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腦闊痛!(求訂閱!)

  第135章 腦闊痛!(求訂閱!)

  看到楊弋風走了後,巡迴護士對黃石南笑了笑,問:「黃主任,這個骨科的人,你認識啊?」

  「真有意思啊,骨科的手術在進行中的時候,他沒來,現在都搞完了,才跑過來。Google搜索」

  「這不是自找沒趣嘛。」

  黃石南已經把收尾工作交給了陳立偉,這時候盯著巡迴護士,只見她滿臉和滿口都是嘲弄之意,心裡則滿是無知者無畏五個字。

  但只開口說:「他可不是自找沒趣。」

  黃石南很清楚,能夠得到湘南大學附屬醫院金開石教授的舉薦,這個楊弋風絕對不是那種自找沒趣的人。

  沒實力,別人教授都不會認識你,更別說是舉薦你了。

  只不過,楊弋風的行為和思維,卻讓人捉摸不透——

  若是今天,是自己把楊弋風請到了手術台上,力挽狂瀾地做下了保肢術,哪裡輪得到嚴駭涵等人陰陽怪氣?

  所以金開石又補充說:「也算是自找沒趣吧。」

  該來的時候沒來,不需要你的時候又出現了,這楊弋風的確是自找沒趣。

  現在還想要他來馬後炮往手術室里轉一圈?

  巡迴護士被黃石南的話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很想說,你講個話到底講得清楚不?我只是和你吐槽,你卻在這裡打啞謎。

  但礙於黃石南畢竟是一個科室的主任,就不好多說啥了。

  ……

  楊弋風離開手術室的時候,心裡非常坦然地出了一口氣。

  有人說過,人一輩子要成熟兩次,一次是認識到自己的平凡。另外一次是覺得自己父親很平凡。

  這個道理是對的,但也不全對。

  能夠認識到自己,其實無關緊要,可被替代,也是一件蠻讓人輕鬆快活的事情,至少沒那麼大的負罪感,也不需要扛起很多責任來。

  肩上的擔子,便會自然而然地輕很多。

  若是這個病人真的因為自己的害怕,而被截去四肢的話,楊弋風雖然覺得這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但終究還是會留下負罪感。

  現在這個結果,雖然出乎意料,但也讓他出乎意料地覺得內心豁達起來。

  一個人無法被取代,是實力的象徵,但同樣也會給你戴上一具沉重的枷鎖。

  逐漸意識到自己的平凡,看到自己可以被取代,則可以獲得更多的輕鬆與快意……

  嚴駭涵、羅雲、周成三人把關鍵的部分做完之後,嚴駭涵就對李長宏道:「李主任,上肢這邊,縫合的事情,是我繼續帶人搞還是?」

  嚴駭涵雖然客氣,但明顯是不想摻合這最後的收尾工作。

  李長宏馬上說:「謝謝嚴主任,謝謝小周,也辛苦小羅你們三個了。剩下的縫合,王耀翔會搞的。你們先去休息吧,今天實在是辛苦了。」

  李長宏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接近八點半,便想到,周成一個人扛下了四次保肢術,而且還是親自主刀,沒一刻鐘休息,想必是累壞了。

