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升起。
從山間吹來輕柔的晨風,拂動白色紗簾。
楚小月從睡夢中醒來,緩緩睜開眼,看見穿著白襯衣的陳勝站在窗邊。
陽光籠罩著那道挺拔的身形,如夢似幻。
楚小月沒由來地生出一種幸福感。
「如果以後醒來的每一天,一睜眼就能看到他,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楚小月痴痴想著,嘴角上翹,勾勒美好的笑容。
「吃早餐吧。」
陳勝回頭,對楚小月說道。
楚小月看見桌上有一碗稀粥,幾碟精緻的小菜。
「你做的嗎?」楚小月問。
「是這個房子的主人做的。」
楚小月低頭看自己身上的睡裙:「衣服也是她的?」
陳勝嘴角微掀:「那倒不是,是她爸的小三兒留下的,不過她說你穿之前沒剪過吊牌。」
楚小月愣了一下,旋即不再糾結,去浴室洗漱過後,自己吃早餐。
「你跟她怎麼認識的?」楚小月看似漫不經心地問。
「高中同學。」
「只是高中同學嗎?」
楚小月雖然一直在房間裡沒出去過,但從窗戶看到過盧小晴。
很漂亮,很有氣質。
有一股獨立女強人的美。
那是楚小月想要成為的樣子。
「你為什麼會在懷南高速?」陳勝問道。
楚小月沒有揪著她的問題不放,回答道:「上次演出結束後,有一個殿堂級的音樂教授給我發出邀請函,我去見了他一面,教授希望我能加入他的團隊,繼續在鋼琴上面深造。」
說著,楚小月神色落寞下來:「沒想到會出車禍。」
「你只是運氣差了點,別擔心,今晚拆了紗布,你就會跟以前一樣。」
「還好有你……」
楚小月看陳勝的眸子裡,愛意濃厚。
陳勝微微撇頭,不看楚小月,道:「運氣差了點,然後就好起來了。」
楚小月不再開口,把早餐吃完,用紙巾擦了嘴巴,問道:「這裡是哪?」
「我們在懷恩城,你已經失蹤一周,楚叔叔快急瘋了。」
「那我現在跟我爸通個電話。」
「不急,等你睡醒。」
楚小月不解:「我才剛睡醒呀。」
「馬上就會繼續睡了。」陳勝淡淡道。
他話音剛落,楚小月立刻感覺到眩暈感,濃濃倦意如潮水襲來,擋都擋不住。
在楚小月摔倒之前,陳勝抱住了她,把她放在床上。
嗒嗒嗒。
盧小晴踩著高跟鞋走來,倚在門口看著:「真打算自己走?我照顧你都夠麻煩了,你還把她丟給我。」
「她可不是麻煩,而是大.腿。」
陳勝問道:「你爸在哪個醫院?」
「怎麼突然問這個?重城第一醫院,從歐陸請了最好的醫生飛刀,可惜效果不大。」
「很嚴重嗎?」
「嚴重,醫生說只能吊命,但也不會太久,估計頂多半年吧。」
盧小晴沒有絲毫悲傷的情緒。
似乎對她來說,這個父親的死活並不重要。
陳勝跟盧小晴高中三年,關係親密,倒也知道她家庭的情況,對此並不意外。
「有些人,活著的時候,覺得可有可無,失去後才會覺得,還是在的好。」
陳勝對盧小晴道:「再多過錯,畢竟是你唯一的親人了,起碼他對你是從不苛刻的。」
盧小晴不置可否:「物質上確實是這樣。」
「所以……」
「所以當初你為什麼不挽留我?」盧小晴問。
陳勝張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
「從我登上飛機的那一刻,就知道我的情感寄託,從來都不是任何一個男人。」
盧小晴笑了笑,轉移話題:「去做你的事情吧。」
陳勝沉默了半晌,道:「謝了。」
盧小晴看著陳勝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挪步。
一聲輕嘆,隨風飄散。
錯過了,終究是錯過。
遺憾麼?
或許吧。
……
陳勝喬裝打扮一番,拿著盧小晴給的現金,坐上去容城的黑車。
兩個多小時過後,黑車順利抵達容城。
「車費四百。」黑車司機對陳勝笑著道。
「不是說好兩百麼?」陳勝皺眉。
「那是之前的價格,現在就這個價。」
黑車司機淡淡說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走了過來。
陳勝爽快掏錢,臨走時屈指一彈,對黑車司機道:「祝你身體健康。」
黑車司機覺得腿癢,撓了撓後笑道:「你人還怪好嘞,歡迎下次再坐我的車。」
陳勝笑笑,轉身而去。
這輩子估計是沒機會坐他開的車了。
天龍杏林交流會,聲勢挺大。
容城總督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狠狠宣傳了一波容城。
害怕出什麼意外,連容城守軍都給拖了出來。
陳勝從GG牌上看到杏林交流會的地點,打了車過去。
偌大的會展中心,被守軍團團包圍了兩層。
任何閒雜人等禁止靠近。
唯一可以正常進出的通道處,設有身份驗證和醫術考驗。
只有通過醫術考驗的人,才有進入的資格。
通道外面空曠地帶圍了不少人。
年輕的極少,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和老者。
一個個身上多多少少都殘留著中藥味道。
顯然都是浸淫醫術多年的醫師。
但他們明顯達不到進入的條件。
交頭接耳,滿面愁容。
陳勝一眼看去,大屏幕上有七道題。
涉及醫術各個方面。
有難度,但不多。
對真正的杏林妙手來說,並不太難。
當然更難不倒陳勝,他看到題目的時候,腦海中瞬間就有十幾種乃至更多的解決方案。
他正準備上前的時候,人群中一個老者突然暈倒。
一片譁然中,負責醫術考核的兩人連忙走來,翻看暈倒老者的眼瞼和口腔,探手把脈。
「瞳孔微黃,口舌裂痕,心火上升,邪氣卻在下沉,奇怪,這脈象很怪,得去裡面請人來診斷。」
「你看著,我去請人。」
「不用請了。」
陳勝走來,手腕翻轉,兩根銀針分別精準刺入老者通天、承靈二穴,又取銀針三根,往面部三個穴位刺去。
隨後陳勝手指輕點。
三根銀針顫抖不止。
兩個負責考核醫術的人目瞪口呆。
他們本身醫術已經超過在場九成九的醫師,眼界自然不俗。
陳勝所用針術,他們不認識,但也看得出神妙之處。
「呃……」
老者低吟一聲,緩緩睜開眼,茫然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陳勝淡淡道:「這麼大人了,還這麼急功近利。」
說著,他問二人:「我有資格進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