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兩個人剛做了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事兒,可顧念施仍沒辦法接受,兩人關係的突然轉變,距離飛速的拉近。
做是做過了,但是兩人還沒有熟到相擁而眠的程度。
剛剛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簡直跟喝醉了酒似的,如果他們倆中有一個一覺醒來能斷了片,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也不是沒可能。
可眼下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光著上半身倚在床頭,一個裹著浴巾站在房間門口,兩雙眼睛一眨不眨,一個比一個清醒。
她身上的浴巾太窄,顧上面,顧不得下面,只能堪堪遮住重點。
兩人澡都一起洗過了,赤身相對了那麼久,可她這副欲遮半掩的樣子,對他來說無疑是又一種衝擊力。
他切切實實地體驗過那被隱藏之處的美妙,所以更想親手扒開,再次一探究竟。
她清晰地看到他眼裡的溫度從0度開始一點點上升,慢慢變得跟剛才在沙發上一樣灼人,她終於先敗下陣來。
顧念施把目光從他上半身層層疊疊的肌肉塊壘上移開,垂落到床上,一臉正色地說:「你想說什麼就這麼說吧。」
難道站著不能聊天嗎?
他帶了絲淡淡的輕佻,「怕了?」
激將法,太小兒科了。
顧念施緊了緊手裡抓著的浴巾,語氣又慫又硬:「我是怕了。」
他那方面的能耐,早在兩人第一次同床共寢的時候,她已經領教過了。
剛才那一次,她大腿根的肌肉到現在還在打著顫,她沒那個勇氣上床。
「怕什麼?這就累了?」
他眼裡銜著她胸前裸露在外的那條若隱似無的溝壑,舌尖往外抵了抵。
他的表情不遮不掩,顧念施恨不得用漿糊糊他一臉。
她心裡一急:「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果沒什麼話,明天再說。」
說完,她揪著浴巾就往外走,耳聽得他在身後揚聲朝她喊:「藥都不打算吃了?」
顧念施起初沒反應過來什麼藥,慢半拍扭了個身子掉頭回去,臨了,還是停在門口,「把藥給我。」
「自己過來拿。」
「在哪?」
「我這兒。」
顧念施咬著牙,悶了口氣,暗罵了聲:老狐狸。
她往床前走了幾步,伸出細長瑩白的手臂,朝他攤開手掌。
他朝她盯了幾秒,驀地,坐直了身子。
顧念施剛要大呼不好,人已經被他拉到了床上。
她顧忌著他那根腿,壓不得碰不得,沒辦法跟他拼個「魚死網破」,倒被他輕而易舉地鑽了空子。
顧念施被他一個翻身壓到床裡邊的時候,一下子就泄了氣。
她這時還不知道女人一對男人心軟,就完了。
「怎麼想的,一次就打發我?」
他一邊出聲,一邊吻她,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
顧念施想到一個詞:自投羅網。
她跟一隻自己送到他嘴邊的獵物沒任何區別,他想怎麼下嘴怎麼吃,她還能有拒絕的餘地不成?
宗城眼下確實跟一隻被饞久了的餓狼沒啥區別,肉自己送到嘴邊兒了,他還瞎客氣什麼?
不趁著肉還沒跑的時候,盡情放縱,難道要等肉飛走的時候再悔不當初嗎?
統共沒多少時間,吃一回少一回,膩了最好。
顧念施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來了股狠勁,剛才在沙發上,她一度被磨得感覺自己要死了,他才有條不紊地去「解救」她,而且全程配合著她的節奏。
可這次,他像是鐵了心地要讓自己痛快,絲毫不顧她的死活了,她嗓子都喊啞了,他仍然不打算放過她。
「停......下,我......不要了......嗯......嗯......」
體內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她的聲音剛從喉嚨里發出來便被衝散得四分五裂。
他緊盯著她臉上的表情,粗聲斥她:「這時候還嘴硬。」
顧念施貝齒緊咬著下唇,全身軟得能擠出水來,只有那倨傲的鼻樑骨堅挺著她身上最後一絲骨氣。
他氣息粗重還帶著氣,「早點跟了我,能讓你吃虧?」
顧念施毫不懷疑他在用這種方式跟她算帳。
她緊閉的眸子緩緩睜開,剛要還嘴,喉嚨里的話就被他頂了回去,轉而換作,求饒似的低吟。
他盯著她的目光透著股懲罰性的狠意,「說話。」
顧念施又被懲罰了一下,她莫名地想哭。
他看到她眼圈變紅,眉心一蹙,停住問:「疼?」
她本能地搖了搖頭,接著覺得不對又僵住。
他盯著她水潤潤的眸子,忍著身下即將爆破的衝動,試探著問:「輕點?」
她本來是想點頭的,可腦袋完全被身體控制,又搖了兩下。
他眸子一暗,直接沒了限度。
結束的時候,顧念施覺得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也跟「顧念施」三個字毫無關係。
她自動地扭過身去,面朝牆裡離他遠遠地,他倚在床邊,一隻手搭在她背上,一隻手抽了根煙。
「樓盤的事,我給你找個人,你跟他交接一下,以後,你不用再摻和。」
他身子往下一移,胳膊伸出去,長度恰好可以將她撈進懷裡。
顧念施從頭到腳被他的氣息從後面包裹住,兩具汗津津的身體以一種新的姿勢無縫相融。
顧念施此刻覺得她的身體從裡到外全部被他的氣息填滿了。
她在這時才突然想起,該吃的藥還是沒吃。
腦海里響起刺耳的警報聲,她猛地坐了起來,「藥在哪?」
他掃了她一眼,隨意的口吻道:「明天再說。」
早該料到他就是騙她,可她還是被他無所謂的模樣氣翻了天。
他看著她那張漲鼓鼓的臉,沒好氣地說:「有了也是宗家的種,我還能不認?」
顧念施想起他們倆第一次在會所,他專門等著她醒來,看著她把避孕藥吃下去。
「你不是不希望女人懷孕?」
他垂眸仔細盯著她的眉眼,淡淡地說:「今時不同往日,年紀大了。」
顧念施語塞,明明就幾個月而已。
他睨著她,「你年紀也不小了,生個孩子也符合自然規律。博士的基因,浪費也是浪費。」
顧念施:「我不會給你生孩子。」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硬著心腸說出這麼冷的話的,明明嗓子都還啞著。
他有好一陣,沒再出聲。
顧念施又強調了一遍:「如果你有這種想法,我們應該事先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