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壯的直播間開啟那天是周六，我也過去了。
他在他們學校附近租了套一室一廳的房子，以免吵到舍友們。
早上十點，我問史壯：「你這直播間會有人來嗎？」
他就給我看他的帳號，「怎麼沒有呢？你看，我已經有六千粉絲了。」
史壯這個帳號從高一就建了，沒事就在上面分享一些風水知識，信這些的就會關注他。
不得不說，史壯不僅專業，還有商業頭腦，活該他才十八歲就能賺這麼多錢。
史壯把直播用道具全都擺好，燈光打好，然後就開始開播。
一開始人不多，大家都催著他趕緊發福袋，他就在裡面發福袋，都是抖幣，用來吸引更多的粉絲進來。
等人湊得差不多後，史壯開始講話：「我這直播間的規則呢，就是一個晚上給三到五位粉絲看風水，主要針對家居風水啊，我每次發一個福袋，裡面是名額，抽中了私我，交了錢就可以看，每次三百塊錢。」
有些人罵罵咧咧地出了直播間，但是相信的人還是會留下。
第一個粉絲抽中了，交了錢，史壯就和他連線。
這粉絲是個30多歲的男人，說是最近買了一套二手房，正準備裝修，希望史壯幫看一下要不要改動。
然後這男人就拿著手機將屋內的情況慢慢拍下來給史壯看。
史壯一邊看一邊道：「你這客廳怎麼裡面還有一道拱門呢？」
粉絲說是。
史壯問：你這首拱門是不是比大門還要大？
粉絲又說是。
史壯道：「這樣不行，這樣的布局住久了，兒女容易不孝，反客為主，這拱門得改小……」
然後又看了陽台，史壯道：「這又是典型的南北對流，中間無遮檔，流不住財，有兩個破解方式，一，門口裝玄門柜子，二，封陽台，窗戶從側面開……」
這一個粉絲看完，就花了一個半小時。
雖然看的都是別人家的房子，但是史壯講起這些頭頭是道，哪怕是外行也容易聽懂。
不一會兒，他的直播間又湧進來一千人。
我一直看彈幕，彈幕裡面說什麼的都有，有些說騙錢，有些說專業，有些要求史壯多抽幾次福袋，他們也想讓史壯幫忙看。
但史壯今天只看了五個。
他說第一天是收費３００一次，下次就要恢復５００一次了。
下了播後，史壯也累得嗓子冒煙。
我已經提前叫了外賣，就等他下了播吃。
史壯一口氣幹了五個漢堡，一邊吃一邊道：「這樣賺錢太難了，等後期名氣大了，一次得收費三千才行。」
我說：「三千哪夠，五千！」
史壯道：「算了算了，也不能收這麼多，都是普通老百姓，收費太貴也不利於文化傳承。」
我給他豎大拇指：「你真是一個有情懷，有擔當的神棍！」
……
從史壯這回來，我覺得我也不太適合幹這行。
很多東西確實是從頭學起，我這種半路出差的，只能幫他打打下手，看看彈幕什麼的。
就這樣還想從他這裡拿提成，那也是不要臉。
罷了罷了。
我還是另外找賺錢的路子吧。
巧的是，剛從史壯這回來，我又接到了顧清的電話。
顧清約我周日去商場吃飯，只請我一個。
我馬上答應了。
……
顧清請我在商場四樓的一家湘菜館吃飯，人均一百多，另外還要加茶位費。
看來，他確實賺了錢。
顧清不光精神面貌變了，衣著打扮也變了。
高中時候的他除了校服，就是５０以內的T恤和襯衣，現在的他穿的是有個勾的衣服了。
顧清見我盯著他衣服的牌子，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跟舍友出去買的。」
我自然理解：「是應該多買點衣服，我和舍友也經常出去買衣服，我們長大了嘛，應該改變一下穿衣風格了。」
他又笑了笑。
我問：「最近做項目能拿不少錢吧？」
他笑道：「也不是特別多，校企合作的，要先一層給學校，最後再給學生，學生拿到的只有一點辛苦費，但是……」
他竟然賣關子。
我不由地問：「但是什麼？」
「我自己會私接一些活，可以拿到不少錢。」
「啊？那學樣會知道嗎？知道了會有影響嗎？」
他笑了笑：「知道了也沒有影響，是不同的企業，不同的項目。」
我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看來你成長得很快。」
顧清學東西快，領悟能力強，尤其是數理方面，他已經能自己開發軟體和優化軟體了。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剩下一些沒有吃完，顧清也沒有要求打包，而是對我道：「安康，我們去三樓逛逛吧。」
「好啊！」今天周日，我也不急著回去。
我們去了一家男裝店，我見顧清有買衣服的意思，就道：「不如我們進去逛逛？」
顧清點了點頭。
導購很熱情，拿了不少衣服出來給他試，又誇他長得好看，穿什麼衣服都有少年感。
我也替他參考起來。
「這一套顏色太深了一點，有淺一點顏色的嗎？」
「這褲子有洞，不適合他的風格，有沒洞的款式嗎？」
「……」
我代入的是媽媽給兒子挑衣服的角色。
導購卻問了一句：「你是他女朋友嗎？」
我連忙道：「不是不是，就是普通同學。」
導購露出一個「我懂的」的笑容。
算了，誤會就誤會吧，男女同學出來買衣服，很難不被誤會的。
等到顧清買好衣服出來，他又指著一家女裝問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連忙道：「不用了，我的衣服很多的。」
顧清道：「你剛陪我看了這麼久，該輪到你了。」
「我平時都是跟舍友一起出來逛衣服的。」
顧清淡淡道：「或許男生和女生的眼光不同呢？你可以轉換一下風格，挑中的話，我送給你。」
看來顧清是真的有錢了。
他太熱情，我只好進去。
這家店的導購也相當熱情，我一進來她就猛地推薦。
顧清指著一套新中式風格的裙子道：「這身好看。」
我恰好沒有這種風格的裙子，就道：「那我去試試。」
等我試出來，只見顧清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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