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俊傑沒有任何的詢問,秦朗一提出來,他就同意了,由秦朗和戴前柏在家屬院站崗。
畢竟秦朗可能跟鍾家有什麼關聯,這麼大的背景,姚俊傑一點都不敢說個「不」字。
今後,秦朗的工作是,日常輪流在校園中,乘警務車巡邏,其餘的時間,都在燕大家屬院前站崗。
工作很簡單,當然說是站崗,其實大部分時間還是坐在值班室,出現了問題,秦朗他們必須立即解決。
當晚,秦朗就換上了保安服,和戴前柏來到了家屬院的值班室。
晚上10點鐘,鍾玉從遠處走了過來。秦朗心頭一喜,站得筆直,看著鍾玉一步步地走近。
「你在這兒站崗啊,我說怎麼找不到你的身影」鍾玉看到身穿保安服的秦朗,就像警察一樣,帥氣異常,心中格外的喜歡。
她9點從教室出來之後,就一個人在燕大中兜兜轉轉,尋找秦朗的影子,可沒有發現,本來她還挺失望的,沒想到秦朗竟然在家屬院這兒。
「嗯,吃過飯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秦朗關切地問道。
鍾玉今天才第一天到燕大來,他還以為很早就會回來呢。
「吃過了,燕大的老師教得很精深,我晚上在自習室複習他教的內容來著,這兒的學生都好用功,我要是不努力要被淘汰了」鍾玉微微笑道。
聽了鍾玉的話,秦朗心中微微心疼這個懂事兒的丫頭,他很想陪在鍾玉的身邊照顧她,可鍾家交代了,自己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鍾玉,一旦暴露了鍾玉的身份,對她很不利。
就是心中再想,也只有忍下。
「好,看你剛才眼皮都在打架了,快回去睡覺吧」秦朗說道。
「你也是」鍾玉說完,向秦朗微微一笑,向家屬院兒走去。
戴前柏走到秦朗跟前,笑道:「秦朗,我看那個丫頭對你有意思了啊,她在這兒站了5分鐘,目光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一眼也沒看我這個帥哥」
這時,戴前柏獐頭鼠目的形象有了幾分的喜感。
「戴哥,你就不要笑我了,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秦朗晃了晃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再說了,雖然我和鍾玉是朋友,但她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前途不可限量,你說人家怎麼會看上像我們這當保安的呢?」
「你說的倒也是,像咱們這當保安的,掙錢又不多,又沒有發展前景,人家姑娘可能跟你才怪!」
戴前柏感慨道,他掏出一盒8塊錢的紅雙喜,抽出兩支,遞給秦朗一支,說道:「煙不好,不要嫌棄啊!」
「說什麼呢,大家都是小保安,我嫌棄啥了?」秦朗笑道,他平常是不抽菸的,但此情此景,他不能不抽。
秦朗接過煙,戴前柏為秦朗點上了。
戴前柏拉著秦朗,走到了一個探頭的死角,這時已經快10點了,校園裡出不了什麼問題了,兩人坐在了馬路牙子上。
「我活了這30多年,從小就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年輕時心裡還有抱負,一定要闖出一番天地,呵,混到現在還是特麼一個小小的保安,連老婆都娶不到,真是可笑至極!」
「呵呵」戴前柏自己笑了,但他的笑容是那樣的苦澀。
「戴哥,你別這麼想,你現在才32,正是壯年,只要你堅持自己的抱負,肯定老天不會負你的」秦朗勸道,看著一個30年的青年意志這樣的消沉,秦朗的心中特別的難過。
「呵」
戴前柏又是一聲苦笑,他望著遙遠的星空,小小的眼睛中閃爍起了幾點明亮的光芒:
「算了,我這一輩子已經沒有什麼期望了,就算是打一輩子光棍,被人嘲笑到死,無所謂,我只有一個期望,就是我的妹妹,只要她這一輩子平平安安,喜喜樂樂,我就很高興很知足了」
戴前柏說完,他手中夾著的煙也抽到了菸嘴兒的地方.
戴前柏把菸頭踩滅,丟到了草坪里,拍拍屁股上的灰兒站了起來:「跟你說說話,我心裡舒服多了,我先去睡一會兒,12點我來接你的班」
說完,戴前柏轉身向他們休息的房子走去。
看著他單薄瘦削的背影,秦朗的心中感觸良多,戴前柏一個小小的保安,都承受著這麼多的壓力,世界這麼大,真正無憂無慮的又有幾個?
