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的校長並不知道外面發生著什麼,他開始講話。
「秦老師,馬上就到高三畢業季了,其他班級都舉辦過了家長會,你看咱們六班是不是也舉辦一次?」
「校長的意思是讓我開一個家長會?」秦朗問道。
「對。」校長今天也被朱俊文給慫恿了,在不知不覺中給秦朗下套。
「這點小事還用讓我來開會?」秦朗不耐煩了,校長是多少了解一些秦朗的。
「小事?」朱俊文冷哼道。
其他老師這時也說話了:「秦老師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到底了解六班嗎?」
「開個家長會能是什麼大事?」秦朗覺得可笑,二郎腿為之一翹。
「那秦老師你就把這小事辦一辦!」朱俊文陰陽怪氣。
好多老師們覺得這秦朗真的是太張狂了,不知天高地厚,如果六班家長會是個小事,只是定個時間,打個電話,到時熱鬧一下,那為什麼華傑中學所有的高三班都舉辦過了家長會,唯獨六班一直遲遲不動?
說白了,這是因為六班的家長都是各個領域的大人物,你請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是很困難的事情,一般人真的請不動,更不要說是扎堆出現了。
老師們議論紛紛,都拿不屑的目光看著秦朗:「秦老師,雖然你在教學上確實有你的一套,但是在座的哪個在教學上又沒有建樹?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過狂妄,否則會跌的很慘的。」
有個老師站起來說道,他那天也是被罰在操場跑步的一員,跑了以後連續幾天腰酸背疼,連飯都吃不進去。
「開個家長會就狂妄了?」秦朗淡淡說道。
沒等那個老師說話,朱俊文就譏諷道:「人家秦老師是誰,那是天上地下無所不能的人,你們瞎操什麼心,到時候看結果就行了。」說著給那些老師一個勁的擠眉弄眼。
「秦老師啊,你既然能開六班的家長會,那你怎麼還是個教書匠呢?」朱俊文冷笑連連。
一個教書匠能把地位顯赫的一幫人全部叫來開家長會,這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不可能的,沒人有這麼大的能量。
「你不也是個教書匠嗎?那麼瞧不起當教師的人,那你為什麼不辭職呢?」秦朗冷笑一聲。
「你……」朱俊文一下語塞,惱羞成怒的猛拍桌子道:「秦朗,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做了幾件事就能耐大到天上去了,那只不過是你的運氣,記住,運氣都有用完的時候!我不信你這次能贏!」
說白了一個人的人脈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你一個小老師,地位和人家一點都不對等,還想一呼百應,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這三年,六班幾乎沒有開過家長會,就是這麼個原因,沒人來捧你一個打工仔的臭腳,都是各種各樣的推脫,在國外啊,事務忙啊……
校長親自出面過,但是卻一個人都沒請來。
「那就用事實說話,別在這裡磨嘴皮子了,都沒用。」秦朗把筆往桌子上一扔,淡然的靠在椅子上說道,他覺得和朱俊文這種人掰扯,簡直有點太掉價了。
而朱俊文反倒以為是秦朗說不過自己,終於退縮了,臉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神情。
「姓秦的,前幾次被你僥倖了幾次,這次運氣不會那麼好了,實力才是一切,和我朱某人相比,你差的遠著呢。」朱俊文連連冷笑。
他過去在華傑中學處處受人巴結,秦朗一來大大丟了幾次臉,現在地位明顯下降了許多,而且自己苦苦經營的晉升之路也莫名其妙出現了波折,都是秦朗踩他的結果。
他卻沒有問問自己,每次都是他主動挑釁秦朗,秦朗只是隨手反擊而已。
「明天吧,明天就開這個家長會,我保證這個家長會的家長一個也不能漏掉,都得來!」秦朗淡然說完這句話。
但是在座包括朱俊文在內的老師們幾乎個個臉上都是嘲諷和冷笑。
一個初出茅廬自命不凡的愣頭青而已,也沒什麼背景,單憑一個班主任的名分,就以為可以撬動整個地球,你的指揮棒在人家那些大人物眼中還不如根燒火棍,打工仔啊,一個打工仔為什麼這麼自不量力?!
他們鄙視秦朗打工仔身份的時候,卻忘記了他們也是打工仔而已。
「好!秦老師!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其中一位老師揶揄道。
「讓我們見識見識,一個打工仔的能耐!」朱俊文透出一股子優越感,要說背景,畢竟他叔叔可是豐州區的二把手呢,比秦朗強的多了去了,要不然校長也不會給他朱主任很大的面子。
會議就在這樣的氣氛中一直繼續著,最後校長總結了幾句,把六班家長會這個議題定下來,這才宣布散會。
而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陳為民站在門外面氣的發抖,他是堂堂豐州區的一把手,這樣的地位和身份,居然要在外面不客氣的等待著,活活等了兩個小時。
就是去部里,去朝廷匯報工作,也不至於會這樣對待啊。
這時秦朗終於從裡面出來了。
「哎,忘了個事,秦朗,你不是今天說要把陳明亮的家長請到學校來嗎?兌現沒有?」朱俊文好像又發現了一個可以嘲諷秦朗的樂子,追出來故意問道。
這傢伙就是記吃不記打,臉上的黑青還沒有完全褪掉呢。
秦朗沒有理他,而是向外面站著的一個人走去。
那個人後面就是一臉苦逼的陳明亮。
朱俊文於是就透過秦朗看到了陳為民父子,他猛地一震,驚訝的不得了,因為其他老師可能不認識陳市長,但是他卻是認識的。
「居然來了?而且還在外面等著?」朱俊文大氣也不敢出,呆呆的望著對方。
秦朗走了過去,陳為民臉上立刻堆出了笑容,他現在很生氣,但是真的見了秦朗卻也還是得露出笑臉,因為確實是自己兒子不對了。
「您就是秦老師吧,抱歉了,教子無方,給您添了麻煩。」
語氣很謙恭,用詞也是經過斟酌的,看的出來,剛才在外面等候的這段時間他在思考怎麼跟班主任道歉。
但是秦朗根本就沒有搭理陳為民,而是黑著臉,背著手直接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