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施趁著宗城洗澡的時間,又給程夏打了通電話,這次終於通了。
「你怎麼不接電話,現在在哪?」
程夏在電話那頭笑得異常詭異,「你猜我在哪?」
還不等顧念施開口,她已經忍不住自爆:「安東把我帶他家裡來了!振不振奮?他一個人住個大平層,不對,他有兩個大平層,上下兩層,他讓我住樓上,還跟我說有什麼事,隨時叫他。」
顧念施:「知道你見了帥哥拔不動腿,能不能淡定一些?他那個人看似隨和,其實並不容易相處,跟人不交心,你可別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輕易陷進去。」
「放心,我有數,我聽安東說你回宗家老宅了?怎麼樣,你跟宗二爺聊了沒有,有沒有好好謝謝他,這回我是真沒想到,他能仗義出手,這齣英雄救美,太帥了......」
「我先掛了,有點事。」
顧念施看著迎面走進來的男人,趕忙掛了電話。
他渾身冒著水汽,腰間只裹了件浴巾,露著精壯的上半身就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入眼就是一大片小麥色的肌膚,不遮不掩,塊壘分明的肌肉群,胸肌、腹肌、還有很不多見的鯊魚肌,均袒露無遺。
撲面而來的雄性荷爾蒙氣息,混雜了他身上獨特的凜冽氣場,讓任何一個女人見了都忍不住面紅心熱。
顧念施坐在床邊的那把椅子上,手裡還握著手機,短暫怔了一下,接著便低頭擺弄手邊的東西。
她感覺到他朝她走近,低著頭不看他,強裝鎮定地說:「去上面躺下。」
宗城看著她在床邊布置好的一切,她把椅子搬到了床邊,還在床上撲了毛巾,拿了個枕頭橫過來,放在她身前的床邊上,整得跟中醫館的推拿床似的。
他嗤笑一聲,「你不上來?」
顧念施心裡一跳,看了他一眼,冷靜道:「你橫躺下來,腦袋放在枕頭上,我坐椅子上就行。」
他認真發問:「浴巾用不用撤?」
她頭都沒抬,低聲說:「不用。」
他終於在她身前平躺下來,男人一米八八的身長,身形精壯,就這么半裸著橫躺在她面前,她著實有些不自在。
她以前也經常去師母開的中醫推拿館幫忙,各種各樣的病人都見過,從來不帶緊張的。
可現在,他躺在那不動,卻依舊氣場懾人,她得強行讓自己穩住心神,讓自己沉定了幾秒後,才開始動手。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他的眸光里,她的臉是倒立的,這樣去看她的五官有點可笑。
「這樣看,你長得蠻有意思。」
他突然出聲。
顧念施繃著臉:「把眼閉上。」
「還有這個要求?」
「不閉眼怎麼睡覺?最好是在我按摩的過程中,你能入睡。」
「睡不著,找你算帳。」
他說完,終於合上眼。
顧念施這才徹底安定下來,她自顧搓熱了雙手,把小碗裡的精油倒了一點到手心裡溫熱。
然後再把手心捂到男人的印堂上。
她手剛放上去,男人突然眼皮一撩,「你給我抹的什麼?」
「精油啊。」
「哪種精油?味這麼膩?」
顧念施知道瞞不過去,老實交代:「我沒隨身帶著精油,只好叫傭人去廚房那邊借了點葵花油,放心,不影響按摩效果。」
他聲音陰沉了不少:「你敢給我往臉上抹炒菜的油!」
顧念施真沒想到,他這麼吹毛求疵。
「馬上給我擦了!」
他雙目炯炯地瞪著她,哪怕是倒立著,樣子仍然可怖。
她只好耐心解釋「葵花油是純天然的植物油,對皮膚有滋養潤滑效果,適合按摩用。」
「滋養皮膚是吧?」
他念叨了一句,然後下一秒,突然抓著她的手扣到了她的臉上。
她完全沒反抗餘地,就這麼被他拿著手,糊了自己一臉油。
「你鬆手!」
顧念施坐著,他躺著,可手腕還是被他捏著沒任何反抗餘地。
她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那剩下一碗的油都扣他臉上。
「我明天去買味道好聞的精油行了吧?今天還按不按?」
他這才鬆了手,重新把眼閉上。
「多買幾種,讓我挑挑。」
顧念施真的很無語,沒見過他這麼難伺候的。
男人終於消停了,她開始按照以前常用的按摩手法在頭部的穴位上進行按摩。
她的手腹柔軟但很有彈力,她把握著合適的力度,將專業的推法和揉法相結合,在不同穴位上搭配不同的按摩手法。
她一邊按摩,一邊觀察,看著他的眉心舒展的幅度越來越大,整張臉也變得鬆弛了許多。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閉著眼的時候比睜著眼要順眼得多。
仗著他是合著眼,顧念施不自覺地觀察起他的五官。
她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睫毛竟那麼長,感覺跟嬰兒的睫毛似的,整整齊齊地垂在眼瞼處,像排小扇子。
視線往下移了移,落到他高聳的鼻樑上,他鼻樑骨過分陡峭,給人很強烈的凌厲感,像是彰顯著他高傲的出身,光線照下來,在他鼻樑兩側形成兩片淡淡的陰影,給這張臉平添了一種說不出的神秘。
目光剛落到他的嘴唇上,她抿了抿唇,沒再仔細看。
忍了兩秒,她又把目光落了回去,他的嘴唇其實並不薄削,不得不承認,是有幾分性感的。
她正出神,突然他唇瓣動了動,下一秒,她聽見他說:「有點兒東西,以後沒什麼例外,每天晚上都給我按按。」
「十天一個療程,先進行兩個療程,如果失眠還是沒有改善,我再去找師母商量一下,最好讓她親自給你問診。」
他:「動不動搬救兵,算什麼本事?」
仗著他看不見,她白了他一眼:「你失眠這麼嚴重,怎麼可能輕易治好?黑貓白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只要把病治好不就行了?」
「你罵你師母是畜生。」
顧念施氣得手上力度加重了一些,「你能閉上嘴嗎?」
誰知道他突然話題一轉:「你千方百計接近安東,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