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霖溫和的臉上,透出一絲不同尋常,他低頭往她身前靠近了兩步,溫聲道:「就是想看看你,昨晚沒能見到你,一宿沒睡好,你睡得怎麼樣,有沒有想我?」
他跟她距離靠得有些近,她下意識就想往後退,但身後就是牆壁抵著,她退無可退,臉色有些僵硬。
她感覺喬子霖今天有些反常,之前他們幾次單獨約會,他都表現得十分得體,也很有分寸感,她也是因此才沒有對他排斥。
她身子緊貼在牆壁上,想藉此跟他拉開一點距離,「你今天怎麼了?」
他又往前邁了一步,曹心穎神經一緊,聲音警惕,「你想幹什麼?」
他臉色一滯,隨後馬上退回去一步,語氣帶了絲歉意,「你別緊張,我不想怎麼樣。」
說完,他又試探著出聲問:「我能不能只是單純地抱抱你?」
曹心穎頭皮一麻,立馬出聲道:「不能。」
說完,她似乎意識到語氣太過強硬了,又補了一句,「我還沒想好。」
喬子霖臉色暗了暗,不過只是稍縱即逝,馬上語氣輕鬆道:「沒關係,我說過了,我會耐心地等你,接納我,喜歡上我,你放心,我不會逼你,你也不用有壓力。」
曹心穎突然覺得喬子霖是真心對她,自己似乎反應過激了。
「我現在心裡有些亂,我希望能給自己留一些空間,好好想想,如果你家裡催你催得著急,你不用等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你身邊有合適的女孩,你也可以考慮一下別人。」
曹心穎覺得自己說的這番話,很像個不負責任的渣女,她想了想,決定如實交代,「其實,我現在也在考慮其他人,我覺得應該把實情告訴你。」
她說完,抬眼打量著喬子霖的臉色。
他有幾秒似乎像在思考,她聽見他問:「你在考慮誰?」
曹心穎暗暗緩了口氣,老老實實道:「顏少。」
喬子霖一臉的不可置信,「顏懷棠?他也在追你?」
曹心穎不知道顏懷棠對她的態度,能不能用「追」來定義,畢竟他跟喬子霖不同,他並沒有對她那麼殷勤。
「你知道他以前那些事吧?小穎,顏懷棠是什麼人,你哥應該很清楚,他同意你跟顏懷棠交往嗎?你家裡人能同意嗎?顏懷棠可是在北城乃至全國富豪圈子裡出了名的花少,你有沒有想過,你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會不會吃虧?我不是刻意詆毀他,就是一個旁觀者.......」
曹心穎突然出聲打斷他,「喬醫生,我覺得不在背後議論別人的言行,是最起碼的教養。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之所以選擇坦誠地告訴你這些,只是覺得隱瞞實情,對你不公平,不是為了讓你來做出評價和建議的。」
曹心穎下意識想到昨晚,顏懷棠問她跟喬子霖談得怎麼樣時,他只說了句「挺好」,他沒有對喬子霖做出任何詆毀、評價,兩相對比,不難比較出兩個人骨子裡的教養如何。
曹心穎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戴了有色眼鏡,有雙標,但此刻她聽見喬子霖毫不猶豫地對顏懷棠進行議論和點評,她的真實感受就是不舒服。
喬子霖臉色沉了沉,沉默了會兒,他換上溫和的語氣,「你別生氣,我只是擔心你識人不清,算了,是我的錯,我承認,對不起,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曹心穎臉色原本很難看,但他都道歉了,她沒理由再跟他生氣,她聲音,「該上班了,我先回去了。」
喬子霖眼看她要走,聲音一沉,「今晚下班後的時間,能不能給我留出來?我想帶你去見個人。」
曹心穎眼帶詢問,「什麼人?」
喬子霖語氣神秘,「先保密,放心,有我在,你不用有任何壓力。」
曹心穎因為著急回科里,沒再多問,便回去了。
中午,唐野來公司里找唐野聊事,正事聊完,他話音一轉,朝顏懷棠打量了一眼,調侃道:「你最近,沒再去醫院撩曹醫生?」
顏懷棠靠在椅背上,勾著唇角沒抬眼。
唐野:「真打算把人放了?」
顏懷棠抬起眸子,淡淡道:「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唐野咧開嘴,笑出聲來,「你真以為所有女人都被你迷得七葷八素,自動上你家門?我可聽說喬家老二在追她,都堵到她辦公室去了,天天給她帶早餐,他們科里人人有份,東西多得吃不了,都送到程夏他們急診科去了。你可真沉得住氣,你這遲遲不下手,是想等著人家結婚的時候,去婚禮上搶婚嗎?」
顏懷棠笑得漫不經心,「少拿你土匪頭子那一套往我身上安。」
唐野:「行,你繼續當你的翩翩貴公子,當我什麼都沒說。我看你什麼時候能脫了身上這層假皮。」
顏懷棠看他一眼,沒吱聲。
「你就繼續裝吧,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我就不明白了,你還在那猶豫什麼,你是放不下面子,還是被女人抬慣了,趴不下身子?別的男人都堵家門口了,你還在這磨蹭,你不會是玩套路玩得溜,動起真格的,不會了吧?」
唐野跟顏懷棠認識十年以上,對顏懷棠的了解一點都不比孫喜少。
他這話說得可謂是一語中的,顏懷棠就是善於偽裝,有些事明明火燒眉毛了,他仍然能穩如泰山。
這股定力,一半是被迫歷練出來的,一半也是裝出來的,真真假假,反正造就了他現在這副樣子,外人會覺得他性子沉穩,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他實際什麼德行。
顏懷棠怎麼會不著急?
喬子霖跟曹心穎在同一家醫院工作,可謂占據了天時地利的優勢,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能感覺得到曹心穎對喬子霖有好感,這份好感讓她在面對他昨晚表白的時候猶豫不定。
他心裡不難受是假的,像是心裡咯著石頭,偏偏得生生忍著,畢竟現在這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她說她需要考慮,他發現,他除了留給她空間和時間考慮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死纏爛打這種事,他不屑於做,強扭的瓜不甜,他也不願意勉強她,現在好像除了等,也沒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