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蓋亞啟示
回憶剛剛的遊戲進程，王昊感覺自己接近瘋魔。
一閉眼就是紅色的大海，詭異的紙人，風鈴清脆的聲音；血魔似乎真的在入侵世界，壓抑與絕望籠罩著緩緩挪動的人群，熙熙攘攘、互相推搡的人流中，許多人大聲咒罵，也有人帶著苦澀的、諷刺的笑容，或許笑得更像哭一些。
睜開眼睛，雖然還是在電腦桌前，但他眼中的現實，好像有點失真……
整個劇本的倒計時是1個星期，現在才第一天。
但不知道為何，時間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了。
王昊已經死了很多次，也見識了更加深度的劇情，但還是有很多的謎團沒有解開。
凡人的力量，如何阻止血魔上浮？
又想起了百年前，誤入桃源村的黑衣衛「李先鋒」老同志，可能也是同樣的絕望，同樣束手無策。
好就好在，他只是個玩家，可以無限復活，容錯率幾乎是無限高的。
「等等，我……直接上傳存檔，會發生什麼？」
「按照正常的歷史軌跡，我應該不會被抓住，而探險隊也會死在郊外的甘露寺，不會變成紙人。」
「但這一個輪迴，我在古井當中，打了一口清水；探險隊變成紙人被掛在海邊的樹上，說不定改變了一些歷史？」
「直接上傳存檔，會不會……」
王昊想要直接上傳結局，看看《暴食天堂II》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傳說中的歷史改變，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好想弄清楚。
可是，一想到反悔的費用要1000積分，他就只能硬生生地忍耐下來。
「我忍啊！」
「說不定，襲擊我的小姐姐變得更多了。」
埋頭將這一輪迴得到的大量信息，記錄在小本本上。
完成這一步驟後，王昊覺得今天就算通宵，也無法正常通關這一劇本。
躍躍欲試的大腦，總算是安分下來了。
「算了，算了，先睡覺。」
「欲速則不達，明天再來搞定它。」
「明天一定通關！」
……
……
……
暴食天堂中的世界，是沒有白天黑夜的，天空永遠是黯淡的紅色。
陳心怡從睡夢中驚醒，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的兩點鐘了。
她不由得伸了個懶腰，用力揉了揉眼睛。
她的休息效率遠遠高於其他人的，只要在遊戲訓練營中，睡上兩三個小時，精力就能夠完全恢復。
大廳當中還有三個值班的守夜人，都是些平民，安排守夜人能有效避免某些特殊狀況的發生。
閒著也是無聊，這些傢伙正在那裡門口小聲地吹牛打屁。
「……如果我這一次活著回家，我一定要追求那個可愛的女孩。雖然她綠了我，甚至為了追求刺激，在打電話的時候和別人啪……但我現在覺得，我還是深愛她。」
「如果我活下來了，我一定要去追求她！」這位男士神情地說道。
「你呢，你有什麼遺憾？」
「我覺得……當一條舔狗還是不行的。有很多時候，越舔，越無法得到，你只是安慰了自己，卻沒有感動對方。」
「伱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放手？」
「不，我的意思是……愛她，就要為她坐牢。」
陳心怡偷聽他們的談話，肉麻地雞皮疙瘩都快要掉下來了。
她剛剛通過靈魂進入訓練營的方式，溝通了黑衣衛總部，要求尋找「潘浩」以及「格里高利」這一支探險隊。
然而幾十年前的信息，不太好找，那個時候連電子檔案都沒有，只能夠翻閱紙質檔案，實地調查，到村子中當面詢問上了年紀的老人。
但深更半夜的，一時半會間是不會有太好的消息了。
她輕輕噓了一口氣，不知道茫然的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血魔之災能否安然解決……
如果不能解決又應該怎麼辦？世界真的會因之而毀滅嗎？
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越多，她不再是以往的那位普通記者，也開始嘗試著敬畏這個未知的世界了。
「吱呀」一聲輕響，一扇房間門忽然開了。
1號老先生從房間內來到大廳，想要記錄些什麼，忽然看到陳心怡在那裡苦著一張臉，不太振作的樣子。
1號先生笑著說道：「小陳，還沒有休息呢。」
陳心怡振作起精神：「我剛剛睡過了，也溝通了總部，匯報我們這邊的情況。」
「總部聲稱，紅霧還在地球上不斷擴散，當前的失蹤人口可能超過五位數了，正在指數級別快速擴張。」
「如果兩天之內這件事壓不下來，他們不得不找藉口，發動地區級別的戰爭……」
發動戰爭的原因，太殘酷了，是為了收集靈魂來使用世界級的奇物。
有些時候，世界的真相比想像中的更加離奇。
