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見狀走上前,對著他們兩人道:「你們倆都走,早知道今晚會在這碰上屎殼郎,就不該來。」
梁冉一瞬臉色暴怒,「你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誰呢?」
程夏:「沒罵別人,你對號入座就對了。」
梁冉氣得「騰」地站起來,伸出胳膊就要去薅程夏頭髮。
還好被旁邊人及時攔住。
程夏兩隻胳膊一隻拽著顧念施,一隻拽著楊瑞,往包廂外走。
身後傳來女人尖細的聲音,「我男朋友來之前就說了,我今晚要是玩高興了,就投錢,一個樓盤而已,值不了幾個錢。」
顧念施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步子頓住了,楊瑞面色通紅地對著她們倆說:「你們先回去,我晚一會回。」
顧念施心裡一沉,臉色冷得難看,程夏恨不能當著眾人的面罵醒楊瑞。
可楊瑞像是鬼迷心竅了,他甩開兩人的手,轉身往回走。
程夏緊緊攥住顧念施的胳膊,低聲道:「攔也攔不住,你別陪著他在這丟人現眼了,梁冉就是衝著你來的,故意往楊瑞身上使勁兒,為的就是讓你難堪,你不在這,興許還能好點兒。」
顧念施慢半拍轉過身子,一步步走回去,拿起剛才那瓶酒,重新放到喬凱林身前,目光冷冷地盯著他,淡漠道:「我贏了,你把她甩了,你贏了,隨意。」
四周全部安靜下來。
大家都不自覺地在腦海里把她那句話重新過了一遍。
這些人剛才還在心裡嘲諷楊瑞剃頭挑子一頭熱,這會兒都開始咂摸出味兒來。
剛才梁冉一直在讓楊瑞出醜,顧念施這會兒擺明了在替楊瑞報仇。
三十多雙眼睛都盯在顧念施和喬凱林身上。
只見喬凱林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開口道:「我贏了,你做我女朋友。」
他開口的同時,視線緊緊鎖著顧念施的臉,像是在上面一點點蓋章,那種男人對女人強烈的占有欲和進攻欲呼之欲出。
在場一片唏噓。
梁冉臉色瞬間扭曲,她扭頭盯著喬凱林道:「凱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合著,這倆人不管誰贏了,她正牌女友的身份都做不成了?她才跟他談了一個月不到。她都準備好要去他家裡見家長了。
她剛才之所以讓喬凱林替她喝酒,是想著他男朋友是他們圈裡出了名的夜店小王子,她親眼見過他把白的、啤的、中的、洋的,摻在一起喝,喝半個小時都不帶吐的。
她本想讓喬凱林替她教訓顧念施,萬沒想到,到頭來竟作繭自縛,自己轉眼就成了眾人眼中的跳樑小丑。
楊瑞同樣急得跳腳。
「不行,念施,我不准。」
他拉住顧念施的胳膊,跟她面對面對視著,眼裡的慌張、恐懼和不安一覽無餘。
顧念施從他臉上移開視線,冷冷地掃了眼喬凱林,應了聲:「好。」
程夏拉了把急得面紅耳赤的楊瑞,示意他冷靜。
眾人紛紛落座,以顧念施和喬凱林為分界線,自動分成了兩大陣營。
梁冉坐立不安地站在兩人中間,那張一直趾高氣昂的臉此刻跟要去上墳似的。
程夏坐在顧念施身旁,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笑得格外燦爛:「梁冉,你怎麼不坐啊,想好坐哪邊了嗎?」
梁冉氣得都快七竅生煙了,還強行給自己挽尊,「我當然坐我男朋友這邊了,他能把和諧醫院的校花贏過來,是他的本事,反正玩玩而已,誰還當真了,吃虧的又不是他。」
程夏樂得拍起了手,「梁醫生,果然大氣,都要被甩了,還給前男友加油助威,行吧,坐這,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是怎麼被甩的。」
梁冉這會兒已經氣急攻心,都不在意她女朋友的位置能不能坐穩了,一心只想顧念施輸,到時候狠狠打他們的臉。
有服務員把他們新叫上來的酒搬了過來,放在顧念施和喬凱林兩人中間的桌面上。
顧念施搭眼一看,幾十瓶紅酒,擺得整整齊齊。
她隨手取了個乾淨的空杯子放到面前,有男同學主動替她倒滿酒。
喬凱林身邊坐了個女生,那女生剛拿起酒瓶,就被梁冉一把奪了過來。
她親自給喬凱林面前的杯子裡倒滿酒。
喬凱林端起第一杯酒,還頗有紳士風度地朝顧念施舉了舉,隨後一飲而盡。
顧念施緊隨其後。
周圍掌聲不斷,兩人不加多言,很快,桌上已經喝出來三個空酒瓶。
別人倒酒的功夫,喬凱林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她臉色依舊白嫩如豆腐,那雙眼乾淨,清透,輕淡得跟白開水似的,可眼尾卻極其勾人,一張嬌氣的櫻唇,被紅酒長時間浸潤,越發鮮嫩誘人,像是靜候著男人撲上去咬一口嘗嘗味道。
喬凱林已經快控制不住體內那股衝動了,他恨不得馬上贏了這場賭注,好把這女人帶回家,按到自己床上慢慢享用。
他冷聲對著眾人吩咐:「叫服務員來,換烈酒。」
說完,他又做出後知後覺的模樣,對著顧念施,貼心地問:「能喝嗎?」
顧念施也想儘快結束眼前這局面,立馬點頭。
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幫人馬上叫了服務員來,「把你們這最烈的酒拿來。」
服務員瞥了眼面前的局面,一目了然,笑著應聲,出了包廂。
頂樓的撞球廳里,幾個男人圍了張撞球桌,視線同時聚焦在桌面上,緊張的氛圍拉得滿滿的。
「欸,聽說樓下有個包廂,在拼酒呢,聽說是一女的跟一男的」
剛從洗手間回來的男人邊走邊興致勃勃地跟撞球桌旁的人說。
「你他媽,聒噪死了」
顏懷棠直起腰來,罵了一嘴。
那人訕訕地笑著說:「不是,我聽說一包廂的人都是醫生,我尋思這年頭,連醫生都玩這麼猛了嗎?我聽服務員說,那倆人還打賭,女的贏了,讓那男的甩了現任女朋友,男的說他贏了,讓女人做他女朋友,這他媽太夠勁了,我聽得都想下去看看了。」
顏懷棠朝檯面上掃了一眼,已經彎腰瞄準的男人突然桿頭一滑,致命的一個球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