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吃一點」付優從自己的食盤裡,夾了一塊豆腐,放在了秦朗的米飯上,秦朗頓時臉一燒,說了句謝謝,埋頭吃飯,腦海中在胡亂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很快就把自己食盤中的飯掃光了,一邊嚼米飯一邊對付優說「我先走了」,秦朗把食盤放在回收處,快步走出了食堂。
之後的幾天,秦朗課餘一有時間,就到禮堂中去練習節目,他沒有舞蹈基礎,但手長腳長,做起動作來十分舒展,經過老師的指導,秦朗也漸漸熟悉了自己的舞蹈動作。
因為在排練時可以見到龍靈,秦朗每次都特別有勁頭兒,但是因為上次在舞台上打了曹寧的緣故,龍靈好像對自己挺有意見的,再加上曹寧從中阻撓,秦朗排練了10幾天,跟龍靈沒說上幾句話。
每天看著龍靈和曹寧坐在一塊談論節目的細節,秦朗的心裡老大的鬱悶。
這一天,秦朗他們在體育場的主席台上排練節目,能在這兒排練,也是因為曹寧和龍靈的關係,不然管理這一片的體育系寧肯空著,也不會給外系來用。
曹寧上廁所去了,龍靈還站在主席台上清唱,秦朗和其他兩個伴舞在欄杆上壓腿,秦朗知道龍靈現在不太喜歡自己,所以他在壓腿的過程中,心裡多想好好地看看龍靈,可他這時只能偷偷地不經意地看,就是看著龍靈俏立的身影,秦朗也覺得特別的幸福。
秦朗正偷偷地瞟向龍靈,痴痴地笑著,龍靈忽然看了過來,那嬌俏的容顏讓秦朗的心猛地一跳,他忙轉回頭去,他的腿正壓在欄杆上,一個平衡沒掌握好,「啊」的一聲驚叫,翻過了欄杆,栽到了欄杆的另一邊。
主席台有2米多高,幸虧秦朗掉下來的時候抓著欄杆延緩了一下,才沒有摔得很重,不過秦朗還是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胳膊都擦傷了。
「哎喲……」秦朗叫疼,只覺得自己在龍靈面前從上面摔下來真是太丟臉了。
「哈哈,秦朗啊秦朗,你可真是個人才……」
「這也能摔下去,我真是服了,屁股沒摔成兩半吧」
其他的兩名伴舞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朗笑開了花兒,操場上正在訓練的體育系的同學也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秦朗心中羞急難當,只想快快地起來,頭出不回地跑出體育場去,不讓龍靈看到自己這樣丟臉的樣子。
他正急著起身,發現從主席台的右邊出現一個人影,向自己快步走來,秦朗一看,正是龍靈,想到龍靈知道自己是因為她的一瞥,才從上面掉下來,秦朗真感覺自己沒臉見她,趕緊站了起來,準備從另一邊走了。
「你沒摔著吧?」龍靈抓住秦朗憂切地問道。秦朗被龍靈一問,不敢走了,他低著頭答道:「我沒事兒」
「你的胳膊…」龍靈看到了秦朗的胳膊已經磨起了一層白皮,好像還滲出了血的樣子,心中十分擔心:「給我看看…」
龍靈抓住了秦朗的胳膊,當龍靈的手碰觸到秦朗皮膚的一瞬,秦朗躁動的心平復了下來,渾身上下只能感覺到龍靈又涼又滑的手。
他慢慢地抬起頭向龍靈的小臉看去,只見她杏眼流波,膚如白玉,櫻唇點點,完全沒有笑他被她一眼就「看」得掉下來,也沒有怨他「偷窺」她的意思。
秦朗的心徹底地平靜了下來,他忘記了傷口的疼痛,只覺得龍靈特別的善良,又與之前的鐘玉不甚相同。
「跟我來」龍靈拉著秦朗,走到了一旁的器材室里,這兒有一整件一整件的礦泉水,龍靈拿了一瓶水,讓秦朗坐在椅子上,說道:「你把胳膊伸出來,我來給你沖一下」
秦朗把胳膊伸好,龍靈擰開水瓶,輕輕地往秦朗的胳膊上倒水,並不時地用手擦擦秦朗胳膊上的黑,用嘴吹吹他的傷口。
看著龍靈細緻地為自己處理傷口的樣子,秦朗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金陵時,鍾玉也是這樣細緻入微地照料自己,他記得有一次,他在廚房切西紅柿不小心把手指切破了,當時龍靈就是這樣地溫柔地為他處理傷口。
秦朗被觸動了情絲,眼淚不知不覺就涌到了眼眶。當時的畫面還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而現在,他只能偷偷地看她了,秦朗在心中問著:「鍾玉,是你對嗎,這世界上只有你才會這麼溫柔地對我,你還不肯認我嗎?」
一顆淚水落在了龍靈的手上,龍靈抬起頭,就看到了淚眼朦朧的秦朗,她心中一驚,連忙站了起來。
「鍾玉……」秦朗吃吃地說道。
「你……」龍靈聽到秦朗又將自己認作了他女朋友,心中羞怒,可看著秦朗動情的樣子,又是不忍再指責他。
這時,另兩個伴舞董益和張曉珊從門口走了進來,他們走到龍靈身旁,看著秦朗不解地向龍靈問道:「龍靈,他怎麼哭成這樣?」
「不…不知道,我只是幫他用水沖沖傷口,他就哭了」龍靈視線低垂,神色黯然道。
