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煙打了個哈欠，就想走。
裴晚晚卻在身後道。
「付煙，你還是堅持送你回家的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是啊。」
「說夠了嗎？說夠了我就上樓睡覺了。」
裴晚晚替張雪燕幫她拍後背替她順氣，而後溫著聲音。
「煙煙，我也不希望你被阿姨和其他人誤會。這樣吧，你把你男朋友帶回家見個面，讓張姨看看，這樣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明明流言都是用她的嘴傳出來的，付煙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現在還作出假裝為她著想的提議。
付煙拒絕：「我不要。」
笑話，她把裴知聿帶回家，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裴晚晚聽完後，小白花的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張雪燕臉色又變了。
「還說不是被老男人包養，口口聲聲說是你對象，可你連帶回家都不敢，你說他不是野男人又是什麼？」
付煙想，要是裴知聿知道了自己被罵成是野男人，心裡不知道會怎麼想。
她嘴角微勾。
回過神，面對著張雪燕怒容，付煙輕飄飄地道：「我才談了幾天，就把人家往家裡帶會嚇到人家的。再說了，人家身份那麼尊貴，本來就門不當戶不對，我要是目的性這麼強，人家肯定就不跟我好了。」
她打算就這麼搪塞過去。
裴晚晚逮住她就想咬下一塊肉才算甘心，怎麼會讓她就這麼揭過去。
「姐姐想多了，不過就是吃一頓飯而已，還到不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們也是擔心姐姐，想替你掌掌眼，我想姐夫是會理解的。」
付煙卻用複雜的目光看她。
裴晚晚被她盯得頭皮發麻，但她並沒有多想，而是繼續添油加醋，「阿姨每晚都因為你愁得睡不著覺，你讓阿姨見見，她才好放心。」
「……」
難辦了。
付煙皺眉，思考對策。
可她這樣子，在別人的眼裡卻成了心虛。
「付煙，夠了！」
「你到底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虛榮心是會害死你的，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的虛榮！」
張雪燕滿臉失望，「趁現在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這件事，你趕緊跟那個老男人一刀了斷，否則你從此以後都不要再踏進家門一步！」
付煙冷笑：「求之不得。」
「是是是，我就是被老男人包養，行了吧，你趕緊去告訴圈內所有人吧。」
裴晚晚以為付煙被這麼詆毀，肯定會氣急敗壞，但她沒有想到付煙完全不在意，還吊兒郎當的樣子。
付煙越過她們，就想走。
裴晚晚盯著她的背影，眸子黑黑的，突然出聲道。
她聲音出奇的輕柔，又帶著天真的殘忍。
「姐姐，我下個月的訂婚宴，你一定要來。」
付煙離開的身影停頓了一下。
很快，仿佛聽不見似的，她頭都沒有回，便離開了。
上了樓的付煙，推開窗戶往樓下一看，就看見裴晚晚帶著張雪燕坐上她的車離開了。
裴軍很寵愛女兒，車是新的，又給她提了一款車。
打開朋友圈，她就剛好看見今天張雪燕新發的朋友圈。
張雪燕為數不多的朋友圈都是關於裴晚晚的。
往之前的翻，她的朋友圈仿佛是記錄裴晚晚的日記本。
昨天乾女兒給她做了糖醋裡脊，今天乾女兒帶她去了新開的私人會所玩，乾女兒又送了她什麼禮物，乾女兒又給她送來了一大堆補品……
付煙點擊她今晚發的那條朋友圈。
這次是炫耀裴晚晚給她買了新款包包，還有一個翡翠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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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煙看了一眼，就關掉了手機。
她枕著手臂躺在床上，無聊地看著天花板。
裴晚晚對張雪燕做的這些，她不是沒做過。
甚至付出的要更多的多。
可是她送出去的禮物張雪燕只會把它們放在角落裡積灰，看都不看一眼。
她沒有裴晚晚那麼有手段，慣會收買人心，她只會把自己有的最好的東西給張雪燕。
付出的心血要更多，心意也更重。
最後只會得來張雪燕不屑的一句。
——「晚晚每次都會給我送最新款的包，而你呢？生你有什麼用，還不如晚晚會哄我開心。」
付煙都已經麻木了。
可每次看見張雪燕在朋友圈裡炫耀乾女兒送的禮物，見到兩人這麼的要好親密，她還是會覺得刺眼。
現在想來，張雪燕可能是故意給她看的。
一邊跟裴晚晚恩愛，一邊藉此打壓她。
pua她，讓她這個親生女兒自責，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所以才比不上裴晚晚。
張雪燕人很精，就是想借裴晚晚打壓她貶低她，以此在她這裡獲得更多的東西。
「晚晚昨天給我定製了件旗袍，而你又送了我什麼，虧你還是我的親生女兒。」
「晚晚考上名牌大學了，你看你學的什麼破專業，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你不是學畫畫的嗎？晚晚最近不太開心，你今天畫一副給晚晚送過去，掛在她屋裡，我想晚晚一定會開心的。」
「晚晚珠寶跟不要錢的一直往我這裡送，你再看看你這個小白眼狼……」
……
想了太多，反而徒增煩惱。
付煙睜開眼睛，起床，去浴室里淋浴。
將頭髮吹得半干，她突然才想起來，她還沒有給裴知聿報備。
她現在身上圍的浴巾。
她想了想，便來到了衣櫃前。
她纖細的手在一堆絲綢的睡裙上方挑選著，尋了一圈，最後在一件白色的吊帶睡裙上停了下來，它外面還有一件配套的睡袍。
十分鐘後，付煙打了個語音電話給裴知聿。
男人正在外面應酬，他點接聽，付煙能聽見很細微的背景音，但不吵。
因為最近人設翻車，她變得異常乖巧。
她不知道吃了多少個綠茶。
「哥哥，我安全到家了。」
男人似乎在忙，他手指撐在太陽穴上揉了一圈，過了會，他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裴知聿剛想說「沒什麼事就掛了吧」。
就在這時，手機那邊又傳來了女人柔情似水的聲音。
「對了哥哥，你喜歡什麼顏色。」
她的聲音在夜裡顯得異常空靈，仿佛今夜能入他的夢。
可能是她的音色太撩。
裴知聿好半晌都沒說話。
他興趣淡淡。
等了一會，他的手指才輕點了下檀木桌，最後才啟唇道。
「黑色。」
話剛落，女人巧妙地打開了手機的前置攝像頭。
「可惜，我今天穿的睡裙是白色的。」
於是裴知聿就看見了女人的臥室里，她頭髮還沒有干，潮濕地側攏著晾在胸前。她身上穿著件光澤極好的白色吊帶睡裙，V領托不住她那波盪的山巒，即使她外面披了件同色系的睡袍。
但這樣的半遮，卻如同面紗，更讓人有了浮想的空間。
裴知聿目光微凝。
「但是……」
只見鏡頭前的女人則純良地端坐著。
付煙一雙秋水般的眼無辜地勾引著人，兩瓣紅唇啟開，續了剛才未盡的話語。
「我裡面的內衣，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