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龍妍如果答應楊占國的條件，歪曲她眼中明明看到的事實。就把良心和是非觀也作為交易賣給了楊占國，變成一個黑白不分，遊走在邊緣的女孩子。」
只要龍妍變成這樣，楊占國就等於控制了龍妍的思維，那些楊占國通過人脈做成的假證，又可以威脅這期間和他發生關聯的人，特別是龍妍，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只能乖乖聽命於楊占國的擺布。
「你想一想，如果將來對我判決過失殺人時，突然有人爆出幾十名證人被收買為我脫罪……」
他望向了宋長興：「你說，輿論會怎麼說我？」
「會直接壓死你！」
宋長興的笑容瞬間收斂，騰地坐直身子開口：「民意沸騰，官威受損，你也會成大惡人，再製造機場混亂，會逼得官方對你斬立決息事寧人。」
「王八羔子，這算計還真是陰毒啊。」
「平時看楊家那小子斯斯文文，一表人才，偶爾會恃強凌弱，卻沒想到心思這麼歹毒啊。」
如果宋長興真如秦朗所說陰險，宋長興覺得，以後要對楊占國多留一個心眼，免得怎麼死都不知道。
「沒錯，那些偽證，不僅無法開脫我，還會成為殺死我的刀子。」
秦朗輕輕點頭：「哪怕楊占國一時不殺我，他也能捏著這個忙一直騎在我頭上。」
「所以你務必秉公執法，不要讓他們改了口供。」
同時，他心裡又呢喃一句，龍妍啊，你還不知道世事險惡……
「放心，我會盯著這案子，不會讓人動手腳的。」
宋長興輕輕點頭，隨後起身在屋子走了起來：「可是按照明面上的東西，人證和物證對你都很不利。」
「除了沒有人看到孟明明主動墜樓外，還有就是現場勘驗看不出什麼。」
「我們找到孟明明在窗台的腳印，但無法證明是他掙扎時不小心碰到，還是自己主動一蹬留下。」
「你要想全身而退有點難度。」
他知道，秦朗有很多法子可以離開。
單單第一巡使身份，就足夠秦朗碾壓很多東西，但這註定他會背上一輩子污點。
秦朗也肯定抗拒背著殺人兇手名頭度過一生。
「現場證據確實很難給我開脫。」
秦朗臉上沒有半點凝重，顯然已經有了破解困境的途徑：「不過我們可以從孟明明身上打開缺口……」
宋長興眯起了眼睛：「孟明明？」
秦朗輕輕點頭，隨後讓宋長興過來，他對著後者低語了一番。
宋長興開始茫然，但很快眼睛漸漸亮起，最後更是流露著信心：「解鈴還須繫鈴人！」
「沒錯，沒錯，這是一個突破口。」
他對秦朗豎起了大拇指，隨後起身向門口走去：「我讓人安排。」
「砰----」
宋長興剛剛走到一半，房門就被人重重推開了。
接著七八個人簇擁著一個國字臉男子走進來。
孔星娜也在裡面。
秦朗抬頭望過去。
國字臉將近五十歲，身軀高大，腰板筆直，特別是兩隻眼睛，不怒而威，流露著上位者的風範。
他跟宋長興輪廓有幾分相似。
整個屋子，因他的存在，充滿著一種沉重的壓抑，讓人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孔星娜幾個完全是噤若寒蟬。
宋長興先是一愣，隨後下意識喊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然後皺了皺眉頭，說道：「秦朗，這是我的哥哥宋長衛。」
「知道你胡鬧，我能不來嗎？」
宋長衛板起臉訓斥宋長興：「這麼大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裡沒一點數嗎？」
「你以為這裡是咱家啊，允許你胡作非為徇私枉法？」
宋長興忙開口解釋：「大哥，我沒有……」
「閉嘴！」
「大清早跑過來，還說沒有？」
宋長衛痛罵宋長興一番後，又背負著手臉色陰沉走到秦朗面前哼道：「你是秦朗？」
「有什麼事，按照程序解決，你找我弟過來幹什麼？」
「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們兄弟不是你狗腿子，你的事情，自己解決。」
「你不要害己害人！」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教訓我？」秦朗有些好笑。
「我是醫藥署副署長，沒有權利拘押你，但是有權力教育你，因為你是一名醫生，同時，更有權力教育我弟弟。」
「你這是拉我弟弟下水啊，你怎麼認識我弟弟的，真是會鑽營！」宋長衛氣憤道。
一個醫生，牽扯命案不好好交待，走後門拉關係讓宋長興下水，宋長衛從骨子裡看不起。
「哥哥，不是人秦老弟拉我下水，是我自己接受此事的，這是我的職責，我應該查明真相，不冤枉好人才是的。」宋長興說道。
「呸！」
「我絕不允許這種歪風邪氣蔓延！」宋長衛嗤之以鼻。
秦朗淡淡出聲：「長衛先生，你誤會了，我沒走後門……」
「還狡辯？」
望著秦朗，宋長衛臉色發寒。
此人想高攀到他家的身上，簡直就是膽大包天。
若非牽扯到宋長興，宋長衛都想施壓重辦秦朗，好好審問一番腐蝕過多少人。
秦朗雙手一攤：「我沒狡辯，我讓宋署過來，只是希望他秉公執法，不要讓別人隨意給我開脫。」
「狗屁不通！」
宋長衛嗤之以鼻，沒去追問細節，只當成秦朗譁眾取寵：「除了長衛，誰還會給你開脫？」
「你叫他過來，不就是要他庇護你？
你要他秉公執法，當我們豬腦子嗎？」
「年紀小小，遵紀守法沒學會，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精通。」
他氣不打從一處來：「有我在，你這些都不好使。」
「這個案子，我會利用一切關係，阻止宋長興參與，我會向有關部門致函，要求宋長興迴避。」
宋長衛打斷宋長興說話，手指一點孔星娜他們開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看宋長興的臉色。」
宋長衛作為醫藥署副署長，在朝中有比宋長興還要強悍的人際脈絡，何況宋長興還是他的親弟弟，他要是阻止宋長興，無論在權力還是情感上，似乎都給秦朗造成了強大的壓力。
儘管宋長衛不是警署系統的人，但是沒人敢小覷宋長衛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