妹挖了牆角了,現在這個妹妹又成了他的後媽,他一點都不想回去。
但是他問道:「你想我認他們嗎?認了,我就是鄭柯的外孫,齊安國的兒子了,總會得到一些好處。」
程惠笑道:「他們能給的那點好處,你將來會給我的,我才不稀罕別人給的。」
高遠看著她的眼神頓時深邃溫柔,那些本來覺得難以啟齒的話,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我母親確實是鄭柯的女兒,鄭雅君,當年,她是因為.....」他講起了自己的身世。
程惠聽得很認真,這些事她上輩子就知道了,不過是高遠十年後才告訴她的。
這輩子,他們算是少走了十年彎路。
高遠說完,程惠想起這輩子自己還沒有跟他說過自己的身世,禮尚往來,也得講講。
程建明沒什麼好說的,他都知道,主要是她的母親,她還沒說過。
「我比你慘,我都不記得我媽媽是什麼樣子,她就帶著我妹妹出國了,這麼多年也沒消息,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這輩子能不能再見了。」程惠道。
高遠頓時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真是比他慘多了!小可憐兒!
程惠卻只是說說,她知道她媽現在在外面活得好著呢。
她出國之後沒多久就上了所大學,然後創業,再婚,嫁給當地一個華人富商,又生了三個兒子,活得不知道有多瀟灑。
直到90年,大陸政策徹底穩定之後,她才回來看她原來的幾個兒女。
還想投資她的電器廠,她沒同意,她也沒強求就離開了。
她們兩個實在是沒什麼母女情分,母親對程惠來說就像個遠方的親戚,逢年過節問候一聲,郵寄點禮物,完事兒。
不過倒是聽說她後半輩子過得不怎麼順心,因為三個兒子和她帶走的那個女兒開始爭家業了,她二哥程凱也過去插了一腳,幾個人打生打死的,上演了一場豪門大戲。
她就負責隔岸觀火。
想著想著,程惠露出個微笑,睡著了。
她實在是太累了。
半夜孩子哭醒幾次,她只負責餵奶,剩下的換尿布,哄睡,都交給高遠。
第二天一早,程惠是被疼醒的,寶寶安靜地躺在她身邊,睡得香甜。
身後,高遠已經不在,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但是程惠現在急需用他!
上輩子她一個人坐月子,差點沒疼死她。
孩子的口糧太多了,她現在感覺胸口就像壓著兩塊大石頭,又硬又燙,碰一下就鑽心的疼。
上輩子沒人幫她,她又不懂,硬生生把孩子的口糧都憋回去了,憋少了。
這輩子可不行。
「高遠,高遠!」程惠小聲喊道。
立刻,她就聽見腳步聲朝門口跑來,很快,高遠推門進來,順手鎖上了門。
「怎麼了?」他問道。
程惠解開了衣襟:「她一個,你一個。」
高遠愣了半晌才明白她什麼意思,臉「刷」一下就紅了!
洞房那天他臉都沒紅!
但是現在媳婦太生猛了,他有點受不了。
「快點,疼。」程惠催促道:「再憋就憋回去了,你姑娘就沒口糧吃了。」
下一秒,高遠就到跟前了......
等高遠從房間出去的時候,臉還是紅的。
高大寶好奇地問道:「大哥你咋了?發燒了?」
高遠眼神一冷:「你怎麼還沒去上學?昨天晚上的作業寫完了嗎?拿出來我看看。」
高大寶轉身就跑:「不行了沒時間了!我馬上就要遲到了!」
高枝從廚房出來,端著餐盤,看了高遠一眼道:「大哥,你真生病了?那你別進嫂子房間了,再給她們娘倆傳染了。」
高遠接過她的餐盤,面無表情道:「我沒事兒,就是....你別管了,吃完飯都上班去吧,我伺候你嫂子就行。」
「哦。」高枝嘟囔一聲,確實要上班去了,因為滷鴨貨的配方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她不上班,工廠都沒法生產。
高遠端著早飯回房間了。
程惠道:「你這個月不要走太遠啊,出門3個小時之內必須回來,時刻需要你。」
高遠......他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
高枝上班去了,高繡和高巧留下來伺候月子。
高遠拿著程惠昨天給他的一沓家具圖紙去了「威風家具廠」,一共10樣,半個月之內每樣做100個,任務其實挺重。
不過做家具之前,他要先給張亮打個電話,確定一下贊助家具的事情。
「贊助廣交會的使用家具?這個還沒有先例。」張亮道:「我一會兒討論一下行不行。你們為什麼要贊助?不會是想出口吧?程廠長又開了家具廠?這可真是....能者多勞。」
「不過她早點說啊,早點我還能給她報上去,現在沒在展銷名單上,就算做得再好也出不了口。」張亮道。
其實他說的都是客套話,現在能出口的家具沒幾個品種,棺材算嗎?
他倒是真覺得程惠能折騰,倆月沒見又折騰出個家具廠,她還想幹啥?她有沒有空幫他干私活啊?
「對了,你們程廠長有沒有跟你說...算了,你們程廠長身體怎麼樣?生了嗎?」張亮問道。
他還以為高遠是程惠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