  雖然心裡因為嚴駭涵這話覺得很不是滋味,但面子上,還是該客氣的要客氣起來。

  嚴駭涵就不囉嗦了,主動幫周成解開了無菌手術衣的衣領子,然後脫下手套就下台了。

  與此同時,曾毅也道:「嚴主任,現在病人的情況已經歸復平穩了,我們一起出去給家屬說吧。」

  「黃主任,你們那邊,也快收尾了吧?」曾毅問黃石南。

  「快了快了,這邊基本沒問題了。」黃石南雖然被骨科的手術速度給打擊到了,但也只能是按部就班地把自己做得好的手術做好。

  手術講究的是細緻,質量高,速度快不快,並不重要。

  質量沒做起來,速度再快,那全都是假的。

  ……

  與病人家屬溝通,那是上級的事情,也就是主任的事情。

  自然由嚴駭涵與曾毅兩個人去和病人的家屬溝通,他和周成,則是直接走向了更衣室。

  一路上,羅雲還對周成感慨說:「本以為,做個截肢,最多五點半就能下台,沒想到搞到了這個時候。」

  雖嘴裡這麼說,是覺得嚴駭涵和李長宏等人不靠譜。今天不是他們的急診班,遇到了急診手術,他們要來幫忙就算了,還成了主要火力。

  這不是瞎扯淡嘛。

  但心裡還是開心的。

  截肢術的目的雖然是為了治療,但那是最後一步。

  能夠在篤定要截肢的情況下,做了保肢手術,這就是極大的一種突破,也是一種快樂!

  算得上是意外的凡爾賽了。

  周成就笑了笑對羅雲說:「羅老師,這要賴我,要不我請你吃飯?」

  好吧,羅雲聞言神色稍稍一僵,朝周成啐了一口:「別陰陽怪氣,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今天這台保肢術啊,絕對算得上是。」

  「極為出彩的手術了!」羅雲最後只能找這麼個詞來形容。

  「走,說,想吃什麼,我請你去。吃完,我還要跑出去。」羅雲可不敢忘了自己的老媽還在住院,只要不值班,他都會去那邊報個到的。

  周成就說:「羅老師,要不就隨便吃點吧。時間也不太早了,咱們都早點休息。」

  周成今天的模擬機會還沒用,若是這個點跟羅雲出去了,就不能好好靜下心來搞模擬了。少一次模擬,那就是少了一個技能。

  今天這件事,讓周成真切地體會到了技多不壓身的好處。

  說不得什麼時候就用到了,而且一些低級別的手術技能,只是級別低而已,並不一定就沒用,反而,在某些時候,一些低級別技能相互組合下,就能夠產生匪夷所思的反應!

  羅雲有點意動地說:「我可是給了你敲竹竿的機會啊,你別覺得我吝嗇,連頓好的都不請你吃啊。」

  說實話,今天本來是早下班的,羅雲早就打算去自己母親那裡了。

  母親如今的生存時間,肉眼可見,有一天是一天,能陪她的時間。哦不。

  應該說,自己的母親還能陪伴自己的時間,有一點少一點,真的不多了。

  「沒關係,羅老師,你先忙你的去,我自己點個外賣就好了。」

  「況且,今天本該我值班的,我和你都下來了,還不知道科室里什麼情況呢。羅老師,你去忙吧,我回科室里點外賣。」周成沒忘了自己值班的事情。

  這個四肢保肢術,雖然是意外之喜,超出了周成的預料。

  可是,所有的意外之所以可以發生,一定是在做好自己本職工作的前提下進行的,周成可不敢大意!

