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哼,調查案子是誰告訴你們要「以為」了,是公安大學教的?警校教的?還是局裡的哪個前輩教你們的,你們來給我說一說!」
王晨此時特別的惱火,說話也不由帶了刺兒。
兩個被批評的警察,雖然覺得特別的沒面子,王晨說得有點過分了,但畢竟是自己犯的錯誤,都微微地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王晨的批評。
「你們不是說今天一整天,都在調查那個老太太嗎?調查到了嗎?」王晨又問。
「我們看了很多段的監控,不過…不過還是不能確定她的身份」一名警察說得毫無底氣。
「哼」
王晨冷笑,微微譏諷道:「也就是說,你們這一天,不僅沒有把老太太的身份給調查出來,還把程猛的屍體給讓人接走了,好,真好!你們自己說說,這一天,你們究竟幹了什麼?」
兩個警察被王晨批評得面紅耳赤,坐立不安,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隊長,其實他們也不想的」一直跟在王晨身後的劉志剛,走近了王晨,對她輕聲地說道。
王晨冷靜了一點,現在她要做的不是責備抱怨,而是繼續調查,找出事實的真相。
「好了,剛才我太情緒化了,現在你們兩個再去調查那個老太太的身份」王晨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又看向了劉志剛和另一名警察說道:「你們去醫院詢問一下,接走程猛屍體的究竟是他的什麼朋友,一會兒我會去找你們!」
「是!」四名警察同時應道,說完,兵分兩路,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王晨也向地下一層的出口走去,她想要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好好地理一下腦海中的思路,再全身心地投入調查。
當王晨剛走到地下一層門口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王晨很快就接了下來。
之前她辦過很多案子,給不少人留下過她的號碼,讓他們一旦再有任何問題,可以打電話找她幫忙。
「喂,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王警官,你好啊!」手機里傳出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王晨一下就聽出來了,這是宋翊的聲音,她的神經又立即緊繃了起來。
「今天的事兒是你在搗鬼吧?」
王晨冷冷地問道,她覺得,不論是程猛的突然死亡,還是程猛屍體被人接走,都是宋翊派人做的。
「王警官,我勸你沒有真憑實據的話,不要武斷地往我的頭上扣帽子,否則,我將會向法院起訴你誹謗」宋翊說道。
王晨握著手機的手,指節泛白了一些。她是執法者,知道宋翊確實可以告自己誹謗。
聽到王晨不說話了,宋翊輕輕地哼笑一聲。
「你不要生氣,我之前就說過,程猛是因為對我心存不滿,而污陷我,老話兒早就說死了,「害人終害已」,這不,程猛不是把自己給害死了」
聽到宋翊得意輕鬆的話,王晨再無疑問,就是宋翊派人殺死的程猛,無奈的是,她沒有證據。
「我聽說程猛的朋友已經將程猛的屍體,從醫院的太平間給接出來了,雖然程猛要害我,但畢竟之前他還是跟我幹過一段時間的,我特地找到了他的朋友,來見程猛最後一面」宋翊悠悠然地說道。
「程猛現在在哪兒?」王晨連忙問道,能找到程猛的屍體的話,或許可以從程猛的屍體上找到一些破案的線索。
「他現在在東郊殯儀館」宋翊說道。
「東郊殯儀館,我現在就過去」王晨心頭一喜,說著就要向門口跑去,開車前去東郊殯儀館。
「王警官,如果你還想見程猛最後一面的話,恐怕不可能了,因為程猛馬上要被推進火化爐了」
「什麼,不可以,你們要做什麼,程猛是重要的證人,我是警察,我命令你們不可以將程猛火化」王晨急道。
「不好意思,王警官,程猛的朋友們現在只希望儘快讓程猛入土為安,現在我看到,火化爐的爐口已經被打開了,裡面是熊熊的火焰……」宋翊像是在為王晨做現場直播一樣。
「住手!讓他們住手」王晨對著手機尖聲地叫著。
「哎呀,王警官,我很想幫你,不過現在來不及了,程猛已經被整個推進了火化爐中了,等他出來的時候,你可以來看看他的骨灰,看看從骨灰中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來,怎麼樣?」宋翊輕鬆地挑釁地說道。
「宋翊你這個混蛋!」王晨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著手機罵道:「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捉拿歸案,讓你為所犯下的罪行接受法律的制裁!」
