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小作精

  身體騰空。

  她能感覺到他乾燥的大手跟她的臀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到好處。

  仿佛為他量身定製。

  付煙僵硬住了。

  但男人觸碰了幾秒,許是不小心的,便很快他便面色自然地將手拿開,轉而去托住她的大腿。

  但這麼隱私的地方被他碰到了,付煙一下子通紅了臉。

  臉頰像染上了煙霞。

  剛才撩男話說得一溜一溜的女人,現在結巴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裴知聿卻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垂眼看她。

  「剛才有傷到嗎?」

  裴知聿的長相比女人還要好看,英氣十足,皮膚白,薄唇微紅。

  他的眼睛雖然融了雪般清冷,但偏生眼型狹長,凝望人的時候便像極了在說情話,這種反差能叫人骨頭都酥麻。

  據說他的母親是當年火遍大陸的電影美人。

  他身上有著上世紀男影星內斂端重的韻味,很典型的一張東方皮囊。

  他湊得如此近,垂眼看她的時候,付煙都能看清他的睫毛有多長,有多柔軟。

  她臉更紅了。

  她想了想,可憐巴巴地伸出手,眼角的淚痕未乾。

  「玻璃不小心劃到手了。」

  剛才他不僅因為她給了人微信而煩躁,還因為她笨手笨腳不小心碰倒了香檳塔而不悅。

  擔心她受傷。

  裴知聿垂下眼帘,便看到了她的手腕果然被玻璃劃傷了。

  她肌膚白,傷口紅。

  像看到白瓷與紅指甲那股驚艷的衝擊力。

  透著一股糜艷的氣息。

  裴知聿皺眉,抱著她就走。

  感覺身體不穩,付煙下意識地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這個動作已經很親密了。

  放在平時,男人早就拉下臉來將她給丟下去了。

  但這次裴知聿沒有。

  因為她的苦肉計。

  她的頭隨著他的走動時不時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付煙不僅能感受到他衣服底下溫熱的體溫,一股木調沉香味也熏得她臉蛋緋紅。

  裴知聿帶她進了間貴賓休息室,將她橫放在沙發上。

  然後便站在旁邊,眉眼沉靜地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高特助便帶著碘伏和創可貼進來了。

  他放下,便自覺地離開,替他們關上門之前,他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的女人沖他「耀武揚威」地笑了笑。

  活像紂王旁邊的妖精蘇妲己。

  高特助:……

  是他小瞧了她。

  他收回目光,合上了門。

  在裴知聿看過來的之前,付煙一秒切換表情。

  裴知聿看到的,是堪比林妹妹的低血包小作精。

  她看了眼桌上的東西,掀起卷翹的睫毛,又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我手疼,弄不了……哥哥可以幫我弄嗎?」

  她的傷口不算很嚴重,絕對疼不了現在像她這種地步。

  裴知聿沒說話,心跟明鏡似的。

  但在裴知聿的面前,付煙就算有十分的疼,也能被她吹噓成一百出來。

  她抿唇,眼巴巴地看他。

  「知道了,不樂意就算了,是我自作多情,我就不應該去寺廟給哥哥求平安符,等下我就把它送給多多。」

  「多多是我鄰居養的一條狗。」

  裴知聿:……

  這張平安符仿佛是她的免死金牌一樣,走到哪就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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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也只能對她無可奈何。

  男人看了她一會,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俯身拿起消毒液和棉簽,便蹲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發茬又黑又硬,手工定製的襯衫扎進他的腹溝里,全身上下一股雄性的高級氣息。

  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整齊乾淨,他的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手,不是用來彈鋼琴,就是用來拿鋼筆簽字票。

  裴知聿用棉簽沾了沾碘伏,便去給她消毒傷口。

  他剛碰,就聽見女人抽了氣,「疼!」

  「輕點!」

  他擰眉,動作放更溫柔了。

  他又輕輕塗抹了下她的傷口。

  付煙作上癮了,又咬唇。

  「疼。」

  這一次,男人沒動作了。

  付煙看過去,就看見裴知聿正眸色幽沉地盯著自己。

  仿佛看穿一切。

  裴知聿的語氣可不能說是和善,比山巔終年不化的雪還要冷。

  「你還要作到什麼時候?」

  她嚇得心臟漏了一拍。

  付煙怕他撂挑子不幹了,噘嘴:「我知道了,我不說了……」

  裴知聿被她無語到了,他人生里沒有說到了又反悔的說法,所以繼續緊皺著眉,繼續給她消毒傷口。

  傷口不大,也不深。

  這種感覺就像是給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用照顧嬰兒的辦法照顧了她。

  裴知聿拿她沒辦法。

  給她消毒完後,他便撕開創可貼,垂眼給她觀察了下,便給她貼了上去。

  付煙受了好處,這不得馬上給他提供情緒價值?

  於是她狂吹彩虹屁:「哥哥真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創可貼,「哥哥貼的創可貼,哥哥的愛貼在了我的身上。」

  她變態得跟夢女似的。

  裴知聿擰眉,他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

  他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冷聲道:「你腦子一天天地都在想什麼?」

  付煙欣賞完手指上的「裴知聿」牌創可貼後,便胳膊支在膝蓋上,嬌慵地托腮,綢緞般的長髮傾瀉。

  「在想哥哥什麼時候喜歡我。」

  裴知聿放下碘伏的動作一停,俯下去的脊樑挺直,襯衫褶皺發出細微摩擦的聲響,只見他沉著眼直起身來,人便居高臨下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他的氣息像從四面八方將她包圍。

  他突然伸出手指,拿起她胸前的一縷髮絲在指間把玩。

  付煙有點受不了他那個動作,心跳加速。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白到曝光,而她的青絲烏黑,這一白一黑,繾綣又暗昧,就像她跟他的那層不能言說的禁忌關係。

  付煙的臉蛋很熱。

  休息室的家私都是民國的古董老物件,暗紅地毯,燈光昏倦,薄薄的一層撒在他雕塑般俊美的容顏上,又美又冷得像瓷器。

  許是環境的襯托,讓他很像民國年代世家裡百年一出的情種,眼型細長,眼尾內陷,又帶有一分挑,又深情又涼薄,像本晦澀難懂的書,不知道他有什麼是真的,又什麼是假的。

  裴知聿的情緒從不流於表面,把玩她頭髮時,嗓音在昏暗的燈光下,又沉又啞。

  腔調也長。

  「就這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