  「好,那你上去和值班醫生一起點外賣吧,點個好的,貴一點的。我給你報銷。」羅雲說完,便換了衣服,匆匆往地下車庫走去了。

  周成則是換成了自己的衣服後,便回到了科室里。

  然後便看到,閔朝碩正等著他,而且還神秘兮兮地告訴了周成,說今天嚴主任給他放開了錢包,讓他可以盡情地點外賣,而且還要多點一些,嚴駭涵都要親自回科室里來吃……

  ……

  周成和羅雲下去之後。

  曾毅在嚴駭涵面前充當了短暫的媒婆身份後,才來到了手術室的溝通室,再次見到了卜朝東等人。

  不過這回,還多了些親戚,就是方宇的奶奶。

  方宇是他們進行了保肢術的病人的名字。

  他們神色皆是頗為沉重,在嚴駭涵到來之後。

  那老娭毑,全程是被卜朝東扶著,才趔趄地走到了嚴駭涵與曾毅兩人的面前。

  面色痛苦不已:「我家小宇他就是不聽話,就是不聽話啊。」

  「他爸,死了,他叔,死了。」

  「他如今若是也活不成了,我就算是死了,我又怎麼去和他爺爺交待啊!」

  「小宇啊,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啊。」

  「我們老方家就你一個根了啊。」

  她的淚水滑過滿臉的褶皺,銀絲一般的白髮亂糟糟,滿臉因為皺紋,因此都看不到究竟是痛苦而起,還是年邁本生。

  但這些話,卻讓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動容。

  之前,卜朝東就說過。

  方宇,沒有姑姑,父親和叔叔,都死在了崗位上,為國捐軀。方宇重啟的是他父親的號……

  可謂是一門烈士。

  卜朝東此刻則是看向嚴駭涵,解釋說:「兩位醫生,我伯母的情緒頗為激動,希望你們能夠體諒一下。」

  「我大伯,也就是方宇他爺爺,去了朝,便再也沒回來……」

  嚴駭涵和曾毅二人立刻身子站正,更加肅然起敬起來。

  這不只是一門烈士了,滿門忠烈!

  嚴駭涵立刻托起了老娭毑,不敢再賣什麼關子,趕緊說:「老娭毑,卜局長。你們收拾下情緒,病人現在的狀態已經穩定了下來。」

  「而且也沒截肢,雙手和雙腳,我們都想辦法都保住了。」

  「一根手指頭,都沒少。」

  「就是,有兩根手指的指甲,必須拔掉的,就拔了。」嚴駭涵一邊說,一邊搓著眼睛。

  並非是愧疚,而是被卜朝東的話給感動了。

  嚴駭涵話畢,老娭毑瞬間止住哭聲,然後看向嚴駭涵,雙手捉來。

  抓住嚴駭涵的手格外用力,青筋暴露,像是要把嚴駭涵的手骨抓破一般,也不知這老人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她抖了抖雙手,說:「醫生,你可別騙我老人家啊。我家小宇,他不僅活著?手和腳都還在?」

  說話的時候,嘴巴纖顫,唾沫濺出,嘴角還有淡淡的白色分泌物……

  嚴駭涵沒縮手,更沒嫌棄臉上被吐了口水,點頭。

  但此刻也恢復了一些理智,說:「暫時是盡力保住了,如果後面沒有意外情況的話,應該是可以期待不截肢的。但若是又有什麼特殊情況,到時候我們再仔細地調整和琢磨治療方案。」

  保肢術,是一種期待手術,具體能不能保住,任何人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如今雖然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性是不用截肢了,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那剩下的意外情況。

  就比如,後面動脈又栓了,那就不好給病人家屬太多的期待感了。

  但,這就夠了。

  就連卜朝東此刻都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睛裡開始晶瑩起來。

  如此的話,他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老戰友,老朋友了。

  也到了這時候,他才有心思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釋放出來……

  老娭毑也聽懂了嚴駭涵的話,就說:「現在這一關闖過去了就好,闖過去了就好啊。」

  「醫生,你放心,我看得開的。」

  「老婆子我等我丈夫,等了十年沒等到他回來。我接受了。」

  「後來,我等我小兒子回來,也沒等到。」

  「十八年前,那時候小宇才五歲,我抱著他,等他媽,等我的好兒媳婦,也沒等回來。」

  「十二年前,我和小宇一起在手術室外,等他爹,等我最後一個兒子,也沒等到他出來。」

  「現在,你讓我終於等到了小宇,這就夠了。這就夠了,我不貪心的……」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啦。」

  「肯定是我家老頭子不忍心看他家絕後,方家的列祖列宗祖上顯靈了……」

  老娭毑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嚴駭涵此刻很想說,滿天神佛顯靈沒有,他不知道,但今天要是周成不在的話,那麼截肢術早就做完了。

