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嘭」的一聲,緊接著她聽到宗城的聲音,「帶上你的東西走,以後都別來了。」
顧念施眉心一蹙,心想,他是不是覺得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不方便?
「你就這麼討厭我?是不是我脫光了站你面前,你都不會看一眼?」
「你是不是心裡還放不下她?」
「所以這麼多年你對誰也不動心,什么女人都不碰,都是為了她?」
「阿城,你看看我,看著我回答,是不是?」
信息量有些大,顧念施一時有些怔住。
什么女人都不碰?
那晚,她雖然毫無記憶,但是監控的畫面,輕輕楚楚地記錄著他當時在她身上「埋頭苦幹」。
一整晚,她不知道他在她身上發泄了多少次,她清楚地記得那天早上在床上醒來時,那種酸軟無力的感覺像是渾身上下所有零件被人拆散了,又重新組裝了一遍。
她懷疑這個女人對宗城不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過那個「她」又是誰呢?聽著像是跟宗城有段刻骨銘心的過往。
「你不滾,我打電話,讓你家裡人來接。」
宗城的聲音一貫的涼薄,此刻更顯得冷酷無情。
「我自己走。」
顧念施稍稍鬆了口氣,只是幾秒後,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這雙跑鞋不是你的吧?是女人穿的。」
令人窒息的沉默。
顧念施希望宗城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很顯然,他壓根不是這種人。
「她在哪?」
「她是誰?」
「你把她藏到哪了?」
致命三連問,聽起來很像捉姦,雖然這個女人應該沒有這個資格,但顧念施不確定她失去理智後,會不會做出令所有人難堪的事來。
她手心微微沁出汗,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披散著頭髮,衣衫不整,這樣子確實挺難跟人解釋清的。
她希望宗城能說句話,把女人直接趕走,可他就是懶得解釋。
很快,她便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女人的聲音,格外刺耳:「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把你揪出來?」
聽聲音,女人就站在門外。
而且宗城竟然沒跟過來。
顧念施心裡有氣,他倒是當起了甩手掌柜。
「咚咚咚」
女人先是使勁推了推浴室門,門被反鎖了當然紋絲不動,她又開始大力地拍打。
顧念施斂了口氣,伸手開了門鎖,從裡面開了門。
「啪」
顧念施嘴還沒張開,就生生挨了一巴掌。
「果然是你,下賤貨!」
罵完,林念慈又抬手要打,就跟慣性似的。
顧念施後退一步及時避開,平靜道:「林小姐,你第一次無緣無故拿酒潑我,現在上來就動手打我,是不是覺得別人都低你一等,活該任你打罵?你這麼大脾氣,怎麼讓男人喜歡得起來?」
林念慈簡直要氣瘋了,她左手拎著瓶酒,左右手倒了一下,顧念施眼睛一轉,料到不好,馬上關門想躲,但是晚了一步,浴室的門被女人的身體死死往裡頂著。
眼看酒瓶子就要砸到頭頂上,耳邊終於傳來宗城的聲音,「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給我滾!」
宗城伸手奪了女人手中的酒瓶,隨手扔到地上,「嘩啦」一聲,棕褐色的液體和玻璃渣子一起在地板上濺開。
林念慈鬧到現在已經毫無形象可言,她乾脆問個明白,「你什麼時候跟她睡到一起了?她才來宗家幾天?」
頓了頓,她似乎反應過來,「是不是在她來宗家之前?」
宗城像壓根兒沒聽見似的,視線在顧念施身上打著圈。
她披散著頭髮,一張臉白淨如畫,眉眼如黛,身上沒穿褲子,只穿了他的襯衣,蓋住了屁股,露著大腿的一截,黑色的襯衣和雪白光潔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
他想知道襯衣下面,他的內褲,她有沒有穿。
林念慈恨得咬牙切齒。
顧念施想了想,還是出聲解釋道:「林小姐,你誤會了,我跟二爺什麼都沒發生......」
「賤人!你給我閉嘴,顧念施,我跟你沒完!」
她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最後又深深地看了宗城一眼,轉身就走了。
顧念施卻是心上一沉,這次是徹底把這個得罪不起的女人得罪了。
都是因為他。
「你為什麼不解釋一下?」
顧念施一臉怨氣。
宗城盯著她問:「她是我的誰,我跟她解釋?況且.....」他停頓了下,「她說得沒錯,我們確實睡過。」
顧念施臉色漲紅,氣得牙痒痒,「所以我活該被她打一巴掌?你們倆的事,推我出來當擋箭牌?」
宗城看著她側臉上隱現的掌印,心裡生出一股躁意,竟一時無話可說。
「你救我一命,我被她打了一巴掌,一報還一報,算我不欠你的了,兩清了。」
她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他面色隱隱發暗,聲音沁上寒意,「一個巴掌換一條命?你算盤打得挺響。她是她,我是我,你被她打,你去找她打回來,我救了你,你現在該好好想想怎麼報答我。」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你不是恩怨分明嗎?上回安助理幫了你一回,你怎麼回報的?今天我做的事,可比一個電話的代價要高得多。」
他垂眸睨著她的臉,又從臉慢慢過渡到她露出來的纖細脖頸,隨後,再往下,他移走了視線。
顧念施就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做好事,怎麼會那麼好心救她?
宗家的人在這一點上果然無一例外,都是錙銖必較。
「你想怎麼樣?」
她臉上露出明顯的防備和警惕。
他冷冷地瞥著她,側臉的咬肌越發明顯,足足過了五秒,他才開口,語氣無波無瀾:「你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顧念施重新打起精神,篤定道:「我知道二爺在意老爺子身體,所以我會竭盡所能,用自己的專業實力為二爺解決後顧之憂。」
他不屑地「嗤」了一聲,「這是你的分內之事,簽合同的時候,你是怎麼大言不慚地保證的?你敢做不好試試。」
「我說到做到。」
她微仰著臉,模樣認真,信誓旦旦的,他越發想逗弄她,他繃起臉,「說得比唱得好聽,失眠症,你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