「啊?就這啊?」董益驚奇道,又笑著看向秦朗說道:「秦朗啊秦朗,你也太丟人了吧?就這麼就哭了,你是大老爺們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張曉珊笑道:「嗨,這有什麼驚奇的?秦朗每天在禮堂中,誰也不屑於搭理他,龍靈同學是彩排現場最漂亮的女生了,她親手為秦朗處理傷口,秦朗能不感動嗎,可不是就哭得稀里嘩啦的嘛,是不是,可憐蟲?」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們回去吧」龍靈知道秦朗哭成這樣完全是因為對女朋友愛得太深了,她轉身就要走出去,忽然還是回過頭來,對秦朗說道:「你快去醫務室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我知道了」秦朗應了一句,龍靈走出了器材室。
秦朗擦乾眼淚,看了看剛才龍靈幫自己沖傷口的那瓶水,心中甚是溫暖,他把瓶子拿在手中,想著這是龍靈剛才用過的,又覺得特別的幸福,秦朗出了器材室,到醫務室處理了一下傷口。
出來已經是1個小時之後,秦朗向體育場走去。
等他一步步地走上主席台,發現龍靈他們沒有在練習,而是坐在主席台上休息,龍靈和曹寧相臨而坐,不知什麼時候,迎新晚會的學生導演黎夕也來了,秦朗知道黎夕就是個馬屁精,這是專門來看曹寧的。
「喲,秦朗回來了」
「受傷了還來練習,身殘志堅,精神可嘉啊」
董益和張曉珊笑道,秦朗沒理會他們,而是坐在了他休息的一個小板凳上。
「主席台上有欄杆,也能掉下去,真是個奇才!」曹寧漫不經心地嘀咕了句,其他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譏諷地看向秦朗。
只有龍靈臉色鄭重,她知道秦朗是因為自己看了他一眼才掉下去的,看著秦朗不理其他人的嘲笑看著遠處的樣子,龍靈的心中不由暗嘆:「他這個人倒是挺能忍的」
「曹少,迎新晚會也快開了,但學生會的那群廢物只是拉到了幾個小企業當贊助商,僅僅是把拉橫幅、礦泉水之類的小頭兒給承包了,你也知道,咱們雖然是在禮堂排練,但到了晚會的當天,是要在圖書館前的圓月廣場上舉辦的,舞台搭建、服裝、燈光、化妝好多方面都需要錢!咱學校扣門,一點錢也不發,現在我做導演的,真是發愁得要死」
曹寧又怎麼會聽不出黎夕是什麼意思,這就是向他要錢來了,不過曹寧也沒放在心上,他們曹家在臨安也是能排進前20的家族,贊助這個小小的迎新晚會,還是個小意思。
「回頭我跟我父親說一下,讓他來贊助迎新晚會,是把錢給你就可以嗎?」曹寧問道。
「謝謝曹少,謝謝曹少,您真是太敝亮了!」黎夕連連道謝:「這個錢的數字比較大,不能直接交到我手上,您讓您父親把錢轉到學校帳務部,到時到帳了,我向財務部申請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曹寧隨口答應了一句。
「曹少,龍靈同學,今天你們練得已經很久了,我看你們剛才唱得真是天衣無縫,一定能在晚會上博得滿堂彩!現在也快中午了,我們一塊去吃飯怎麼樣?」
「也好,萬達廣場那兒有一家米其林3星級的飯店,做得挺不錯的,龍靈,你去過嗎?」曹寧向龍靈笑道。看到龍靈緩緩地搖了搖頭,曹寧一笑說道:「好,既然龍靈沒去過,那我們現在就去,我開車帶你們一塊去吃」
「太棒了,曹少,我們還從來沒吃過米其林3星的飯店呢」
「是啊,可以發朋友圈,一定羨慕死其他人了」
董益和張曉珊一邊興奮地說著,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迫不及待想要去吃了。
曹寧已經打電話讓跟班把自己的凱雷德開了過來。
曹寧和龍靈走在前面,秦朗和其他人跟在後面,黎夕看了一眼秦朗,向曹寧問道:「曹少,他就不要去了吧?」
眾人停下腳步,曹寧冷笑著看著秦朗,那眼神似在說:「你小子夠雞賊的,一聽去米其林三星餐廳吃飯,就巴巴地跟來了,賤不賤啊?」
秦朗只當沒看見他的眼神,他只是想多跟龍靈有接觸的機會罷了。
「龍靈,你看要帶他去嗎?我的車裡只能坐5個人」曹寧問道。
龍靈向秦朗一睨,只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目光中包含著深情,曹寧想秦朗是把她當成鍾玉,越陷越深了,心一狠,說道:「我們到時aa,他可能也付不起,我們自己去好了」
龍靈知道秦朗沒錢,所以想想個拒絕的理由,就想到了他沒錢上來。一說出口,自己也是一驚,她知道在禮堂中排練的時候,經常有人用沒錢來諷刺秦朗,自己就算要拒絕他,也不該用這個傷人的理由啊,可話已然出口,龍靈也不好再說什麼,轉過頭不去看秦朗。
「哈哈,對,我們去了是aa的,這窮屌絲給不起錢,你想蹭飯,門都沒有」黎夕笑道,他自然知道龍靈說aa只是拒絕秦朗的一個理由,並不是要真的aa,所以才這樣的囂張。
「我們走吧」曹寧得意地看了秦朗一眼,和龍靈他們並肩走下了主席台,5個人上了車揚長而去,主席台上只剩下秦朗孤零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