  但是,他也沒去打破老人家內心的信仰,那是獨屬於她的一輩子……

  嚴駭涵握住了老婦人的手,對卜朝東說:「卜局,你帶著老人家先過去休息一下,緩一緩情緒吧。」

  「等會兒病人會送樓對門的ICU,送到ICU後,你們可以抽一點時間進去看一眼。只是什麼時候人能夠醒過來的話,那你們要等ICU里的醫生通知。」

  「欸,好的。」卜朝東連點頭。

  然後讓自己身邊陪著的那個人,把老娭毑給攙扶出去後,才抬頭問嚴駭涵:「嚴醫生,曾主任,謝謝你們啊,好歹是把四個小伙子拉回來了一個。」

  「其他三個。」

  「唉!」卜朝東說到這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次總共有四個人,當場沒了一個,路上沒了一個。

  除了方宇之外,還有一個臨門都到了搶救室,仍然被鬼門關給拉了進去。

  但嚴駭涵知道,曾毅等人肯定是盡力了的,而且如果不是情況真的很緊急的話,120跟車醫師不會把人就近送來八醫院。

  嚴駭涵也只能歉意說:「對不起,卜局長。」

  「我們已經盡力了,但另外一位同志,在今天下午的17:37分,搶救無效,宣布死亡了。」

  「請您節哀。」

  「我們醫院已經安排了最多的人手,全力搶救了四十多分鐘。仍無能為力。」

  曾毅也道:「是啊,我們醫院心內科,呼吸內科,ICU,包括麻醉科的主任,醫務科的科長,包括院長,都親自來了手術室,參與了搶救。」

  「但,很抱歉的是,我們沒能夠創造出奇蹟。」

  曾毅是後來親自也去了那間手術室參與了搶救的。

  卜朝東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睛說:「我知道了。卜傑他是沒這個命。」

  說完,卜朝東便走了出去。

  只是聽了這話之後,嚴駭涵和曾毅兩個人神色當即一震。望著卜朝東瞬間老了十多歲的背影,無可奈何地對視起來。

  卜jie,雖然不知道是哪個jie,但與卜朝東同姓,估計是關係匪淺的。

  但匪淺是匪淺。

  人這一輩子。

  貧窮富貴都是命,生老病死不由人!

  有時候你還不能不信命。

  ……

  回過頭往手術室里走的時候,曾毅問嚴駭涵:「嚴主任,你覺得死的那個,是不是外面那個卜局的兒子啊?」

  嚴駭涵搖頭,雖然他也想吃瓜八卦,但他又不是神仙,只是說:「至少肯定是個侄子。」

  「唉!」曾毅瞬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也是個可敬的人啊,從頭到尾,從他到了醫院的第一秒,便所有的話,都只與方宇有關。愣是一個字都沒提另外一個孩子的事兒。」

  嚴駭涵感慨了一下,然後說:「是啊。」

  「不管是侄子,還是兒子。能夠忍住這麼久,一個字不提。」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卜局,內心裡都是有道義在的。」

  「只能說佩服。」

  曾毅就不多說話了,只是匆匆趕回了手術室,要認真地再給方宇查一次電解質,更加謹慎點,別關鍵時候掉了鏈子,因為電解質紊亂,再出個什麼毛病。

  ……

  不過這一切,都是周成並不知道的。

  周成看到閔朝碩點了好多燒烤後,便勸說:「朔哥,這麼多東西,吃不了吧?」

  閔朝碩便道:「不止我們兩個吃,我師父,還有董主任等會兒都會上來,而且嚴主任好像說,等會兒蔡主任也會來科室一起吃。就當作是宵夜了。」

  「我們兩個,算是沾光了。」閔朝碩神秘兮兮地笑著道。

  周成頗為愕然:「蔡主任也來科室里吃宵夜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師父是這麼講的。」

  「這麼算起來,就有七八個人了。哦,對了,還有羅老師,他。」

  周成就忙道:「羅老師有事回去了,不會再來科室里。不用替他點,不然等會兒吃不完也浪費了。」

  周成看了看點的單價,都四位數了,趕緊勸說。

  「那就先這樣吧,我先下單了啊。」閔朝碩立刻點去了結帳的界面。

  周成就點頭,問:「今天下午,科室里應該是沒有急診病人吧?」

  閔朝碩搖頭,道:「沒了。」

  「有三個都上台了,還有的話,我就得打電話給玄臨哥了。」

  「關節脫位的也沒有,不然我也給你打電話了,周成哥。」閔朝碩指紋結了帳後,問:

