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的待遇

  醫生說我血糖低,最好先別去上學。

  換成以前,我可是要抓住這受傷的機會,請個十天半個月的,但是現在的我卻非常不願意請假。

  最近作業完成得積極,各科的科任老師輪流誇我,我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麼多表揚的話,聽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只請了一天假。

  又因為今天是周一,是見寧遠琛的日子,我哪怕頭暈乎乎的,也還是打車去了他的公司。

  秘書田心帶我上去,見到我的手臂纏著厚厚的繃帶,她還關心地問了我一句:「安康小姐的手怎麼受傷了?」

  我心說,這可是為你們集團做貢獻導致的受傷。

  但是我不能太高調,於是我回答她,只是不小心摔到了而已。

  我到了寧遠琛的辦公室。

  沒有人在,田心說他還有一個會議,大概半小時就結束了。

  我便在他辦公桌對面坐下來,再拿出英語課本和練習冊。

  手臂雖然受傷了,可學習不能落下,我必須爭分奪秒學習才行。

  我用左手翻書,背了一會兒英語單詞,再拿出練習冊打算做兩道閱讀題。

  然而,我的右手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可是一抓筆就會牽扯到傷口,痛得我直咧牙。

  於是我嘗試了很多種抓筆的辦法,比如只用右手的兩根手指抓筆,比如用左手抓筆。

  但是這些辦法都不自然,我又嘗試把嘴巴咬住筆,在紙上畫字。

  再次敗下陣來。

  正當我脫掉鞋襪,打算嘗試用腳趾夾筆寫字時,我看到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寧遠琛。

  他原本還是上揚的嘴角,卻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彎了下來,整張臉顯得非常嚴肅和冷漠。

  「寧遠琛,你回來了?」我驚喜地叫他。

  反正每次見到他,我都很高興。

  他冷著臉走進來,先是看了一眼我光著的腳,然後道:「把你的鞋襪穿起來,別熏臭了我的地盤!」

  「臭嗎?」我抓起我的襪子聞了聞。

  不臭啊,出門的時候才穿上的,來的時候又是打車,根本沒走幾步路。

  他不理我,只坐到辦公椅上,再目光清冷地看向我。

  我只好將鞋襪穿上。

  然後他才將目光落在我受傷的手臂上。

  我不禁問他,「寧遠琛,那個臭道士怎麼樣了?抓住了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他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這條小命就交代在上面了!」

  「不至於吧,我……」我想說我也挺能打的。

  「還狡辯?」他的音量突然提高,很兇的樣子。

  我只好閉嘴。

  過了一會兒,我見他神色緩和了一些,就又厚著臉皮說話,「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我窮追不捨,那個臭道士怕是已經跑了,我就是怕他下次再出來害你,這才拼了命去追他的。」

  寧遠琛卻是絲毫不領情,「誰讓你多管閒事,以後我的事不許你參和!」

  我嘟囔道:「不參和就不參和。」

  他又問我,「你最近跟史家那小子賣墓地?」

  「是啊,你也認識他?」我有些欣喜。

  寧遠琛的神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試探地問:「寧遠琛,你會不會覺得我去賣墓地晦氣?」

  他問我,「你自己覺得呢?」

  我滿在不乎,「我不覺得晦氣啊,就是做生意而已,沒有什麼的,再說我還要賺夠5個億娶你……不對,是嫁你。」

  他沒吭聲。

  我琢磨不透寧遠琛究竟是希望我和史壯賣墓地呢,還是不希望呢。

  不過他既然沉默了,那就說明他至少不反對。

  也有可能他根本不在乎。

  「寧遠琛,你今天給我輔導英語好不好?」我抓起英語課本。

  他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過去。

  我用左手拉椅子,可我用力過猛,右手突然碰了桌角一下,痛得我立刻「哎呦」地叫了出來。

  許是我叫得太誇張,寧遠琛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這手臂可是縫了十七針的。

  「很痛嗎?」他問。

  我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只顧著點頭,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可他只看了我的手臂兩眼,就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這就是逞英雄的代價!」

  我委屈地道:「別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能不幫你嗎?你還說我逞英雄。」

  「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寧遠琛,你真是……」

  絕情二字我沒說出口。

  倘若我說出口了,他肯定要說,既然覺得我絕情,那你走啊。

  我不想走,便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不痛了?」他又打趣起我來了。

  「不用你管,反正我痛死也沒人關心。」

  「既然沒有痛死,那就做題吧。」

  「可我寫不了字。」

  「你把答案說出來,我看你答得對不對。」

  「寧遠琛,你英語也學得這麼好嗎?」我問他。

  「我初中就把高中的知識全學完了,你說好不好?」

  我忘記了疼痛,立刻崇拜地道:「寧遠琛,你真厲害!」

  「別廢話了,趕緊做題吧!」

  ……

  我周二回到學校。

  顧清比我早到,他看我的胳膊掉在胸前,眼神中頓時流露出關心的樣子。

  「寧安康,你這手臂傷得嚴重嗎?」

  我笑著說,「當然嚴重,縫了17針呢。」

  「那醫生怎麼說?」

  他沒有問我是怎麼傷到的,而是問醫生怎麼說。

  「醫生就是說皮外傷,只要及時去醫院換藥就沒事的。」我雲淡風輕地道。

  顧清又問:「那你的作業怎麼辦?」

  「不怕,勉強能用兩根手指寫答案。」

  放學後,我仍然在等顧清。

  以前我會替他打掃教學樓,但是今天手受傷了,就只好在大榕樹下一邊背書一邊等他。

  等顧清打掃完教學樓,他走過來替我將書本分類整理好,然後又背起我的書包,朝我說道:「走吧。」

  我說,「顧清,我自己能背書包。」

  他眉頭微皺,目光落在我那隻受傷的手上,「你的手都成這樣了,怎麼能自己背書包呢?」

  不能嗎?

  昨天晚上從寧遠琛辦公室出來,我就是自己背書包的呀,寧遠琛甚至連送都沒有送我一下,一到九點半就趕我走了。

  我跟顧清開玩笑,「顧清,你看你多體貼,將來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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