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滿心以為安東是約她去餐廳,享受兩個人的燭光晚餐,沒想到會是去宗家。
她隨口問:「生日宴中午不都結束了嗎?難道晚上還有場子?」
司機沒吱聲。
程夏一顆心瞬間提起,還不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麼場面。
她心裡忐忑,忍不住給顧念施發了條消息:司機要帶我去宗家,不知道啥情況,有啥不測,記得來救我。
進了古色古香的宗家老宅,程夏被司機引領著一路走進了一個寬敞大氣的庭院。
程夏跟著人走到正房門口,剛抬手敲門,門從裡面打開了,露出一張五官俊逸挺拔的臉來。
「程小姐,請進。」
程夏一雙杏眼對著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彎成了月牙形狀,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可愛的小虎牙,「安助理,你好呀。」
安東冷峻的面孔有一瞬繃不住,他往一邊側了側身子,隨後引領著程夏往飯廳的方向走。
程夏乖乖地跟在安東身後,一雙靈動的雙眼往房間裡到處遊走了一遍,確認沒發現什么女人的痕跡之後,才笑著開口問:「安助理平時自己一個人住這兒嗎?我記得上回我去過你的另一個家,哪個才是你真正的家呀?你平時在哪住得多呀?」
安東默不作聲地走在前邊,對於程夏連珠炮似的提問,根本沒有好好聊聊的想法,只簡單地回:「都住。」
程夏抿了抿嘴,隨後便看到了擺在面前一大桌子的美食。
她本想矜持來著,奈何吃貨的本性還是暴露了,她瞪大雙眼,咽了口口水,「這麼多好吃的,都是你做的嗎?」
安東拉開椅子兀自坐下,冷淡地回:「廚房那邊做的。」
程夏心裡一噎,本來還以為是他親手下廚呢。
不過她慣會自我安慰,他八成是太緊張了怕自己做不好,這正好說明他對於此次約會的重視。
安東拿著一瓶開封的紅酒,問:「程小姐,能喝點酒嗎?」
程夏酒量很差,酒品也差,平時科里聚餐,她從來不喝酒,但今時不同於往日,她點點頭:「當然。」
安東果然手下不留情,往她杯子裡倒了接近一杯。
程夏看著那杯酒,心裡小鹿亂撞,他怕不是要把她灌醉,欲行不軌吧?如果真是這樣,她要不要將計就計配合他一下呢?
他端起酒杯,「程小姐,今天約你過來,主要是想表示一下感謝,禮物我收到了,謝謝。」
程夏馬上端起酒杯乾脆地跟他碰了一下,「你喜歡就好,祝你生日快樂。」
隨後,程夏一仰頭,非常豪爽地悶了一大口酒,剛把酒杯放下,耳聽得門外響起一道粗獷的男聲,「東子,東子,大晚上叫我過來,憋得不行了?」
程夏眼皮一跳,抬眼看向安東,只見他微微低垂著眉眼,故意避開了視線。
什麼叫憋得不行了?
程夏突然悟到了什麼,怪不得,他之前一再拒絕她,怪不得他條件這麼好,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程夏的眼神一瞬變得凌厲了不少,直勾勾地盯在安東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個窟窿來。
「打什麼,王者還是聯盟?」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男人的聲音也變得異常清晰。
原來是打遊戲,程夏說不上開心,他跟她約會好好的,幹嘛叫人來打遊戲?難道是忘了?
她還在心底琢磨著,身後的男人已經一步步走近,「喲,有女客啊,打擾了,這是哪家的姑娘啊,讓你藏這兒了?」
這聲音越聽越熟悉,程夏一個扭頭往身後看了過去,僅一眼,就差點讓她從凳子上跳起來,手裡的筷子「啪啦」兩下掉到了地上。
她顧不得去撿,倉皇地站起身來,腦子裡瞬間明白了一切。
唐野臉上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他傻愣了兩秒,隨後才把視線從程夏身上移開,落到安東臉上,說話都結巴了:「你這......是鬧得哪出?怎麼把她給約來了?」
安東站起來,淡笑道:「程小姐,這位是唐野,你們之前在醫院可能有過幾面之緣,奈何沒機會熟悉,今天正式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在看到唐野的那一刻,程夏一顆心已經摔成了七八瓣,碎在地上,連撿都懶得撿,眼睜睜看著被安東毫不留情地踩到了腳底。
她語氣一冷,「安助理,果真是煞費苦心呢。」
安東自覺沒臉面對程夏,兀自出聲解釋道:「程小姐,交朋友最忌諱先入為主,其實你應該多給自己一個機會。」
唐野兩步走上前,難得露出一本正經的模樣,笑吟吟地朝程夏伸出手。
程夏那張原本粉雕玉琢的圓臉,冷得跟冰碴子似的,她連手都沒伸,聲音硬邦邦的:「戲演得很拙劣,你不會覺得用這種方式接近我,我就理所應當給你面子了吧,對不起,我不奉陪。」
說完,她拎起包,轉身就往外走。
唐野哪能受這冤枉氣,兩步上前擋在了她身前。
1程夏感覺眼前瞬間樹起了高牆,而且還能跟著她左右移動。
「話說不清楚,別想走,你罵誰演戲了?」
唐野這人平時高興的時候說話吊兒郎當,一旦臉上收起了笑意,那張臉給人的感覺就只剩下凶和狠了。
膽小如程夏,她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裡的包袋,氣得脹鼓鼓的一張臉,一寸寸憋了下去。
她雙頰通紅,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快速眨著眼。
安東適時提醒:「你嚇著她了。」
唐野一瞬卸了力道似的,聲音放輕了許多,「不是,我沒跟他演戲,我也是才來,我要知道你在這,我早......可能就不這時候來了。」
安東往兩人身上來回掃了一下,隨後適時出聲說:「你們倆好好聊聊,二爺叫我過去一趟。」
說完,他徑直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程夏絕望地看著安東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自己之前所有的小情思都在這一刻以一種異常殘忍果決的方式灰飛煙滅了。
但凡安東對她有一點那方面的心思,也不可能這樣大方,絞盡腦汁地將她拱手讓人。
程夏抬眼,正對上面前男人那雙黑洞洞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