  「周成哥,今天的三台手術,你做了幾台啊?不是說只下去截肢就回來嗎?」

  周成道:「嗯,只上了一台。另外一個病人進到手術室後,就心跳驟停了,沒搶救過來。董主任帶著許岩林去了後面那台手術,我也不知道情況。」

  閔朝碩身子一滯,壓低聲音:「si,死了一個啊?你看到了嗎?」

  死人這個字,距離閔朝碩太遙遠了。

  平日裡,骨科的病人大多在急診科就沒了,真正在病房裡沒了的,還挺好。

  倒是手術效果不滿意的不少。

  周成點頭,說:「我也只是聽說的,沒去看。」

  「反正參與搶救的人蠻多,都沒能搶救過來。」

  「唉!」

  其實周成也覺得有點喪,為病人覺得可惜。

  可以這麼說吧,一個醫院的手術室,相對而言,是距離死亡最遙遠的地方,因為麻醉科和ICU臨近,即便心跳驟停,以手術室是全院設備最為齊全的地方之一。

  也能搶救得過來,只是,有些意外,那是無法避免的。

  剛進手術室,還沒推上台,人就沒了。

  「那家屬鬧了嗎?」閔朝碩又問。

  周成回憶了下,好像沒聽到嚴駭涵等人說家屬鬧。

  搖了搖頭:「沒有,可能家屬都還沒來得及知道情況,或者是還沒趕過來吧。」

  周成不知道的是啊,他之所以覺得家屬沒來,是因為家屬其實第一時間就到了手術室門口,只是在為了他自己的病人鬧過那麼一次……

  只是周成又沒參與過術前的談話,這些東西,自然是他所不知道的。

  然後周成就對閔朝碩說,他先去洗漱一番,讓閔朝碩自己忙自己的。

  而等周成洗漱完,走出休息室時,隔壁的主任辦公室聽到了推門聲,馬上有一個人也推門走出,正是睜開眼睛就是眯眯眼的蔡東凡。

  他馬上道:「周成,你過來一下,找你有點事。」

  周成馬上就轉了頭,然後還整理了下白大褂。

  剛洗完,換完了衣服,他把白大褂只是隨意地套著的,本以為這個點辦公室也不會來病人了,他就打算就不扣白大褂,隨意點。

  只是現在,既然蔡東凡叫了他,還是要打理整齊為好。

  進了辦公室後,蔡東凡就主動讓他坐下,甚至連茶都泡好了,擺在了桌上。

  蔡東凡可沒親自邀請周成喝茶,給他泡茶就不錯了,開口問:「今天,聽羅雲說你做了一台黃石南都做不了的保肢術?」

  「骨一科的李長宏和王耀翔還差點把截肢術都做了?」

  蔡東凡這明顯是幸災樂禍啊。

  周成就道:「蔡老師,也不算是黃主任做不了吧,我就是想多留點,然後還真的意外把保肢術給做了下來。」

  才懂便翻了翻白眼道:「嘿,你說得倒輕巧,如果不是你說,動脈切開取栓術是我們骨科的II級手術,我特意去翻了文件,我還真不知道。」

  「原來我們骨科還可以做這個手術。」

  「你和羅雲啊,當時怎麼就沒想著給我打個電話呢?」

  「這麼好看的一場戲,我竟然不在。」蔡東凡沒心沒肺地說著,顯然覺得十分可惜。

  看來啊,蔡東凡貌似也有些看不慣李長宏。

  幸災樂禍。

  如果真的發生了李長宏和王耀翔把雙手截了,然後周成把兩條腿保下來一幕,那這場戲就更加精彩了。

  當然,這也是蔡東凡針對李長宏的腹黑想法,如今這結果,比這樣的好戲更加好看。

  周成就解釋道:「蔡老師,我和羅老師上台,都是臨時被安排的。嚴主任組,後面又來了台開放性骨折,現在董主任還在台上呢。」

  「嚴主任一開始覺得截肢術比較簡單,又最好要兩邊同時開台,就讓羅老師和我去幫忙了。」

  「也沒想到可以保肢。」

  周成這說的是實話,他本來是奔著截肢去的。

  因為他自己背下來的截肢術的適應徵,也是這樣子的,並不是說,他會了動脈切開取栓術,就能夠做好保肢術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蔡東凡隨意地擺了擺手,覺得自己當著周成的面,說這些,有點傷自己人品,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便不與周成分享自己的腹黑了。

