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過家家的婚禮
「秀兒，你……你可願帶資入贅？」
聽到這話，秀兒毫不猶豫：「我願意！」
「不後悔？」姑姑確認了一下。
「絕不後悔！」裴隱耿直得感人。
遇到這樣的送財童子，姑姑都有點不忍心了。
她的原計劃，需要秀兒請來證婚人，比如張德開、姜回春這些有名望之人，徹底把秀兒套牢。
現在姑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旦穿幫了，雙方撕破臉，這些證婚人非但不能起到約束作用，還會把她當成一個巨大的笑話。
而且，這種套牢計劃，會讓秀兒將來更恨她。
雪劍仙明白一個道理：前期壓製得越狠，後期觸底反彈就越強烈。
一旦壓得太狠了，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多半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於是她改變了主意，放棄了前期壓制。
「秀兒，如果有一天，姑姑做了錯事，你會原諒我嗎？」雪劍仙試探性問了一句。
「姑姑做什麼都是對的。」秀兒求生欲拉滿。
「萬一做錯了呢？」雪劍仙又問。
「那我陪姑姑一起修正這個錯誤。」裴隱認真說道。
姑姑心裡一暖，然後一酸。
暖的是她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真誠，少年願意為姑姑付出一切。
酸的是少年的感情，只針對夢裡那個「姑姑」，而不是她這個發揮了演技的雪時晴。
在這酸甜交織下，姑姑豁出去了：「秀兒，我不要一張紙來證明我們的婚姻，也不需要證婚人，姑姑只要你一個承諾——就算我做錯了，你還願意繼續做我雪山贅婿嗎？」
裴隱能感受到雪師父內心的糾結，他只說了三個字：「我願意。」
雪時晴身體微顫了一下，摘下了口罩。
記憶里那張越看越耐看的臉，浮現在裴隱眼前。
一種無法形容的冷艷，震撼著少年的心靈。
往事如潮水般湧來，上輩子裴隱第一次看到這張臉，是在雪劍仙消耗幾百年壽命，昏迷不醒倒下之後。
那也是他生命里，第一次有人願意為了他而赴死。
雪師父和胖徒弟的點點滴滴，不斷在裴隱記憶里閃回。
「秀兒，跟我來。」
姑姑摘下口罩那一刻，就徹底放飛了自我。
拉著少年到了木屋外，兩人對天空行禮，一拜天。
然後跪下腦袋磕地，完成了二拜地。
接下來第三拜，是夫妻交拜。
幾乎用一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方式，完成了婚禮。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的裴隱，有過和黑玫瑰的納妾婚禮，有過和蘇七七在神殿總舵主祝福下的大婚，也有過女帝冊封親王的榮光，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婚禮，能夠像這次過家家一樣讓他感動。
因為他知道，完成夫妻對拜那一瞬間，姑姑賭上了一切。
……
大家都懂的，夫妻對拜，下一步就該送入洞房。
眼前一個賓客都沒有，新郎官又不需要給客人敬酒，直接入洞房很合理吧？
接下來的故事，需要發揮想像力。
兩世為人的裴隱，直到新婚之夜才發現，姑姑具有隱藏天賦。
當初安靜涵的神通被動《碧浪九轉》，一度讓裴隱有種從前活在狗身上的趕腳。
如今這樣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了。
新婚之夜，帶著不需要誇張的熱烈。
而在這種熱烈之中，雪時晴本身自帶一種天然冰冷。
如此一來，冷熱交加，形成了玄之又玄的火冰二重天。
上輩子一直為社會服務的裴隱，又體驗到了社會為他服務。
那種感覺，妙不可言。
在這奇妙的夜裡，發生了一件怪事。
雪山景區巡夜的工作人員，意外發現天氣預報不靠譜，西嶺雪山下了一場大雪。
要知道現在是七月下旬，一年裡最熱的季節，即使是大雪山也不可能下雪。
可一場鵝毛大雪，就這樣突如其來。
原因很簡單，有人引動了天地靈氣。
那種天地靈氣，帶著一股神奇的先天能量，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
參悟《寒冰大道》的雪劍仙，將她原來的《玄冰功》，改良為《先天玄冰功》。
多了「先天」二字，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在修煉這方面，雪時晴比顏冰凝更有經驗，造成的動靜也更大。
運轉《先天玄冰功》一個周天，雪時晴就熟練掌握了如何引導玄之又玄的先天能量，引發天地異象，導致七月底下了一場大雪。
這還不算完，很快又有了更大的變化。
雪時晴切換到了法身狀態，一座袖珍雪山懸浮在半空中。
和裴隱記憶里一樣，雪師父散功之前，靈根果然是四星雪山。
這也是胖徒弟內心的遺憾，畢竟，沒人敢去日一座山。
突然，那袖珍雪山炸開，從石頭裡蹦出一個女子。
如同孫猴子從石頭裡蹦出來，那一幕震撼人心。
只見雪山消失無蹤，五道星光環繞下，那女子身上多了一套美輪美奐的古典白裙。
五星靈根！
一發入魂！
雪時晴晉升靈根後，徹底改變了法身形態。
那美如畫的白裙古典女子，仿佛才是真正的她。
當她原地轉了個圈，搖曳生姿的模樣，讓人情不自禁產生一種自我攻略：以前的四星大雪山，只不過是為了孕育眼前這橫空出世的奇女子。
從白裙古典女子身上，裴隱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曾經在蘇七七的羲和法身，感受到同樣的氣息。
這種氣息，來自第一紀元，暗藏神秘力量加持。
當白衣女子睜開眼睛看過來，裴隱確認過眼神，遇到了對的人。
「姑姑，這是什麼法身？」新郎官裴隱好奇道。
「姑射仙子。」新娘子雪時晴如實回答。
「冰雪女神？」
裴隱一下子反應過來，畢竟他也在神殿總部看過無數資料。
在東方古老神話體系之中，有兩個著名的冰雪女神。
一個是青女，有詩為證：青女乃出，以降霜雪。
其本身就是冰雪的代名詞，在古代詩詞中，也多比喻白髮。
李商隱的詩句「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嬋娟」，點明了青女的出身——傳說青女也住在月宮中，跟嫦娥是鄰居，本名叫吳潔，沒錯，這個妹子就是吳剛的妹妹。
每當人間到了時節，青女就會降臨青要山，輕撫七弦琴，隨著音律天空就降下霜雪，冰封人間的一切污穢，還可以為人間免災祛病，是潔淨無瑕的代名詞。
用裴隱的經驗來判斷，這位青女，是第二紀元的冰雪女神。
在青女之前的第一紀元，還有一位更古老的冰雪女神。
《逍遙遊》記載：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
姑射仙子，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
在古早古早以前，姑射仙子就是美女的代名詞。
姑射仙子的「射」，正確讀音是「ye」，和夜晚的「夜」發音相同。
但裴隱更願意沒文化，直接讀作射。
這裡面，有著走進科學的講究——洞房花燭夜，面對新娘子姑姑，新郎官愉快一射，所以姑射是不是很科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