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親眼看見了賀言琛「行兇」的過程，林知星也相信事出有因。
賀言琛和柳念之間，可能有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
要不然……
賀言琛擁有這麼多財富，生活似乎也沒有什麼困境。
完全沒有必要對柳念下手。
柳念上下打量了一遍林知星，緩緩開口：「我說了，你會信嗎？」
「……」
林知星沉默。
她會信她嗎？
不一定。
「言琛從來都不是什麼善類，不對……他以前可能也善良過，可惜我們所在的那所學校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柳念偏頭看向窗外。
像是在回憶久遠的事情。
林知星不意外。
關於賀言琛被霸凌的事情，她有所耳聞。
窗外是濃重的夜色。
病房裡的燈開著，窗戶上倒映出房間裡的景象。
柳念透過玻璃看著林知星的表情，才轉頭對她說：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你之前看見的賀言琛是假的，剛剛看見的他才是真實的。」
「……」
「一個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不可能是羊圈裡溫順的羊。」
柳念閉上雙眼，像是要休息。
林知星不甘心，又問：「你出事時服用過什麼藥物嗎？」
柳念看她，「比如？」
林知星抿著嘴唇，遲疑要不要繼續追問時……
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跑步聲。
很快，大門打開。
一個女人衝進病房，先看見站在床邊的林知星，一把將她抱住：
「寶貝，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接到醫院的電話都要嚇死我了。」
林知星嚇了一跳。
她忙不迭推開女人解釋：「阿姨，我不是柳念。」
「媽。」
柳念氣得想喊。
卻因為身體原因，聲音發出來時軟綿綿的。
女人這才看向病床，看見自己的女兒，又看向林知星。
臉上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
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柳念是真沒想到，親媽居然能把她認錯！
她看出親媽想問什麼，無奈介紹道：「這位是言琛的女朋友林知星。」
「言琛有女朋友了？！」
女人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林知星也有些尷尬。
柳念點頭。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林知星，又看向柳念，喃喃道：「言琛這是哪裡找到的女朋友，和你長得這麼像。」
其他的話不用多說，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柳念彎了彎唇角，道：「媽，你先出去吧，我還有幾句話跟林小姐說。」
柳念母親離開，出去時將門關上。
整個病房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十分安靜。
林知星內心莫名升起不好的預感。
柳念看著她，道：「林小姐，你可能不喜歡那樣的言琛，但是我喜歡，我不止喜歡他，我還愛他，我愛他許多年。」
「我沒說我不喜歡那樣的賀言琛，我喜歡賀言琛這個人，他的什麼樣子我都接受。」
林知星表達自己的想法。
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懷疑自己真的是純種戀愛腦。
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都看見男人可能做違法的事情了，腦袋裡想的，居然是幫他……
柳念對她的話恍若未聞，繼續說：「我那個工作室里到處安裝的都是監控，今晚言琛對我的所作所為都被記錄下來了，還有我體內有你擔心的那種藥品，應該叫那個聽話水。」
「！」
林知星驚訝！
「剛才醫生保存了我胃液樣本，只要去檢測，就能檢測出來裡面有什麼東西，我把視頻和證據交給警察，哪怕他富甲一方，也難逃牢獄之災。」
柳念語速很慢，聲音聽上去很虛弱。
林知星內心裡始終覺得賀言琛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就算他不珍惜現在的生活，也該好好活著。
根本沒有必要為了什麼，做犯法的事情。
她大腦中回憶了一遍女人剛剛的話，突然開口：「你的意思是，藥是你自己喝的，對嗎？」
柳念抬眼看向林知星，表情里是藏不住的驚訝。
不知道是在驚訝她的腦洞，還是驚訝她的反應。
事實就是，林知星猜對了。
「林小姐不愧是高材生，真有想像力。」柳念努力深吸一口氣，「這些事情是賀言琛自己做的，如果你不來，我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你要說什麼？」
剛剛的事情確實是林知星亂猜的。
因為她並不確定自己了解賀言琛多少。
也許真的……
一點也不了解。
「我要告訴你，我握著隨時把他送進監獄的證據，但是，我不想這麼做。」柳念笑道，「我要做什麼，你很快會知道。」
「你要做什麼？」
林知星表情僵住。
「我愛賀言琛，哪怕不擇手段，我也會坐上賀太太的位置。」柳念看著林知星，「而你應該很清楚，你不能為他做任何事情，只會成為他的累贅。」
「不是的。」
林知星回答的很乾脆。
哪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幫不了賀言琛。
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認慫。
「今晚，你以為你把醫生擋在外面，不讓其他人進來就算保護賀言琛了？其實主動權依舊在我這裡，只要我想，他就會坐牢，你什麼也做不了。」
柳念生病的緣故，聲音輕飄飄的。
一字一句卻像刀子一樣扎向林知星。
柳念繼續說：「林小姐不用馬上做選擇，我聽說你明天要離開北城去外地，對吧？這段時間好好想想。」
林知星不意外。
以柳念的身份和人脈，想知道這些事情不難。
可她想知道她的事情卻很難。
「我不用想，我不會離開他。」
林知星的答案很果斷。
離開賀言琛。
這件事情光是去想，都會覺得心痛。
她不要這麼做。
「不用著急做選擇，而且……你也不是全無選擇。」
柳念看著她，笑道，「賀明煜很後悔和你分手，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回頭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