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空蕩蕩,猶如站在懸崖處。
付煙沒有安全感。
本來覺得寒冷的夜晚,都因為她的緊張,體溫都躥高了起來。
她攥緊男人衣角的手指都滲出了汗。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身前男人的目光似乎變得有點不對勁。
她抬頭,再去看的時候,裴知聿漆黑的眼裡清淨而坦蕩,什麼都沒有。
她哦了一聲,繼續跟他說話,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誰知道其他妹妹抱沒抱過哥哥呢?」
他略低下頜,氣息溫熱。
「你不信?」
付煙搖頭,很老實地回:「不信。」
他的外形太過出眾了,又不亂搞,情史乾淨,潔身自好,這放眼整個權貴圈裡,是最搶手的香餑餑。
她說不信,男人卻不解釋了,而是道:「你不冷嗎?」
「冷吧。」
付煙不知不覺,帶了點鼻音。
裴知聿的風衣里是熱的,背後是冷的,像冰火兩重天,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割裂得不行。
他低著聲:「那就再近一些。」
付煙懵。
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手便放在了她的腰上,稍微帶點勁。
她唔了一聲,臉就埋在了他溫熱的胸膛上。
而這一次,她跟他貼得不能再貼了,嚴絲合縫,隔著睡衣毛茸茸的布料,她的柔軟貼著他堅硬的下腹。
付煙腦袋要炸了!
她輕掙扎了下。
裴知聿卻不咸不淡地出聲。
「怎麼了。」
她還沒應,他便冷然地補了一句。
「難道之前說喜歡我,都是假的嗎。」
付煙:……
老天奶啊,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乾巴巴地笑,「怎麼會。」
裴知聿這麼說,她就老實了,人絕望地埋在他的懷裡。
不敢亂動一下。
她不出聲,裴知聿卻不習慣了。
裴知聿的手覆在她的頭髮上,剛洗過的頭髮,摸起來像寵物的毛髮一樣柔軟,她隨便扎的丸子頭有個揪揪,襯得她臉蛋嬌憐。
他撫摸著她的頭髮,聲音像雪沫,清清冷冷。
「平時不是很會說嗎,怎麼在哥哥的懷裡,一句話都不會說了。」
付煙發誓,在拉扯中回擊她的裴知聿是最蠱的,單憑一兩句話,就是絕殺。
她的臉又熱了。
她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撫摸著她的頭,她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她雖然被迷得暈乎乎的,土味情話依然張口就來:「因為被哥哥迷暈啦。」
一貼著男人的身體,付煙更覺得胸前空蕩蕩得難受,仿佛隨時都會走光。
她怕被發現,所以想對今晚反常的自己尋個合適的藉口。
於是她抿了抿唇,矜持了起來。
「因為在哥哥懷裡,我緊張,腳都發軟,連說話都不會說了。」
「這難道不是愛哥哥的表現嗎?」
「都說見到喜歡的人,就會很緊張。」
裴知聿不置可否。
付煙卻以為他信了,鬆了一口氣。
男人的目光落回她的臉上,塗了藥膏後,那巴掌印似乎更紅了。
她肌膚白,更顯五根手指印鮮紅到過分。
裴知聿聲音涼。
「誰打的。」
付煙心裡咯噔了一下。
本能的想回復是她母親。
可像裴知聿這種大佬,真要去查一個人的身份輕鬆得無異於動了根手指頭。
要是她說自己的媽媽打的,裴知聿動了好奇,真去調查的話,萬一查出她的真實身份,那可不要太刺激。
於是付煙偏過了臉,想大事化小,讓他對這件事失了興趣。
「沒事。」
真的怕極了裴知聿調查今晚的事,付煙咬牙,便這樣道。
「我自尊心強,要是被你知道的話,我反而會覺得難堪。」
「所以你只要關心我,安靜地陪伴在我身邊,就好了。」
她故意露出倔強的神情,故意說成那是她的傷痛。
要是他真的發現了她的秘密的話,嚴重到她可能會翻臉生氣。
裴知聿眸色平靜,看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緊張。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目光看向遠處。
手自然下垂,也不環她的腰了。
他跟她的距離,又變得若即若離,是恰到好處的疏離。
他將那從藥房買的藥膏,塞進了她的手裡。
「時候不早了。」
「我該回去了。」
明明兩人身體還在貼著,他卻能從溫存變成無情,剛才還親昵地把她當成情妹妹,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還說出這麼冷淡的話來!
裴知聿是會拿捏她的,付煙的心又癢得不行。
像被群螞蟻咬過,又癢又痛。
剛嘗到了甜頭,他很難得地對她流露出了幾分溫柔,付煙又怎麼捨得在這麼甜蜜的時候同他分離?
今晚氣溫雖然很冷,可呼吸過的空氣都覺得是甜的。
男人懷裡的滋味她還沒有享受夠呢!
裴知聿輕飄飄的話,就能讓她急得攥住他的衣角。
她撒嬌,「不要。」
「再多待一會。」
他這樣道,「我還有事。」
「那也不行。」
說完,生怕他走,付煙就耍無賴,她更加抱緊了他的腰,又穿著毛茸茸的睡衣,還真的有點像樹懶。
裴知聿依然慵懶地站,沒動。
付煙的腦袋又從他懷裡抬了起來,發動賣萌普攻。
「好嗎?」
按照她的經驗,她每次這樣服軟,男人都受用。
果然。
男人吐出氣息,「好。」
付煙滿意地勾唇。
她將畢生所學的撩男技能,全都無腦地用在了眼前男人的身上。
「那你把我抱緊一點,好不好。」
得寸進尺了。
裴知聿垂目,眸色幽沉,看不出來喜怒。
他似乎是允許了。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混雜著菸草味,一點一點襲來。
男人平時不用風吹日曬,膚色也很白。
付煙看見他那冷白的下頜又低了下來,他下意識靠近她,薄紅的唇吐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窩處,很癢。
他的手也從她的頸肩上落下,仿佛要一路落到她的腰上,而後環住。
付煙臉紅,沒有戒備心。
可那隻冰冷的一路向下的手卻在她薄薄的後背上停了下來,手指像要習慣地摩挲著什麼東西,可摸了一圈,沒摸到。
很快,付煙聽見他壓著嗓音。
「沒穿內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