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扔,轉回身來看著她,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休閒T恤,隔著薄薄的布料,他那膨張的肌肉線條隨著他的走動,若隱若現。
室內暖氣太足,程夏身上的長款羽絨服將她從頭裹到腳,她臉頰不受控地發熱、泛紅,後背上早就沁出細密的汗珠。
「有沒有藥箱?」
她躲開他的視線,想快點給他處理完傷口,離開這裡。
他不答反問:「穿那麼厚,你不熱?」
他朝他走過來,她感覺那架勢要來脫她衣服似的,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兩步,睜著眼說瞎話:「不熱。」
他停下來,往她腿上打量了兩眼,問:「磕腿了?」
程夏膝蓋上那絲隱隱的痛感好像一下子放大了似的,她眼帶警惕地搖了搖頭,「沒有」。
他的視線落在她腿上一動沒動,驀地,他身子往下一蹲,抬手掀起了她羽絨服的下擺。
程夏雙眼一瞪,沒來得及往後撤,腿上已經多了溫熱的觸感,緊接著她感覺到他用兩根手指撩開了貼在她腿上的那層真絲睡裙。
她膝蓋一涼,渾身縮了一下,她垂頭瞪著眼看著他半蹲在她身前,那張臉就快要貼到了她的膝蓋上。
雪白細嫩的兩截小腿上方,雜七縱八的幾道血痕鮮紅得刺目。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腿,想要藏起來似的,他抬眸從下往上看她一眼,那眼神裡帶了絲捉賊見贓的意味,「沒看出來你挺能忍。」
她撇了撇嘴,把眼擺到一邊,不看他。
他抽了抽鼻子,站起身來,只是起身的同時,兩條長臂一伸,順勢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啊」
程夏眉眼一跳,驚呼出聲,扳住他的肩膀,大聲喊:「放我下來!」
他蠻不在意地睨著她的臉明目張胆地嚇唬她,「再喊真把你扔床上。」
程夏立馬收住口,只睜著兩隻圓溜溜的杏眼恨恨地瞪著他。
他來到沙發旁,躬下身子,把她穩穩地放在了沙發里。
他沒立即起身,眉眼湊近盯在她臉上,他的臉離她不足五公分,程夏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兒里,跟被點了穴一樣,只剩眼珠子來回亂轉。
她喉嚨緊得發癢,拼了勁硬擠出幾個字來:「你要幹嘛?」
聲音剛落下,他抬了抬手,隨著「呼啦」一聲,她羽絨服的拉鏈全開了。
程夏身前一涼,驚慌地抬起眼來,他已經從她身前撤開,扭過身子去,啞著聲道:「出這麼多汗,你就不怕一會出門感冒。」
這點常識,她怎麼不知道,還不是因為裡面的衣服難登大雅之堂嗎?
她身上那件乳黃色的真絲睡裙是去年過生日的時候顧念施送她的。
大v領的款式,領邊上還是蕾絲的,她當時上身一穿,顧念施就開玩笑說:「不知道哪個男人走狗屎運能有幸目睹這活色生香的畫面。」
程夏寧可熱死也不會把羽絨服脫了,誰知道他直接上手。
程夏不確定他剛才到底有沒有看到,他已經離開了客廳,她快速地把羽絨服敞開了些,涼快涼快。
唐野轉過客廳盡頭的拐角,明明要去雜物間拿藥箱,可是莫名其妙走進了洗手間。
一把推開洗手間的門,雙手往洗手台上一撐,剛才客廳里的那幅畫面開始在他腦子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膨脹放大。
唐野吃過一些女人的豆腐,偶爾喝多了的時候,總有一些主動送上門投懷送抱的女人。
他這人肆意妄為慣了,在男女之事上也絕對不委屈自己,只是摸歸摸蹭歸蹭,真讓他動真格的了,他又下不去手了。
怪就怪在他這人骨子裡太愛乾淨,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他總覺得,她們肯定也主動爬過別的男人的床。
所以別看他平時嘴上淨跑火車,可真實情況是,他連女人的衣服都沒脫過。
剛才那一幕的衝擊力對他來說著實不小,她裡邊是穿著衣服了,可跟沒穿也沒啥不一樣,根本裹不住。
他就瞄了一眼,但該看的都看到了。
那一刻,他在心裡本能地罵了句髒話。
她穿著白大褂的時候他就能看出來她身材很好,沒想到脫了衣服看,效果還不一樣。
唐野衝著洗手台前的鏡子低著頭,從片子裡看過的那些東西莫名其妙地就自動更換了女主人公。
他在心裡罵著自己噁心,可腦子裡的動態畫面根本剎不住。
良久,他抬頭看了看鏡子裡渾身發躁的男人,視線掃過下半身的時候,他無奈地吐了口氣。
快速地沖了個涼水澡,他從禽獸又變回了人樣。
唐野拿著醫藥箱又走回客廳的時候,程夏已經又拉好了拉鏈。
他掃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又在她身子前邊半蹲下來,把藥箱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在桌上擺開。
程夏沒想到他這箱子裡一應俱全,甚至連外科手術的專業縫合工具都有。
難不成他還都會用?
腿上一涼,他在用棉棒給她膝蓋處的創面消毒,動作十分熟稔。
程夏層無數次給別人處理傷口,頭回受傷被別人伺候,而且還是個糙漢子,蹲在她跟前。
他臉上罕見露出認真的模樣,那隻粗獷的帶著疤痕的大手捏著細細的棉棒,輕輕涼涼的觸感讓她沒忍住,腿彎處打了個顫。
他抬起另一隻手握住了她動彈的小腿,意思估計是不要她亂動,一陣溫熱的麻意嗖地從骨頭縫裡鑽出來,讓她更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