  接著笑眯眯道:「周成啊,我要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這編制,都有可能有著落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蔡東凡話鋒一轉,和周成賣了個關子。

  「嗯?」周成一愣。

  編制他雖然想,可是醫院裡明文規定了只有研究生才可能拿到編制,普通的規培,最大程度就只能院聘。

  周成搖頭。

  蔡東凡便笑嘻嘻地說:「今天下午啊,丁教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找到了我,說他上次和我提的事情,有眉目了。」

  「丁教授說,讓我們自己先去想辦法,看能不能把我們醫院,搞成湘南大學醫學院的研究生委培單位!」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周成張開了嘴巴。

  研究生委培單位,這他還真不清楚。

  以周成了解到的,好像湘南大學就只有附一附二附三三個附屬醫院啊,研究生也只能去那裡讀,最多就是醫學院裡面有其他基礎學科的研究生。

  蔡東凡並不意外,就道:「這你可能並不清楚,委培單位就是,不是附屬醫院,但是可以把研究生,委派到我們醫院來進行帶教。」

  「我們醫院的一部分研究生導師,可以去申請成為湘南大學的研究生導師。然後湘南大學招生,我們這些研究生導師來帶學生。」

  「最後畢業出來,還是湘南大學的研究生。只是,我們醫院和湘南大學沒什麼關係而已。」

  「這種委培,湘南大學是有過先例的!」

  蔡東凡說完,稍微有點感慨地說:「丁教授之所以給我們支這個招,就是想把我們醫院的我們骨科,成為湘南大學附屬醫院骨科的研究生委培單位!」

  「這是沖你來的!」

  蔡東凡實話實說了,也算是為周成而歡喜。

  其實啊,蔡東凡最想看到的是,丁長樂能夠把八醫院弄進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系統去最好了,但這肯定是在想屁吃。

  湘南大學看得上八醫院麼?

  答案是否定的。

  能夠把這裡的骨科當作委培單位,那也是臨時起意,對他們沒損失,對八醫院也有好處。

  丁教授開了這個口啊,那醫院還不得屁顛屁顛地迎上去?

  這麼好一個拔高八醫院層次的機會,除非院領導們的腦殼都被驢踢了,才不會去搞。

  是全部,一兩個被踢都不行。

  雖然說,研究生委培單位,比不過直接的附屬醫院,但?

  現在的八醫院別人還真看不上,能夠搭上一條線,也能大大地提升教學水平和質量,至少,生源就比八醫院的依託醫學院,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那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周成眼睛稍微一眯,看向了蔡東凡,他似乎有點明白,但又不明白。

  便說:「蔡老師,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難道是要我去考研究生嗎?」

  「可丁教授當時不是?」

  蔡東凡就說:「我也不知道丁教授內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可是。我肯定可以確定,丁教授之所以這麼建議,肯定是衝著你來的。」

  「今年的研究生考試報名,好像已經報了,你也報了吧。」蔡東凡問周成,稍微皺眉。

  如果周成沒報的話,那就得多等一年了。

  不過,只要是能夠拿到這個牌子,那明年就可以定下來周成了。至於留院和編制,那還不可以暗箱操作?

