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煙這是越演越上癮。
挺上頭的。
她還剛想鬧，抬頭，就看見了男人彎起來的眼皮褶子。
付煙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他眼睛雖然是在笑，可是眸光卻是森冷的。
她噤聲，不語。
很久之後。
男人唇角輕扯。
「演得還開心嗎？」
付煙眼皮猛跳，她知道，自己又死定了。
她想了想，顫著聲音：「還，還行？」
回饋她的是裴知聿更凍結的眼神。
裴知聿看了她一會，最後唇角扯出了一個輕嘲的弧度。
而後，她旁邊沙發便空了，男人起身，懷裡抱起筆記本，沉著臉便要走。
「誒。」
付煙在沙發上伸出了爾康手。
她眼睛圓圓的。
「這就要走了？」
她棉拖都不穿了，小碎步跑到了門口及時拉住了他的胳膊，挽留他。
感覺挽留的力度還不夠。
她又添了一句，「可是我今晚很傷心，我還哭了呢……」
她戀戀不捨的。
如果是放在別的時候的話，裴知聿說不準真的會心軟。
而這次，裴知聿卻冷冷地道。
「我看你挺開心的。」
說完，啪地一聲，甩了門。
付煙被關門那陣風颳得臉有點疼。
付煙：……
她無語，想對剛才的男人比一個中指。
他哪隻眼睛看出來她很開心了？
她今天被至親之人創得恨不得跳樓了結此生，她人生的最低谷說不定就是在今天了！
她當時真的是氣得心口都在疼。
那種靈魂都在撕裂的痛，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是男人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一來，一陪了她兩個小時，她好像心情真的好了許多。
注意力被分散了。
像突然給心臟來了一劑強效止痛針。
但這神奇的一切，付煙只歸結於自己的抗壓能力太強了。
哭了一晚上，又費盡心機地撩裴知聿，付煙連澡都不洗了，沾床就睡。
第二天被鬧鐘吵醒，她習慣性地翻個身，想繼續賴床。
結果，手機來電了。
她伸手夠到手機，接聽。
「付煙。」
語含威嚴。
隨之而來的，是中亞父親帶來的那種窒息感。
付煙睡意消散。
是她的父親，付國超。
她一下子就回想起了昨天的事，那些只要一細想就痛得撕心裂肺的回憶，再度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付煙合上了眼。
她沒將手機貼著耳朵，而是拉遠。
她很生硬地叫了一聲，「爸。」
「什麼事。」
付國超道：「聽說你跟你媽吵架了，他們說你推了裴晚晚。」
一提這茬，付煙就氣得顫抖。
「我沒推她！」
「我……」
至少他是她的父親，付煙剛想跟他訴說，宣洩一下情緒。
但付國超很快打斷了她。
「我不想聽你解釋。」
「你們的事，你跟裴晚晚怎麼了，我都不想管。」
付國超就是那種只生下了她，其餘的事什麼都不想管的父親。
付煙心灰意冷。
「你跟你媽，是家事。」
裴晚晚是張雪燕朋友的女兒，跟他無關。
但是，裴晚晚是裴軍的女兒，裴知聿的妹妹。
付國超絲毫不覺得他的話對自己的女兒來說是一種殘忍。
「我不管你跟裴晚晚誰在作妖，但是你在裴晚晚面前要收斂一點。你推的她，別說裴家不會放過你，我也會親自打斷你的腿。」
「但如果是裴晚晚針對你……」
付國超念到這裡，頓了一下。
他恬不知恥地道：「你忍一下就是了。」
張雪燕有裴晚晚這麼一個乾女兒，這事商場上的人都知道。
借著裴晚晚，他獲得了無數的人脈和利益。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付煙什麼都不是。
聽到付國超的話，付煙笑了。
突然間，之前的事情什麼都想明白了。
「所以，你以前明知道裴晚晚在偷偷欺負我，因為她是裴軍的女兒，所以你一直都在裝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嗎？」
屋裡仿佛沒開暖氣。
付煙的手腳都是涼的，像浸泡在冰水裡。
付國超沒吭聲。
「所以你都是在眼睜睜地看著。」
付國超：「夠了！」
「你有什麼臉指責你父親？」
「跟你比，是我的前程重要還是你重要？如果我不這樣，你吃穿用度，身上的名牌衣服都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是大風颳來的嗎？！」
「你要記住，沒有我，你什麼都沒有！」
付國超最煩女人那些矯揉造作的情緒。
這到底有什麼好委屈的？
「你忍忍，不就都過去了？」
「你以前能忍，現在怎麼就不能了？你矯情什麼？我最煩你們這些女人！」
嘟。
付煙掛了電話。
付國超後面又接連打過來了幾個，她都沒接。
直到他後面發消息過來威脅她不接電話的話就要停她信用卡，她才施施然地接了電話。
一接聽，付國超就發怒。
「你個孽女！」
付煙反唇相譏：「我不僅是孽女，我還是不孝女，我還會克父呢。」
「你想怎麼樣？快點跟我斷絕父女關係吧~」
「你！」
付國超覺得能被她氣折壽十年壽命。
他跟這個女兒的父女感情本來就不太好。
一回家裡見面都是低頭吃飯。一年到頭可能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十句。
而他從來沒想過付煙竟然會這麼的伶牙俐齒。
有點不太好控制。
付國超深吸一口氣。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她爹，這一點就夠拿捏她一生了。
血緣，最難脫離。
付國超面色陰沉，「信不信我把你所有信用卡都停了？」
付煙卻沒頂嘴了。
這個她可不敢懟，她還得花付國超的錢，每個月還要靠他打的零花錢花花花買買買。
付國超雖然沒給父愛，但是零花錢還是管夠的。
不會重男輕女，她跟付琛之的零花錢一樣。
見她沉默，付國超知道這是打到她的七寸了。
於是他沉聲道：「你跟你媽吵架，我不管。」
「但是你跟顧二公子的相親，必須去。」
之前付煙本來就打算隨便應付一下這次相親，故意把相親搞失敗，等風頭過去了，就好了。
可是一想到張雪燕那樣，付煙還怎麼肯？
她很抗拒：「我不想去。」
付國超語氣不容置喙。
「你不去，也得去。」
「你知道顧二公子是什麼人嗎？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關係才幫你求來這次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