秦朗抽了一口煙,閉上眼細細地品味了一下尼古丁的味道,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香菸帶來的那種輕鬆釋放的感覺。
第二天,秦朗早早起床,他沿著校園環路跑了2公里,回到食堂中迅速地吃了早飯,在7點20分的時候,已經站到了家屬院的門口。
看著鍾玉走了出來,秦朗向鍾玉招手打招呼。
「今天我要上三節課,都特別重要,不說了,我要提前去教室搶位置了」鍾玉說完,向秦朗揮手離開,燕大高水平的教學,征服了鍾玉,她現在對知識充滿了渴求。
下午4點,秦朗站在崗亭中,看到鍾玉走了回來,她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一邊走一邊看兩眼,神情有些困惑。
「鍾玉,你怎麼了?」等鍾玉走近了,秦朗問道。
「沒什麼,今天老師講的很多知識,我還沒有消化完,我需要回去再看一看!」鍾玉露出一絲的微笑說道,她怕秦朗擔心她。
「嗯,你這麼聰明,一定能想明白的,不要累著自己,要勞逸結合知道吧?」秦朗溫聲說道。
鍾玉點了點頭,向家屬院裡走去。
過了10幾分鐘,該秦朗和戴前柏換崗了。
這時遠處,一輛黑色的寶馬X7開了過來,在校園環路上緩緩地開著,司機看到了家屬院,便向這兒開了過來。
秦朗微微皺眉,看著寶馬X7緩緩駛來。
「哎,把杆抬起來!」寶馬在秦朗的身旁停下,車窗滑下,一個年輕男子看向秦朗說道,不論是神態還是態度,都特別的傲慢。
年輕男子名叫方正,是燕京有名的紈絝,今天他和表哥宋翊閒來無聊,到燕京大學中逛逛。
秦朗看到,車上一共有兩個年輕男子,都是20歲的樣子,另一個年輕男子宋翊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手機。
兩個年輕男子身材高大,細皮嫩肉,衣著外形都很時尚,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之前戴前柏對秦朗說過,燕大家屬院只有裡面的住戶可以開車進去,其他人一概不被允許。
「請問你是這裡的住戶嗎?」
秦朗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方正問道,他只是程序式地問一下,因為他清楚,家屬院中住著的絕大部分是燕大的老師、學校的職工,這兩個年輕男子,肯定不是。
「你廢話什麼,我說讓你把杆抬起來,你是聽不懂嗎!」方正怒道。
一個小小的保安,只有按照他的話做事的份兒,哪有問為什麼的權力?
秦朗心頭髮怒,這個人好霸道。
聽到方正怒斥秦朗,戴前柏加快腳步,走了過來,秦朗還是太年輕了,他再袖手旁觀,這件事情可能會鬧大的。
「怎麼回事兒?」
戴前柏把秦朗拉到了身後,看向駕駛位上的方正,討好示弱地笑道:
「這位貴少,校方有規定,不是家屬院的住戶,不准往裡面開車,我們只是小小的保安,只能照人家的規矩辦事,請您體諒我們的難處,呵呵……」
「特麼的,兩條狗在我面前也敢磨嘰這麼長時間!是誰給你們的勇氣!」方正罵道。
說著,方正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二話不說,「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抽在了戴前柏的臉上,戴前柏被打得臉90°旋轉,愣在了當場。
男人最重要的是尊嚴,而他的尊嚴,正在被方正無情地踐踏!
「臭保安,在我眼中,你連下等人都不是,你是一條臭狗!哼」方正冷哼一聲,他心裡卻很舒坦,每次打人他都有一種像吸食毒品一樣的爽感。
要是周圍再有一些人圍觀,那他就更爽了。
幾名路過的學生和老師,遠遠地站在旁邊看著,不敢走近。
「還有你這條狗!」方正的目光又射向了秦朗,他氣勢洶洶地向秦朗走去,手已經抬了起來:「就你還敢不聽本大少的話?找死!」
方正的手揮了下去,他非打得秦朗見血不可!
「啪」一聲乾脆的聲音響起,同時,一個人倒在了地上,不是秦朗,而是方正。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們看到,在方正的手即將要打中秦朗的臉時,秦朗的手像炮彈一樣的彈射而出,後發先至,打中了方正的臉,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方正嘴唇上已經流出了血,他嘴裡一動,「噗」地吐出兩顆潔白的牙齒,方正手托著地,看向秦朗,目光中全是震驚和憤恨,咬牙切齒道:「你敢打我?」
秦朗心中冷笑,他打過的人不知多少,一個富二代他有什麼不敢打的。
秦朗平常也不喜衝動,但今天方正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既然他踐踏了戴前柏的尊嚴,秦朗就要讓他付出代價。
「這裡只有家屬院的住戶可以進去,請你立即將車開走,不要阻擋了其他車輛進入」秦朗看著地上的方正說道。
「秦朗,別說了」
戴前柏反應過來,他擔心極了,對方明顯是很有勢力的人,惹上了這種人可真不是鬧著玩的。戴前柏準備給方正賠理道歉:「這位貴少,是我們衝動了,我現在把杆抬……」
「不用!戴哥」秦朗拉住戴前柏,向他微微搖了搖頭。明明是對方的錯,他們反而道歉,這道理在秦朗這兒說不通。
「你們兩個肯定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方正從地上爬起,在眾人面前丟臉的他,還想把面子給掙回來!
「方正!」車裡的宋翊低聲喝住了方正:「我們走!」
「表哥…」方正咽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他什麼時候被保安這種下等人給打過,這對他是奇恥大辱。
「上來開車,我們走」宋翊再次低聲道。方正沒有辦法,他恨恨地看了秦朗和戴前柏一眼,指著他們道:「你們等著,我方正搞不死你們不姓方!」
留下狠話,方正上了車,開車離開了燕京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