  又不是說,研究生沒畢業就不能給編制,不能上班的。

  讀全日制,就不能帶薪呢?

  周成瞪大著眼睛,無辜回道:「報我是報了,但當時丁教授不情願,我就填了京都的一個醫院。我現在都忘了是哪家,我得回去看下報名系統才行。」

  嘩啦!

  蔡東凡這邊,小眼睛立刻一睜,聽了周成話後,似乎嚇到了,腳一抖,撞到了桌子,然後把茶杯給撞到了。

  水潑了出來,灑在了褲襠上。

  很快就滲了進去,好像是燙到卵了……

  緊接著,蔡東凡的立刻站了起來,然後就直接往洗手間方向跑,一邊跑一邊解皮帶……

  二十分鐘後,蔡東凡才沖洗完出來了。

  雙腳還有點顫,出來後看到站著的周成就說:「差點人沒了。還好涼了一會兒,不是開水。」

  「蔡老師,你沒事吧?要不要去燒傷科看看?」周成則是十分擔心問。

  「還好。溫度不高。就只是打濕了褲子。」蔡東凡翻了翻白眼。

  而後道:「你剛剛說什麼,你說報了京都的醫院?」

  「嗯!」周成點頭。

  「當時丁教授不是聽到了我要去讀他研究生,就嚇到了嘛,所以我就覺得,反正都考不上,索性報個更好的,應該是京都大學的附屬醫院。」

  周成有點印象,骨科最好的是京都三院和積水潭,但是周成實在是記不起來是哪一所了。

  蔡東凡頓時苦笑了起來,然後問周成:「這。」

  「那。」

  「那你要是考上了京都的研究生,那你會去嗎?」

  周成沒回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如果真考上了那為什麼不去啊?

  能憑實力考上更好的,難道我還要留下來等著讀走關係才能讀的書?

  蔡東凡說:「我都以為你不會再考了呢,沒想到,你還真的又報了名啊。」

  「不過,你要是完成了規培之後,再去讀研究生的話,就得是讀學術型了啊。」

  「這個你想清楚了嗎?」

  周成就沉默了一會兒,回說:「如果我拿到了通知書,我可能就不拿規培證了。」

  這還有什麼好想的?

  如今,他唯一的桎梏是學歷,如果有正規的途徑能去提升學歷,周成肯定會去,不會想那麼多。

  如果沒有這個途徑,他就去搞那個破格授予碩士與博士學位的特殊辦法,總歸活人是不能被尿給憋死的。

  蔡東凡聽到這,整個人都稍微有點不好了。

  似乎,這回是真的玩笑開得有點大了。

  丁長樂並非是不想收周成為學生,而是另有考慮,蔡東凡仔細想了後,覺得可能是怕周成內心裡有想法,為什麼考了三年都沒考上。

  然後,周成這邊以為丁長樂是不願意收,就去改報其他學校。

  如此一來一往啊,那還想個幾把八醫院成為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研究生委培單位事情哦,人家周成考上了肯定會走。

  周成能考上嗎?

  說實話,蔡東凡現在都還沒找到任何一條可能性的理由,周成前幾年,到底是怎麼沒考上的!