「好,我等著那一天」
宋翊說道,但他的語氣似乎表明,那一天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宋翊的語氣又變得陰沉:「王警官,我希望你記得,之前我曾經說過,如果這次你冤枉了我,我會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從來不是說說就算了的,所以你……」
說到這兒,宋翊不說話了,只是冷笑了兩聲,旋即掛斷了手機。
看著程猛的屍體被推進了熊熊燃燒的火化爐,宋翊知道,王晨再也拿不到自己的證據了,他轉過身,向殯儀館外走去。
在他讓王晨付出代價之前,宋翊需要先跟鍾家攤牌,這才是重中之重,一旦宋家掌握了燕京和華北的地下世界,一切就都好說了。
宋翊坐進了一輛奔馳S級里,他父親是高官,不能坐太豪華的車,但宋翊單獨出行的時候,是不需要顧忌這些的。
由司機開著車,宋翊在腦海中想像著,跟鍾九珍談判時的場景,僅僅是想像一下,都讓宋翊覺得有些緊張,他從小就聽說過,鍾九珍鍾家的強大。
想不到,自己不久就要跟,在自己孩提時就是王者,不,甚至是在近百年裡,都是燕京和華北地下世界王者的鐘家掰手腕了,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這一年多來,父親宋忠平已經跟宋翊商量過很多次,一旦決定要搶鍾家的地盤,該怎麼行動,該怎麼談判,宋翊也在腦子裡演練過很多遍。
不過到了要動真刀實槍的時候,宋翊還是想再跟父親確認一遍,以免因為小失誤而壞了整盤棋。
這次,宋翊沒有回位於市區里某小區的家,而是來到了位於郊區的私人別墅里。
宋家別墅位於霧靈山的盤山公路旁,在一個山溝之下,建好別墅之後,還特別請人修了路,當然為了掩人耳目,僅僅是壓出了一條土路而已。
車停在了別墅門前,下了車,一股涼涼的感覺襲遍了宋翊的全身,郊外山區比燕京市區的溫度還要低幾度。
宋翊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走進了別墅里,別墅里就暖和多了。
宋忠平正穿著淡藍色的襯衣,站在落地窗前,一邊抽著雪茄,一邊欣賞著外面的景色。
他頂著一個大光頭,假髮被他丟在茶几上,對他來說,假髮是一個封印一般,戴上了假髮,他就是愛民如子的高官,摘掉假髮,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爸,程猛我已經解決了」宋翊走到宋忠平的身後,說道。
「好」宋忠平也沒有回頭,他仍舊在看著窗外的景色,淡淡地問道:「做好去跟鍾九珍談判的準備了嗎?」
「嗯,做好了,孩兒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機會……」宋翊說道,他不敢在父親面前表露任何一點的不自信,不然會惹父親生氣的。
「好」宋忠平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向宋翊,他的目光中有一種喜悅,因為當他剛才看著別墅周圍的崇山峻岭時,他感覺自己距離燕京和華北地下世界的掌權者,已經很近了,再過幾天,等他徹底地擊敗了鍾家,就會有人到這兒來「參拜」他。
宋忠平走到宋翊身邊,在他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以示鼓勵,接著他走到了客廳里擺著的一個座機前,按下了一個手下的號碼。
「大老闆,您有什麼吩咐」電話那頭傳來了男人恭敬的聲音。
男人是宋家手下中的一個頭目,宋家的手下,一般稱呼宋翊是「老闆」,稱呼宋忠平是「大老闆」,平常都是「老闆」跟他通話安排的,今天「大老闆」罕見地打電話過來,就意味著有大事兒要發生。
「今晚帶20個弟兄到「愛可麥ktv」砸場子,記得三個字「快、狠、勇」,砸完就跑,不要擔心,我自有安排」宋忠平說道。
「愛可麥ktv」是鍾家罩著的一家規模不大不小的娛樂場所,今天宋忠平只是想給鍾九珍下一封「戰書」而已。
「是,請大老闆放心,我一定帶弟兄們干好這一票」
「好,你現在就帶弟兄們做準備吧!」說完,宋忠平緩緩地掛斷了電話。
宋忠平將微帶笑意的目光看向了宋翊,宋翊的心突突直跳,一旦今晚去砸了鍾家的場子,那就代表著這場醞釀已久的「戰爭」真的要開始了,對於他們宋家和鍾家來說,誰輸就意味著永遠地失去了地下世界的話語權。
籌碼這麼重,讓宋翊也感覺很緊張,不過他還是看向父親,微微地笑了笑。
他有信念,有美國華青幫的相助,他們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