「而且地球那邊，似乎發生了怪事。」陳心怡遲疑了一下。
「什麼怪事？」
「就是，天空中出現了兩團明亮的流火，照亮了世界……末日時鐘跳到最後一刻，然而又被什麼東西強行撥了回去。最終兩團流火又消失了。」
「地球那邊認為這件事可以直接無視……」
1號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世界的水很深，人類也沒有想像中那麼脆弱。」
「事情總歸會解決的，明天我們就會正式出發，早點休息吧。」
「對了，有紙筆嗎，我想記錄一些東西。」
就在這時，來自神秘局的卡爾，也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
卡爾看到他們幾人，微微一怔：「老先生，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一些很奇怪的場景！」
「雖然我並沒有預知夢的能力，但第六感比正常人強烈地多，偶爾也會產生一些未來的靈感。」
1號也同樣愣了一下，心中驚訝。
他來到大廳，是因為……他做了第二個預知夢！
第一個預知夢，是整隻探險隊被「紅衣」屠殺的場面，顯得有些悽慘。
第二個預知夢，他又變成了探險隊的一員，但這一次的結局卻不一樣了，被一個小孩帶領，在黑暗中來回穿行。
然後在某一院子裡，遇到了一位恐怖的老太太……
結果又被團滅了。
團滅之後還發生了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
如果第一個夢算得上驚悚，第二個夢簡直可以用「邪門」兩個字來形容了。
探險隊最後的結局，居然是被製作成了紙人，掛在樹上！
那個帶路的小孩子也死了，被丟進了井裡！
「讓我猜猜您夢見了什麼……」1號老頭笑了起來，「是不是有一支探險隊，還有一個小孩？」
「你……你怎麼知道？」卡爾神情驚訝。
「因為我也夢見了。」
「你也夢見了？」卡爾的嗓門微微放大，腦海急轉，「這這……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會同時夢見？」
「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1號搖了搖頭，苦思冥想，「難道我們的結局，也會變成一張紙人，被掛在樹上？夢境當中那片紅色的海洋又是什麼？」
「還有寺廟當中的古井，還有哪些壁畫……這又是什麼情況。」
卡爾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力想要回憶起更多的信息。
夢中的場景很迷糊，也就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的劇情，至於壁畫上的畫面，更是一點的回憶不起來了。
1號又道：「而且，地球那邊發據說生了怪事。兩團流火照亮了全世界，又突兀地消失，沒有人知道這兩團火焰到底是什麼。」
卡爾道：「有血魔有關係嗎？」
「不知。暫且將其評估為無關因素。」
兩個人夢見相同的東西，這一點可了不得。
有相當多的原因！
經過一番討論後，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可能的一條，便是「世界意志」的啟發。
世界承載了人類，承載了星球上的所有生命，花鳥魚蟲、飛檐走獸，均為生命的一環。
在超自然學科中，人們將世界意志，稱之為——「蓋亞」！
「蓋亞」是所有生命體的意識集合，並不存在主觀能動性，沒有任何傾向，也沒有自我意識。
肉食動物獵殺草食動物，螞蟻獵殺蟲子，這是自然規律，對於整個世界而言，是生命之間的良性競爭。
哪怕人類在星球上建設了高樓大廈，毀壞森林，也是自然規律。
因為人類本身就是「蓋亞」的一個環節。不管人類怎麼做，它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唯有外來力量的入侵，自身遭受巨大威脅，即將滅亡的時候，蓋亞會本能地做出反抗，傳遞出一些對自己有利的啟示。
一些宗教將這些啟示認定為「神諭」，其實是不準確的，本質上是這一方世界所有生命體遭受威脅的本能條件反射。
不過除了蓋亞啟示外，1號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很奇怪的可能。
他想到了一個隱藏著的魔神。
畢竟預知夢已經出現兩次了，探險隊的兩次經歷，似乎完全不同。這個隱藏著的魔神，是不是在時間軸上做了些文章？
「小陳，你立刻詢問一下總部，是否有更多的預言者，預知到了這一畫面？」
「如果存在，說不定真的是蓋亞意識。」
……
……
(本章完)