  蔡東凡就沉吟了一口氣,瞬間心裡對未來的規劃全盤被打亂了,仔細地看了下周成之後,又才道:「那就先這樣說好著吧。」

  「不管你最後怎麼選,我肯定都會給你留下來一個留院的名額。」

  「現在是十一月,十二月份就要考試了,最終也能見分曉。你也能多有幾條退路。」

  「我先回去了。」蔡東凡馬上準備開溜,連水杯裡面的茶渣都不倒了。

  他現在腦殼很痛,大腦殼,小腦殼都痛。

  畢竟被燙了嘛。

  周成不知道丁長樂和蔡東凡之間到底說過什麼,反正他之前是明確地聽到了,丁長樂是沒有要收他當學生這個意思的。

  按照周成的理解,提前接觸過的研究生導師,都不願意收你,那更別提其他素未謀面之人了。

  而且周成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改報而已。

  便問:「蔡老師,你不吃宵夜了嗎?」

  蔡東凡此刻哪裡還有心情吃宵夜啊,他今天晚上白高興了一陣,此刻正頭疼該怎麼去和丁長樂回復。

  周成要去考京都研究生的事情,已經定數了,如今改都不能改了,那他這邊還繼續拿著周成去作籌碼的話,那也要等到周成那邊失敗了之後才行。

  不然的話,如果一切都準備好了,周成溜了。

  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幸虧,他如今還沒和醫院講這件事。

  但是,丁長樂那邊,還是要給個回復的。

  「我不吃了,回去換褲子去。」蔡東凡找了個理由,然後衝進了醫生休息室,就套了一件白大褂,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的,明天找白大褂的時候,會不會找不到。

  周成便不多說了,雖然他很感激蔡東凡的知遇之恩,也很感激蔡東凡願意給他留院的機會這些。

  但若是真的如蔡東凡所說,他真考上了京都大學的研究生,現在當著蔡東凡的面,保證不去嗎?

  周成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沒這麼偉大。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保證為好,只是如果蔡東凡不問這件事,周成也不會主動去和蔡東凡提。

  狡兔三窟,人都會暗暗給自己留個退路,就好比周成,他考研究生的事情都還八字沒一撇,就主動給蔡東凡說要去讀研,這不是把自己的所有退路都斷了嗎?

  問了,周成也干不出去騙蔡東凡事情,索性就成了這樣了。

  ……

  嚴駭涵和董千盛兩人上來後,沒看到蔡東凡。

  嚴駭涵便罵罵咧咧地再打電話給了蔡東凡。

  只是啊,提示電話一直在接聽中。

  閔朝碩不止一遍地舔著口水,準備大快朵頤,便盯著嚴駭涵看,嚴駭涵則是三遍都沒打通後,便對眾人說:「算了,蔡東凡不知道搞什麼鬼,我們自己先吃吧。」

  「真的是,吃東西都叫不來,那就不客氣了。」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好好吃一頓,都吃飽,吃好。」

  周成也沒提蔡東凡的事情,只說他先回去了,所有人當場化作了饕餮,開始大吃猛吃起來……

  丁長樂今天的心情其實是頗為複雜的。

  先是接到了楊弋風的電話,說周成完成了楊弋風沒主刀的那個病人的保肢術,這讓丁長樂頗為有點坐立不安。

  覺得周成這個人的本事,還頗為不小,為了避免周成成長起來後被問學歷的事情,他便終於鐵了心地給蔡東凡說了自己對周成這邊內心的安排。

  把周成現在的單位拉入到委培單位里來,周成就還是湘南大學的研究生,以蔡東凡出面去和周成溝通這件事,那後面好說很多,也就不覺得是心虛了。

  可現在,蔡東凡又打電話來說:「丁教授,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周成報考了京都大學的研究生。」

  丁長樂是真的覺得很淦!

  他麼的,上次他之所以沒和周成表示什麼,是他覺得自己不好帶周成,周成在創傷這一塊的水平,已經不低了,他把周成拉到身邊,可教學的東西不多。

  於是他覺得自己要給周成找個比較好的導師,這才合適。

  只是,沒想到,就這麼猶豫的工夫,讓周成會錯了意,直接改報了其他醫院的研究生。

  這你妹啊!

  那周成之前考三次研究生都沒過的事情,還怎麼藏啊?

  那又要怎麼解釋呢?

  周成如今在八醫院裡,就已經是開始逐漸地成長起來了,這要是有了個更大的平台。

  哦豁,周成絕對會成長更快,然後,這件事恐怕要在京都那邊,成為一個不錯的談資了。

  那?周成有沒有可能,這次還是考不上呢?

  丁長樂不知道,但肯定的一點就是,如果周成有機會表現一二的話,他估計去了京都,便回不來了。

  腦闊痛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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